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大人,請喝茶!
元豐放下茶壺,走了出去。
吱呀——!
待關門後,宋巖才開口,“你待元豐不錯。”
“奧?”李隨風不解,“怎麼說?”
“少了一份膽怯,多了一份從容!
“他不認得你?”
宋巖點點頭,“但我認得他!
“你在陳長青手底下做事?”李隨風問。
司馬洪說過,涼城所有有頭有臉、有官有職的人物,基本上都是城主的人。
而巡檢司又是他的舊部,不可能交於外人執(zhí)掌。
“不錯!彼螏r端起茶杯,輕輕的吹了吹,“為了得到這個身份,我用了五年。”
“那......你能接近陳長青?”
“不能!
“好吧,當我沒問!崩铍S風想了想,說道:“還是昨天的問題,你們的計劃是什麼?”
“釜底抽薪!
“釜底抽薪?”李隨風搖搖頭,表示不懂,“怎麼抽?”
宋巖歎息一聲,緩緩開口,“其實,劉大人他,明年便會高升監(jiān)察禦史。”
“是他的老師在朝中動用了關係!
“而劉大人願意在高升之前幫我鏟除陳長青!
“按照我們的計劃,上任涼城隻是第一步!
“之後,劉大人會以即將任職監(jiān)察禦史作為籌碼,暗中拉攏陳長青部下,一點點瓦解他的勢力。”
“待時機成熟,便可一網(wǎng)打盡。”
這......
會不會太過草率。
“既然他要幫你,上任監(jiān)察禦史之後,豈不是更方便?”
對啊,官越大,權力越大嘛!
這是李隨風的理解。
宋巖笑了笑,“廟堂不是江湖,在其職做其事,陳長青背後也有人,他們的勢力,從外麵動不得,隻有內(nèi)部瓦解這一條路!
廟堂手段......不懂。
李隨風換了一個問題,“可陳長青的人畢竟跟了他這麼多年,挖牆腳,不現(xiàn)實。”
“這你就不懂了!彼螏r解釋道:“監(jiān)察禦史,掌管檢查百官,肅整朝儀,官位不高,職權較大,為了前途,大有願意跟隨之人!
“而且,通過我的調(diào)查,很多人對陳長青已有不滿,隻不過沒有好去處,一直隱忍罷了。”
確實,每個人誌向不同,但不管為權還是為財,有好的出路,肯定會做出選擇。
當出現(xiàn)選擇時,背叛,就變得無足輕重。
老婆跑了,可能不是因為不愛,而是有了更好選擇。
李隨風沉吟片刻,又想到一個問題,“那......你們就不怕陳長青提前察覺,從而對劉大人下黑手?”
“在城內(nèi),他不敢動手,可惜......”宋巖深深地吐了口氣,“隻要劉大人安全上任,他便挑明立場,讓涼城所有百姓都知道,他的對手是何人。”
李隨風點點頭,“如此一來,劉大人的命就和陳長青綁在一起,是個不錯的手段!
“可千算萬算,不如天算,我?guī)蛣⒋笕诉x了一條最安全的路,結果,卻誤打誤撞折在針對你們黑風寨的旋渦中!
說完,宋巖的臉上浮出一層黯然。
“張兄,請喝茶!
“多謝。”
“所以,接下來,你有什麼計劃?”李隨風問。
宋巖無奈的搖搖頭,“你們呢?”
“沒有,若是非要說一個的話,那就是見他一麵!崩铍S風攤攤手。
“見他一麵,就能殺他?”
“嗯!
“這麼簡單?”宋巖很是吃驚。
“簡單?”李隨風笑了笑,“他躲在宅子裏,我們上哪見?”
“也是。”
眼下最頭疼的問題就是,這個家夥一直不露麵。
但找人一事,比這個問題更重要。
看著眼前的宋巖,李隨風忽然想到,他,或許可以幫上忙,便馬上開口問道:“張兄,你們巡檢司平時抓人嗎?我是指,小偷小摸,來路不明之人!
“抓,如今的巡檢司就是做這些事!
“近日可曾抓過什麼人?“
“近日......”宋巖思索片刻,搖了搖頭,“我是沒抓過,手底下人嘛......這樣吧,我迴頭幫你問問!
“多謝!
“客氣了。”
此刻,李隨風真心希望,秦樂薇、張三還有王大力是被巡檢司抓了,而不是其他。
兩人沉默片刻。
李隨風欲言又止。
宋巖看在眼裏,不禁笑道:“有什麼就說,我們現(xiàn)在算得上自己人!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雖然算不上什麼交情,但雙方目標相同,那便是自己人。
李隨風不再猶豫,但還是委婉發(fā)問,“有一個問題,如果你不願迴答,我不強求!
“但說無妨。”
“你......真的姓張?”
聽到此言,宋巖身子一怔,手裏的茶水溢了出來,“你、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嗯~算是吧!崩铍S風佯裝無所謂,聳聳肩,“我隻是有點好奇而已,答案對我不重要!
宋巖沉默了,臉色不怎麼好看,過了一會,他苦笑著搖搖頭,“三大王,我不是有意瞞著你,隻是,這個姓......我現(xiàn)在還不配!
“殺了陳長青才配嗎?”
“對!”宋巖嗓音發(fā)顫,眼眶微紅。
李隨風沒有再問下去,心裏有點後悔。
之後,宋巖就像變了一個人,一直到喝完一壺茶,才開口。
但說出的卻是告辭。
“瞎問啥呢!”李隨風真想給自己一巴掌,好奇心作祟,非得揭人家傷疤。
宋巖是不是宋家人重要嗎?
一點都不重要!
跟自己有關係嗎?
毛關係都沒有好吧!
......
隨意塞巴兩口,李隨風換了一身長衫,重新貼好胡須,離開了府衙。
經(jīng)過醉花樓時,正好看到兩個男人走了進去。
李隨風依稀記得昨晚跟蹤之人的樣子,確定正是此二人無疑。
看來,他們是來問話。
又順著平康巷走了一段路,李隨風進入一家裁縫鋪。
“老板,有沒有黑色衣服?”
店家是個中年男人,嗓音有點娘,“有多黑呀?”
“很黑很黑的那種!
“後生,你是要買夜行衣吧?”店家挑挑眉。
李隨風笑了笑,小聲問:“有嗎?”
“有是有,就是價錢有點高!
“有多高?”
“十兩白銀,或者報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