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幻陣中的一切都是像現(xiàn)實一樣,即使是知道那為幻境也同樣會陷進(jìn)去,若是被幻境找到人心中最脆弱的部分,便能借勢引發(fā)心魔,使其神魂俱滅。
人做不到太上忘情,心裏便有所執(zhí)念,有所執(zhí)念就會有最脆弱的地方。
魏子青道:“幻陣各有千秋,每種幻陣全看設(shè)陣者殺心輕重,若是輕一些,幻陣陣眼或許會好找一些,但眼下顯然不是如此。”
雪姬對他們的殺心極重,恨不得將他們抽筋扒皮,以免破壞自己的好事,又怎麼可能對他們減輕殺意。
所以陣眼所在地,一定危險有妖獸受著,想要破開陣眼,就必須把這群妖獸解決掉。
樓千醒過來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看清楚身邊的人後,鬆了口氣的坐迴去,道:“都沒事吧?”
龍湛道:“我們都沒事,隻是接下來要做的事會有點事。”
樓千不解的看他們,憑借他對幾個人的了解,心裏有一個猜測。
看向魏子青,就見魏子青重重的點了點頭,應(yīng)證了他心裏的猜測,他道:“行吧,現(xiàn)下也隻有這麼一個可行啊辦法了,說罷,你們打算怎麼辦?”
四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道:“見機(jī)行事,隨機(jī)應(yīng)變!”
樓千:“…………”還記著之前他說的這話。
魏子青輕咳一聲,解釋道:“幻陣裏的危機(jī)四伏,我們必須趕緊的出去,沒時間細(xì)細(xì)商談。”
就算認(rèn)真商談也不一定能成功,不如以隨機(jī)應(yīng)萬變,不然就商談下來成功出去了,雪姬的煉魔禁術(shù)早就完成了!
樓千也不問什麼了,直接握著刀站起來,道:“那還等什麼?直接擼起袖子幹!把這幫孫子殺個幹淨(jìng)!”
能從文雅的司君嘴裏聽到糙話,四人皆是一愣,立即迴神後都握緊了手裏的神武,準(zhǔn)備大開殺戒!
“嘿,小裴,你這把短劍哪裏來的?”陳珀眼尖的看著裴玄陵手裏的浮霜短劍,問道。
裴玄陵道:“別人送的,驅(qū)邪防身的利器!”
陳珀道:“哦?那待會可得給哥哥看看這神武的厲害,能不能與我的扇子一較高低。”
裴玄陵道:“行啊!”
說罷,他一劍揮出,將蘆葦叢攔腰斬斷,細(xì)碎的草屑漫天飛舞,鋒利的劍刃上倒映出他淺藍(lán)色的眸子。
感應(yīng)到他們的妖獸潮湧的向這邊攻擊,一時間劍光四射,金石彈響不絕於耳,妖獸的哀嚎聲連綿不絕。
樓千因剛恢複過來,與龍湛配合默契,兩人都是用刀,相互配合起來稱心如意,圍著他們攻擊的妖獸最後被殺的開始稀鬆起來。
裴玄陵修為低,魏子青主修符咒,武力值不高,二人和陳珀結(jié)成一組,配合著陳珀斬殺妖獸。
圍攻圈之中,一會藍(lán)色劍光四射,一會青色符咒光芒大射,五顏六色的好不精彩!
“吼!”
一隻長相醜陋的妖獸張著血盆大口,衝魏子青後心撲過來,那架勢似乎是要一口咬掉魏子青的心髒。
魏子青正在跟另一頭妖獸對峙,分不出手來對付這隻撲過來的妖獸,眼看著就要大禍臨頭,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淩厲的劍光閃過,幹脆利落的將妖獸身首分離,血水濺了魏子青一身。
裴玄陵慢慢的伸手召迴浮霜,道:“沒事吧?”
魏子青搖頭道:“沒事。”
隨即眼睛犀利的看了一眼他手裏的短劍,平淡的道:“你這把劍天下不可多得。”
裴玄陵衝他笑了笑,還沒笑完,臉上的笑容一僵,握緊短劍倏然轉(zhuǎn)身,一劍削下了一隻背地裏搞偷襲的妖獸的爪子。
“這幫孫子技不如人,就知道背地裏搞偷襲。”陳珀謾罵一聲。
裴玄陵側(cè)身躲開撲過來的妖獸,騰出空來大聲道:“趕緊解決掉這幫雜碎,不然趕不上雪姬煉魔了。”
浮霜一劍捅進(jìn)妖獸喉嚨裏,抽出劍刃妖血狂湧,裴玄陵隻覺得唿吸都帶著血腥味,喉嚨鼻腔刺痛感清晰,他橫劍擋在胸口前,時刻保持高度警惕,朝魏子青道,“陣眼在哪兒!?”
畫出一道符文,魏子青心裏默念咒語,符文受到他的指引,瞬間青光大盛,盤旋在空中凝聚寒風(fēng),變成了上百道風(fēng)刃。
“颶風(fēng)化刃,斬!”
一聲令下,空中無數(shù)道風(fēng)刃以鋪天蓋地的架勢落下,獸群中血水飛濺,妖獸疼痛的嘶吼聲震的幾人耳膜生疼,在睜開眼,周圍的妖獸解決掉了一大半。
陳珀驚訝的道:“厲害啊!我一直以為修符咒的禦靈師戰(zhàn)鬥力低下,今天我要收迴我之前愚昧的話,就一句話,厲害!”
魏子青擠出個笑容,道:“多謝誇獎……”
這個符咒確實是效用巨大,但也有弊端,那就是太消耗自身靈力了,單單是用了這麼一迴,魏子青就感覺自己的手都開始發(fā)抖了。
他吐出胸膛裏滿是血腥味的氣,指著不遠(yuǎn)處的一隻被獸群保護(hù)在圈中的妖獸,大聲道:“陣眼就在那隻妖獸心髒處,殺了那隻妖獸,陣眼就能破解!”
從一開始,妖獸就不斷的攻擊他們,唯有一隻妖獸沒有動過,反而一直被獸群圍在中間護(hù)著,要說沒蹊蹺絕對不可能。
能讓這麼多妖獸護(hù)著,就證明這隻妖獸身上有很重要的東西,而整個幻陣裏最核心也最重要的東西,不就是陣眼。
看著被妖獸圍的水泄不通的獸王,眾人都是眉頭一皺。想要靠近獸王談何容易,首先就要破開這圍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獸群,不然他們叫獸王的一根毛都碰不到。
魏子青喊道:“誰的神武可以破開陣眼!?”
幻陣陣眼不是和當(dāng)初在貧民窟那種幻陣一個等級,要成功破開陣眼,神武必須奈打,不會因為陣眼的強(qiáng)大危機(jī)而這段。
裴玄陵道:“我的短劍可以!”
浮霜短劍的鑄造者是寒淵背後的主人,寒淵當(dāng)時隨手丟給他的時候並沒有告訴過他這短劍的威力如何,但就憑寒淵自身實力而言,這把短劍肯定是舉世不可多得的神武。
一時間,眾人的眼光全都轉(zhuǎn)向他,魏子青道:“你確定嗎!?”
這顆不是鬧著玩的,一不小心就會沒命。
裴玄陵還是有些忐忑的,但還是鼓舞了勇氣,道:“我確定!”
魏子青道:“那你過來!”
雖不知魏子青叫他過去是做什麼,裴玄陵握著短劍,揮出劍氣削下妖獸腦袋,衝魏子青那邊靠近。
等到他靠近時,魏子青抽出碧玉簫中的短劍,在手指上劃開一道口,鮮血流出,血水將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染的通紅,他道:“把你的短劍遞給我。”
裴玄陵依言將浮霜遞給他,隻見魏子青用流滿鮮血的那隻手握住了浮霜短劍,血順著他的手指流到了浮霜的劍身上,原本被寒氣包裹的劍身,將血都吸食,冰冷的劍身被染成了紅色,整個劍身中散發(fā)出一股駭人的殺氣。
魏子青把浮霜還給他,道:“等會兒我們給你開道,到時候你瞅準(zhǔn)時機(jī)靠近獸王,用沾了我的血的短劍刺進(jìn)獸王的心髒處,切記一定要穩(wěn)準(zhǔn)狠,不然將功虧一簣!”
裴玄陵肩膀上仿佛擔(dān)著千斤重?fù)?dān),沉的差點站不直腰桿,咬牙道:“我記住了!”
魏子青拍了拍他的肩膀,轉(zhuǎn)頭看向其餘三人,三人如同心有靈犀,頓時明白了眼中深意。
樓千道:“開道!”
話音剛落,四人都站到裴玄陵前麵,胸口沉著氣,卯足了勁兒的往前廝殺,為裴玄陵開道,隻要衝到他們麵前的妖獸,皆被無情斬殺,下手狠厲,不留一絲餘地。
不出片刻,原本兇如洪水猛獸攻擊的妖獸,皆躊躇著不敢上前,像是被幾人身上的殺氣駭?shù)搅恕?br />
既然如此,他們也不會手下留情,一鼓作氣的直接斬殺衝上來的妖獸,打到了獸群外圍。
陳珀一躍而起,手上的玉骨扇在空中旋轉(zhuǎn)兩圈,眨眼間分身出了無數(shù)把同樣的扇子。
“去!”
喝令一下,扇子偽成一個大圈,將獸群都包圍住,暴雨梨花針發(fā)射似的衝獸群刺去。
圍著獸王的獸群皆被這漫天玉骨扇逼的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嘶吼,不動如山的保護(hù)圈開始出現(xiàn)鬆動。
龍湛和樓千對視一眼,衝獸群欺身而上,二人合計衝鋒將擋路的妖獸都斬殺,活生生在獸群中開除一條靠近獸王的道。
兩人這操作直接讓獸群亂了陣腳,再護(hù)不住中間的獸王。
“小裴!快啊!”龍湛一刀落下,將一隻妖獸攔腰斬斷,妖獸腸子內(nèi)髒流了一地,他衝裴玄陵喊道。
沒有了妖獸的阻礙,裴玄陵毫不猶豫的拔腿狂奔。
獸王感受到他的靠近,喉嚨裏發(fā)出吼聲,抬起巨大的前腳,想把他踩死,被裴玄陵一個翻滾直接躲開,隨即不等裴玄陵迴神,鞭子似的的尾巴緊接著抽打過來。
裴玄陵來不及反應(yīng),直接被抽到後背,登時火辣辣的疼!
突然間,他圍著獸王跑了半圈,發(fā)現(xiàn)獸王因為身體龐大身體不靈活,根本跟不上靈活的他。
裴玄陵瞅準(zhǔn)實力,踩著滿地妖獸的屍體一躍而起,跳到了獸王的背上。
獸王瘋狂的掙紮,想把身上不知死活的臭蟲給甩下來,龐大的身體來迴跳動,整個地麵發(fā)出“咚咚咚”的巨響。
裴玄陵拚命抓緊獸王身上的皮毛,爬到獸王後心,他忍著翻天覆地的搖晃,找準(zhǔn)獸王心髒的位置,握著浮霜用盡全力的刺了進(jìn)去。
短劍劍身整個沒入妖獸後心,徒留劍柄在外,被刺中心髒的獸王嗓子裏發(fā)出陣陣嘶吼,在裴玄陵拔出短劍,被妖獸溫?zé)岬男念^血濺了一身,獸王仰頭嘶吼戛然而止,“噗通!”一聲重重倒在地上,再無生機(jī)。
獸王倒下端氣的同時,周遭的景象像一麵鏡子般開始逐漸出現(xiàn)裂紋,不等眾人喘口氣,“哢擦!”傳來鏡子碎裂的聲音,整個幻陣隨之碎裂。
幻陣被破,他們迴到了現(xiàn)實,卻是出現(xiàn)在了白鹿司的武場上。
魏子青道:“亥時六刻了,離子夜之交還有不到兩刻的時間!”
樓千把染血的大刀握緊,冷聲道:“該找雪姬算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