話一出口,陳瓊和高勇兩個人都覺得很尷尬,高勇轉(zhuǎn)頭去看陳瓊,卻看到陳瓊身影一閃,已經(jīng)不見了。
一眾親兵其實也很尷尬,畢竟高勇的私生活一向非常簡單,大家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對於他突然對男人感興趣這件事完全沒有心理準(zhǔn)備,所以現(xiàn)在都覺得手足無措,就連一向見多識廣的旗牌官都有點傻眼,大家互相亂看的時候,也就沒注意到陳瓊突然消失的事實,都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營軍椽應(yīng)該是害羞躲起來了。
隻有高勇心裏明白,陳瓊這用的是極上乘的輕功身法,一麵感歎一入武道果然妙用無窮,一麵歎息陳瓊居然把這麼高明的身法拿來跑路。
他有心說明自己是遭到了刺殺,不過轉(zhuǎn)念想起就算說了好像也沒什麼用,總不能指望手下一堆最高不過七品的親兵衛(wèi)士去正麵剛武道天人,於是轉(zhuǎn)而問起值班的親兵,並沒有意識到,這麼做其實相當(dāng)於默然了親兵們的猜測。當(dāng)然在這種情況下,也沒人會主動提醒他。
陳瓊並沒有想過高勇會怎麼處理這件事,畢竟他同樣不擅長這種事,尤其是剛剛在伊芙的海天意境當(dāng)中與她交手之後,更是身心俱疲,一點都不想再消耗精力。
他迴到自己的房間,把青索劍放到床子上,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隻穿了一件中衣,伊芙退走之後,有那麼幾分鍾他放鬆之餘忘記用真氣護(hù)體,現(xiàn)在身上衣服上應(yīng)該落了不少灰,這裏又不能洗澡換衣服,簡直是雪上加霜。
正懊惱的時候,他突然聽到房門有腳步聲響起,然後有人輕輕唿喚道:“陳椽!”
陳瓊聽出是高勇旗牌官的聲音,以為高勇又有什麼事,歎了一口氣,認(rèn)命地披上外衣,拉開房門,卻看到旗牌官站在自己的門外,後麵還跟著兩個親兵,抬著一個碩大的浴桶。
陳瓊一愣,問道:“幹嘛?”
旗牌官在陳瓊麵前連頭都不敢抬,估計是知道自己的麵色有異,怕得罪了蘭陵王的“寵姬”,隻是抱拳說道:“高帥說陳椽喜潔,特命我等給陳椽送水。”
陳瓊聽得稀奇,心想這時代的人都不好意思吹有錢嗎?然後才想起來,高勇領(lǐng)神策軍,算是軍中主帥,出身神策軍的親兵都稱唿他“高帥”,隻有從蘭陵王府就跟著高勇的人才叫他“王爺”,並不是覺得高勇當(dāng)不起一個“富”字。
聽說高勇讓人給他送水,倒是解決了一個大麻煩,陳瓊不禁心中大喜,忍不住墊起腳尖往木桶裏看,“這裏有水?”
旗牌官低著頭,正好看到陳瓊的動作,忍不住腦門冒汗,連忙說道:“這是空桶,熱水馬上就送來。”
陳瓊這才恍然,讓親兵把浴桶送進(jìn)房間,然後才問出來這個浴桶原來是高勇白天用過的那個。這時候用浴桶洗澡很不方便,縣衙這裏也隻有縣令一家人能用,基本上洗一把就能把縣衙裏的下人們累個半死。
白天縣令要巴結(jié)高勇,當(dāng)然不敢拿自己用過的家夥給王爺用,專用派人去買了一個新的。高勇覺得這個新桶用起來不錯,所以才讓人給陳瓊送過來。
陳瓊前世是用慣了公共浴室的人,並不覺得別人用過的桶就有什麼問題,自然毫不在意,倒是旗牌官和幾個親兵不免多想了一點。
高勇的親兵至少也是入品的武者,燒起火來可比縣衙的下人們利索得多,不一會就把燒好的熱水一桶桶送了過來,並沒有讓陳瓊多等。
陳瓊一麵感歎果然什麼時候都是有權(quán)好辦事,一邊關(guān)了房門,順手脫去外衣扔到一邊,正想解開中衣,突然心生警兆,一個箭步衝到桌邊,伸手抄劍。
隻聽一個懶洋洋的聲音說道:“晚了,笨蛋。”
陳瓊並不說話,雙手一分,就想拔劍出鞘,那個聲音的主人一步來到陳瓊的身邊,左手一推,陳瓊握住劍鞘的左手隨著拔劍的右手向右蕩去,青索劍就沒能出鞘。
陳瓊並慌張,幹脆也不拔劍,右手握住劍柄前推,連鞘長劍直刺對方胸前,左手反轉(zhuǎn),拇指食指分扣對方左手脈門。
那人左手一翻,手掌張開轉(zhuǎn)成掌心向上,與陳瓊雙掌悄無聲息地碰在一起,雙掌相交,掌力互吐,陳瓊頓時站立不住,向旁邊跌出兩步,右手的長劍自然也就刺空了。
“二師兄,你又耍賴。”陳瓊吃了個虧,倒也並不驚慌,瞪眼向著偷襲自己的人說道:“你的綿掌掌力比我高那麼多,還和我拚掌?”
這個突然出現(xiàn)在陳瓊房間裏的人正是剛剛在縣衙外截住伊芙的葉知秋,這時依舊一襲白衣如雪,絲毫看不出與剛才有什麼兩樣。
他搖頭說道:“那你明知道掌力比我差那麼多,為什麼還要和我拚掌?”
他看著陳瓊,搖頭說道:“幾個月沒見,u看書 ww.uuknshu. 你怎麼一點長進(jìn)都沒有?”
陳瓊一愣,頓時心虛,下意識低頭看了自己一眼,然後才想起來葉知秋這句話說的應(yīng)該是自己的武功,頓時大怒。
“我呸。”他說道:“你在外麵惹了麻煩,讓人打上門來,還好意思說我?”
“你說的是夜隱?”葉知秋慢慢走到桌邊,將右手長劍放到桌子上,淡淡說道:“七殺殿很長時間內(nèi)都不會有夜隱這種殺手了。”
這個對於陳瓊來說倒不是新消息,她早在成邑的時候就聽林君萍說過了,不過這時聽葉知秋輕描淡寫地說起殺光了天宮著名的七殺殿殺手,就像是在還沒有實行垃圾分類的時候隨手扔了一袋垃圾一樣,仍然覺得吃驚,脫口問道:“你真把他們都?xì)⒘耍俊?br />
葉知秋看了他一眼,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區(qū)區(qū)幾十個夜隱居然就能嚇得你和大師兄棄師門逃跑,更居然還能跑散了,節(jié)操呢?”
“這關(guān)節(jié)操什麼事?”陳瓊怒道:“學(xué)我用詞也得講基本法。”
葉知秋哼了一聲,斜瞥著他說道:“大師兄修的是後土載德心法,不能動殺心,那你呢?平時殺鳥殺蛇殺兔子禍害老鼠的本事哪去了?”
說起這件事來,陳瓊自己也覺得心虛,畢竟隨著閱曆日長,陳瓊自己也發(fā)現(xiàn)當(dāng)日偷襲自己的那些殺手水平一般,最多也就是祝氏兄弟的程度,如果換成現(xiàn)在的陳瓊,當(dāng)日倉皇逃命的就是另外一夥人了。
看著陳瓊語塞,葉知秋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呀,熊心兔子膽,想跟我迴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