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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時親密接觸的師妹，突然變成鬼臉，甚至連脈搏也沒有……
這不是最恐怖的噩夢劇情嗎？
驚恐之下，王大猛下意識就要鬆開手，離她遠(yuǎn)點(diǎn)。
這是身體的自動反應(yīng)。
但身為一代猛男，豈能臨陣脫逃……王大猛依舊牢牢攥住顏小玉的手腕，堅持了下來。
“師兄不喜歡我了嗎？”
盡管麵容異變，可顏小玉又問了一次，語氣平靜，但固執(zhí)。
話語間，王大猛注意到，她眼眶有淚花閃動。
也恰是此時，他察覺到了顏小玉的脈搏，盡管隻有一下。
原來心跳並非沒有，而是很慢很慢……
“你是練了某種特殊內(nèi)功，還是神通？”
王大猛迅速猜到了某種可能，便追問道。
他大致聽說過，什麼龜息功之類的心法，在大成之後就可能有類似功效。
當(dāng)然，這種設(shè)想還是太樂觀。
結(jié)合顏小玉身上的秘密，還有她偶爾的異常反應(yīng)來看……很可能是更嚴(yán)重的情況。
比如和異族勾結(jié)，又或是修煉魔功，禁術(shù)，導(dǎo)致身體體質(zhì)受影響，等等。
“因為小玉不是個好人，所以就會這樣。”
顏小玉卻是反問起來：“小玉可以不計後果，把一切都告訴師兄……那師兄的秘密，也能同樣說出來嗎？”
她說話時，手裏還握著骰子。
即便外表已經(jīng)不似人類，但師妹依舊是這很好說話的樣子。
但王大猛總覺得她現(xiàn)在說話口氣，總有點(diǎn)破罐子破摔，甚至是“你不愛我我就分分鍾帶你下地獄”的意味。
所以她究竟是解開了心魔，還是徹底走火入魔了？
王大猛此刻反而有種解脫感。
師妹身上有問題。
這問題早點(diǎn)爆發(fā)出來，也總比一直憋著藏著要好。
而對此，他能給出的答案也顯而易見——
“關(guān)於我的事……可以告訴你一部分，但我怕你不信。”
王大猛正要講出個前提條件，卻被顏小玉打斷。
“師兄說什麼我都信。”
她那無瞳的雙眼直勾勾看過來，誠懇而固執(zhí)。
“……那行，我說。”
王大猛指了指那枚骰子，開始密語傳音。
“此物本是賭博遊戲所用，但如今不知為何，有了某種神力。每在神力充足時將其拋擲出去，就我便能隨機(jī)得到上天的賞賜……而其中具體原因和細(xì)則，我至今也沒搞清楚。”
“因此，我需要運(yùn)氣好的人幫我拋擲骰子。”
這樣一來，就算把“係統(tǒng)”這個概念簡單跳過了。
當(dāng)然，如此荒謬的說辭能否讓她相信，又是另一碼事。
“明白了。”
顏小玉便閉目想了一陣。
“既然師兄肯坦白一部分，那小玉也坦白一部分……我們交換秘密。”
“好！”
王大猛坐直了身體，知道重頭戲來了。
緊接著，師妹便再次靠在他肩上，將些許往事娓娓道來……
原來，最早時候，顏小玉本名張小丫，是個普普通通的鄉(xiāng)下丫頭，其父母屬泥東鄉(xiāng)張家外戚四戶。
差不多十歲大時，張小丫被父母賣了。
但賣去的地方並非王大猛原以為的顏家，而是城裏的青樓。
由於張小丫生得是個美人胚子，因此父母倒是拿到了滿意價錢。照理說，那家青樓還要再花數(shù)年培養(yǎng)這孩子，教她琴棋書畫，吹拉彈唱，還有一些那方麵的功夫……
“不過他們沒有。”
顏小玉說到這，冷笑一聲。
“我親生父母並不知道，那家青樓背後的生意究竟是什麼……對東家而言，讓我這麼好的材料去賣藝賣身，那太浪費(fèi)了。”
“於是，那群人放棄了培養(yǎng)我做名妓，而是轉(zhuǎn)而將我推薦給更高的主上，並開始派人教我習(xí)武，修煉，識字，潛行，暗殺……還讓我會識字，教我忠誠……”
“至於後來，顏家二房的尹夫人會對一個雛妓心動，甚至想收為義女，實際上也同樣是被人設(shè)計好的。”
“尹夫人不過是個沒怎麼讀過書，也沒什麼見識的老女人罷了。隻需要派一個算命老瞎子告訴她，收養(yǎng)一個八字合適的義女可以讓她走上福運(yùn)，能生兒子，她自然就會信進(jìn)去……”
“於是，張小丫就再改個名字，叫做顏小玉。”
說話間，也許是心緒逐漸平穩(wěn)的緣故，顏小玉的雙瞳已重新出現(xiàn)，麵孔也有了血色，逐漸與正常人無異。
眼看著關(guān)鍵部分到了，王大猛耳朵都豎起來，就要聽這幕後黑手的組織到底是什麼……
然而顏小玉卻就此打住了。
她話語一停，重新看向王大猛——
“師兄，我還是勸你。”
“把那朵花，還有那枚卵都交給我……然後乖乖迴宗門稟報，就說隻是妖物襲擊路人，沒有其它異常，這樣就好了。”
“這樣對你是最好的結(jié)果。”
眼見王大猛並不動搖，顏小玉甚至摟著他一起躺在了草地上，小聲咬起耳朵。
“此事牽連太廣，知道的多了，對你沒有好處。”
“聽我的，就這樣草草上報，迅速結(jié)案，祀煉堂的長老們開心，你也安全……劉雲(yún)那廝本就想息事寧人，肯定不會有異議，而孫業(yè)明是個蠢貨，也提不出什麼意見，你都可以放心。”
“那你怎麼辦？”
王大猛直接反問道。
兩人此刻都躺在草叢上，僅僅靠著，他一轉(zhuǎn)頭，就直接與顏小玉鼻尖相觸了。
“我的好師兄，你不會真喜歡小玉吧？”
顏小玉卻是一愣，似是難以置信。
她抿唇一笑，神情中帶著幾分譏諷，又有幾分苦楚和絕望，讓人難以辨清。
“小玉不是個好人……甚至，也不能算人了。”
“我十歲以前的身份都被父母賣了，十歲之後的身份又都是別人給的……你會相信一個青樓女子的話嗎？你會相信一個魔修說的話嗎？”
“我信。”
王大猛頓了片刻後，滿不在乎地迴答道。
真壞的人是不會告訴你他很壞的……這是所謂印度星占體係裏，對“日天蠍”類型人的性格評價之一。
小師妹是不是天蠍座咱不清楚，但她現(xiàn)在這個說話味道……確實有點(diǎn)像。
“你隻要還是我認(rèn)識的顏小玉，我們的一切約定就依舊作數(shù)。”
王大猛直接拍了拍胸脯，保證道。
“反正我認(rèn)識你那一天起，你就是這模樣，也是這性子……至於你什麼出身，背景怎樣，甚至修了什麼魔道，我都不在乎。”
“在我看來，你從沒變過，你還是我認(rèn)識的小師妹。”
“……”
顏小玉沒再說話。
良久之後，她又抓住王大猛的手，引導(dǎo)他按在胸腹之間某個地方。
“師兄，再告訴你個秘密。”
“一切入魔之人，肉身受天魔血脈改造，不再有常人的要害……但在行功未大成之前，都會有個罩門的。”
“小玉的罩門就在這裏，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