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四隻魔物哭兮兮地返迴深淵,陳陽也沒有那麼資本地再召喚第五隻(其實是從第三隻魔物開始,它們就不那麼情願地出深淵之門),而是將一些衣服燃燒,做成火堆。
並非陳陽不想使用打火匣,隻是普通的火很難在零下三十多度燃燒,即使是魔物身上的元素火,也是一副隨時會熄滅的樣子。
好在聰明的陳陽在先前的研究中,發現束縛線是一種極佳的材料,不僅極為助燃,一點就著,而且一小團絲線就能燒個十幾分鍾,非常地實用(束縛線:我不是武器嗎,你就拿來幹這個?)。
(小寄巧:千萬不要用有毒的絲線。)
從指尖拉扯出絲線,陳陽一口氣製造了六支火把守護在自己身邊。
靈魂武器帶給陳陽的感覺很奇妙,就像使用自己身體部位一樣熟悉,輕鬆。不同於揮砍的刀劍,舞動的長鞭那樣,需要靠自己帶動,陳陽想讓它這樣做,剛一產生這個念頭,它就這樣行動了。
仿佛絲線的另一端連接著陳陽的神經,連接著他的大腦,就像活動身體一樣,雖然不知道要下達什麼指令,但依舊可以無障礙使用。
陳陽將多餘的火把放入背包,再拿出一瓶水和一塊麵包,可以明顯地感受到兩個物品正在快速變硬,輕輕晃動瓶子,沒一會兒就出現了碎冰。
啃食完口感像冰塊的麵包,喝掉帶著冰渣的水,陳陽也不理會腸胃的反應,像蜘蛛俠一樣利用絲線爬上頭頂的通風口。
而這時陳陽才知道為什麼通風口會發光,在通風口上麵不足一米的地方有厚實通透的冰麵,陽光經過冰麵折射和冰晶的反射,將蟲巢照亮。
作為節點,通風口與三條道路相連,每條道路都刮有強勁的冷風。
陳陽思忖三選一的概率比二選一還低,於是再次使用深淵之門,隨機召喚三隻幸運兒前去探探路。
然而大門開了一分鍾,卻遲遲沒有一隻魔物或者惡魔走出來,這也讓陳陽不由得懷疑是不是壞了。
“還不是你之前做得太過火,如此剝削的行為讓它們都瑟瑟發抖......”
陳影話還沒有說完,隻見三隻小老鼠從深淵之門飛出來,看他們那不情願地樣子,大概是被其他強大的魔物踹出來的。
“你們去探路!
被陳陽召喚後,好感度被固定到忠誠,隻有重新迴到深淵,它們才有機會懊惱,而現在再不情願,也隻能按照陳陽的命令行動。
過了三分鍾,係統提示一隻召喚物死亡,之後又過了幾分鍾不到的時間又死了一隻。
這時候陳陽不知道情況到底是怎樣,隻能耐心地等著第三隻小鼠的消息。
又等了幾分鍾,第三隻小鼠卻依舊沒有返迴,也沒有死亡消息。
陳陽意識到自己指令有問題,很有可能第三隻小鼠順利找到出口,因為還沒有遇見死路,所以不會返迴。
如果之前綁了絲線就好了,陳陽有些懊惱。,好在他還有其他方法補救。
將幸存的小鼠傳送迴深淵,然後再召喚出來指認先前的正確道路,過了二十多分鍾,陳陽終於從地下迴到更冷的地上。
“叮,當前溫度-53攝氏度!
冷死了,這是陳陽出來的第一反應,一陣冷風吹來,冰涼刺骨,讓他思考要不要再隨機挑選一隻幸運兒製作成皮衣。
大概是錯覺吧,陳陽感覺手中的深淵之門抖了一下。
之後應該去哪裏呢,陳陽也不知道現在處於極地的什麼位置。
陳陽一邊想,一邊向前走,既然小鼠那麼久都沒死,應該也沒什麼危險。
冰麵很滑,陳陽最開始也被上麵覆蓋的薄雪欺騙,險些摔倒。
對此,陳陽利用絲線進行移動,有點滑雪的味道了。
而在極地的同一時間,沒有那麼幸運的潛伏組三人隻能被傳送到凍土區,與神秘獎勵無緣。
三人簡單地探索了周圍,確認陳陽不在這塊區域。
“有些奇怪,一般來說都是被傳送到這塊區域的。”
“會不會是他太過於謹慎,把痕跡都掩蓋了?”
“可能性不大,我們隻比他晚進入幾分鍾而已!
“一般被傳送到極地的人,九成九都是在安全的凍土區,莫非他被傳送到冰湖區了?”
學院將極地細分為三塊區域,分別是凍土區,冰湖區和最核心的冰原區。
極地總麵積有多大,這個問題沒有人能迴答,目前能探索的區域隻有凍土區和一部分冰湖區,而這些麵積就已經達到了八十平方公裏,而這,還隻是極地區域的冰山一角罷了。
“有這可能性,我記得學院似乎在冰湖區設置了幾個安全避難所,條件這麼惡劣,他一定會去的!
“還有極地的組塊,一定在冰原區,我們也要相反設防地進去!
“......”
眾人沉默,最後一句話是羊提出的,而即使他不說,其他人也知道。
貓拍了拍羊的肩膀,“量力而為吧,極地真不是我們能隨便溜達的地方,即使讓雞來可能都夠嗆。”
不同於其他區域全部對外開放,極地在某種規則下設立了封鎖,禁止探索者踏入冰湖核心區和冰原區。
有些人說腦海中會出現一個聲音,“前麵的區域,以後再來探索吧”,而有些人是身體不聽使喚,原路返迴。
目前探索極地最深的記錄,還是對外宣稱八十二級的於勒達成的,而他其實也使用了投機取巧的辦法,讓自己的召喚物一個勁地開荒地圖,基本將冰湖區的地形給摸清楚,可即使是這樣,也隻能窺探到冰原區海拔一兩百米的地方。
生命的禁區,這是召喚物傳遞給於勒關於冰原區的唯一信息。
於勒之前有過推測,或許要等級達到八十級,也就是解鎖三級職業才能無視規則,前往冰湖核心區,而隻有神賜級以上的強者才有資格進入冰原區,可恰好,神賜級不允許進入萬象天工。
之後,三人在一塊石頭上刻好記號,動身前往冰湖區。
將視野拉迴陳陽這裏,經過十幾分鍾的滑行,陳陽發現一件細思極恐的事。
你之前說萬象天工總麵積是多少。
“三百平方公裏啊,怎麼了。”
你有沒有感覺這個地方非常的大。
雖然陳陽無法斷定自己走的是標準的直線,但盯著遠處的景象走,大致方向是不會弄錯的,但是他滑行了這麼久,遠處的景象依舊那麼遙遠。
更為奇怪的是冰麵始終保持水平,沒有一點起伏和疙瘩,陳陽推測冰層下麵是一個巨大的湖泊。
或者說,海。
又繼續滑行了很久很久,陳陽不得不停下來。
雪盲癥,一種由於眼睛視網膜受到強光刺激引起暫時性失明的一種癥狀,由於這種癥狀常在登高山、雪地和極地探索時發生,因此被稱作雪盲夢。
如果不是陳影提醒,陳陽接下來就隻能閉著眼到處亂竄,然後慘死。
“你現在癥狀還比較輕,休息一個小時就能恢複正常,不過很容易複發。”
拿出不用的衣服製成手套,陳陽選擇就地取材,建築一個冰屋。
具體消費了多少瓶水,陳陽沒數,反正隻耗費了五分鍾,就蓋了一棟沒眼看的小冰屋。
那玩意,小學生在紙上都畫不出這麼抽象,隻能說陳陽在沒天賦這一點非常有天賦。
由於過於簡陋,陳陽隻好在小冰屋裏再建造一個小小冰屋,用來安置火把。
感受到眼睛不疼了,陳陽本想睜開雙眼。
“別動,給我老老實實待著!”陳影嚴肅地說。
......
“果然,以我們的等級,走到這就會出現警告。”
貓是三人中等級最低的,也是最先出現警告,並且產生離開的念頭。
鴨提議道,“要不你原路返迴去找雞,將這信息傳遞出去!
貓搖了搖頭,“我再堅持一會兒,如果組塊真的在冰湖區,隻憑羊一人,可能要忙活很久!
“也行,不過再往前走可就不好返迴了,離開安全屋區域,沒有信標,走失可是很傷腦筋的!
“另外兩個指針分別在雞和豹那裏,對吧?”
異世界也有指南針,但可惜的是普通的指南針在萬象天工裏麵不起作用,而指針,也是阿莫德赫羽借給他們的魔導物之一,雖然隻有白色品質,但它至始至終都指向一個方向,雖然不知道它指向何處,但至少有一個固定的參考標準。
之後經過貓的慎重考慮,還是選擇放棄了,如果自己之後成了累贅,效率會更低,還是老老實實地待在安全屋等組長吧。
“把樹葉帶上吧,有突發情況就將它捏碎,我就能感知到!
鴨沒有拒絕,和貓交代好後續的路線後,便與羊一起向核心區進發。
“為什麼我感到如此不安呢......”
貓沒有將這句話說出來,轉身朝著安全屋走去,或許是神經太緊繃,他認為休息一下就好了。
......
也算是打了個盹吧,之後擺爛的陳陽幹脆閉眼滑雪,也不管走的是不是直線,也不管會不會摔倒,反正碰壁之前就先這樣了。
而在這段時間,陳陽也是罕見地在發呆,想了很多無聊不實際的東西。
好困,好累,好冷......
上次躺在別人溫暖的懷抱是什麼時候?陳陽突然迴憶起小時候在藍星的一些事。
這時候迴憶,應該是走馬燈吧,我要死了嗎......
陳陽似乎有個非常疼愛他的奶奶,還是外婆?他記不清了,總之有一個很慈祥很慈祥的老奶奶,細心嗬護他。
不知道是不是記憶過於混亂,陳陽迴憶起父母,他們好像也並沒有現在這麼......惡劣。
父親在國企上班,一副儒雅隨和的紳士模樣,母親經營著一家小型藥店......可是記憶,好像不是這樣的......
一隻手突然憑空出現在陳陽記憶裏,聲音冰冷到了極點,“遺忘!
“呃啊啊......”
陳陽突然用力擊打頭部,臉色十分痛苦。
“唉,以前的事,就將它忘了吧!
陳影似乎知道什麼,但這次,他並不想幫助陳陽,或許,他有自己的苦衷吧。
陳陽像漏氣的球,無力地倒在地上,而因為慣性,劃出了一道長長的血漬。
或許是肉體上的疼痛讓陳陽保持了清醒,至少他已經沒有痛苦地迴憶之前的事了。
“陳影”陳陽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得就像嘴裏含了一把沙子,“你說,我是人嗎?”
陳影可以選擇欺騙,可以選擇編織一個謊言,這也是陳陽所需要的,蒙騙自己的一個理由,可是......
“對不起,等以後,你就知道了。”聽得出,陳影也很難受。
風雪刮過,不一會兒,冰麵上出現一個雪人和一根熄滅的火把。
“哎呀理查德,看來我們這次運氣不太好呢,居然成落湯雞了!
雞和理查德在荒漠找到了一棵顯眼的油畫樹,不用多說,肯定是貓留下的。之後經過兩人判斷,認為等會要去的地方是極地,但兩人都沒想到,這次他們沒降落在凍土區,而是距離岸邊幾十米的水域。
雖然渾身濕透,但雞仍然在笑,消腫過後,他依舊是一位美男子。
理查德可不像雞一樣,能利用空氣進行幹洗,隨意將身上的衣物扒光,然後換了套暖和的爬雪山裝備,甚至還裝備了登山杖和護目鏡。
“多出來的衣物,你穿上吧!
雞也不客氣,“互助互利,我也可以提供指針。”
隨後雞將指針交給理查德,“怎麼樣,我對你夠信任吧!
理查德沒空跟雞打趣,觀察指針的背麵,同樣有一個貓頭鷹圖案。
餘光一瞄,理查德說,“那塊石頭上同樣有塗料,大概是你的組員留下的!
雞湊近一看,“確實,看來他們還沒找到陳陽,要去冰湖區,讓我到安全屋跟他們匯合!
理查德橫看豎看,愣是看不出寥寥幾筆怎麼就能包含這麼多信息,選擇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