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謙手中香煙折成兩斷。
那些挽迴的話，卻一個(gè)字也說不出口。
他清清楚楚，是他對不起她。
陸謙就那樣看著她……
他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總歸是不想分開的。
明珠很淡地笑笑，她聲音輕輕的不帶怨懟：“陸謙，我們之間無法說是誰對誰錯(cuò)，甚至是我們都為對方付出過重要的東西！可是……或許是真的不適合吧！”
明明說好不哭的。
可是她還是哽咽了！
陸謙抬手，想摸摸她的臉，但明珠避開了。
她克製著情緒跟語調(diào)：“陸先生，這樣不合適！”
陸謙手放在半空中。
他多少有些不堪，半晌才終於放下來。他問她：“爍爍呢？你要讓他當(dāng)單親家庭的孩子嗎？”
他不提爍爍還好。
他提起了爍爍，明珠眼睛微紅反問：“爍爍快五歲了，你當(dāng)過幾天的爸爸？陸謙，藍(lán)梓眉的孩子出現(xiàn)時(shí)，我跟你說過多少次讓你不要管不要管，但是你還是管了！陸謙，我想每個(gè)人心裏都有一桿稱，哪邊輕哪邊重，自己是最清楚。”
“而你，選擇道義責(zé)任。”
“那憑什麼要我來買單？”
……
幾年青春還不夠嗎？
為他生下爍爍還不夠嗎？
還要讓她等多久？
下次再有什麼事情，再有需要他的人或者事，是不是她跟爍爍還是被他先丟下的人，她們永遠(yuǎn)排在旁人後麵。
明珠輕輕閉眼：“陸謙你總說愛我，但這樣的愛我現(xiàn)在不想要了，可以嗎？”
陸謙少有的紅了眼睛。
他低語：“明珠，是我不能沒有你！”
明珠恍惚地笑了一下。
她說：“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呢！很沒有意思！”
當(dāng)一個(gè)女人變得大度，
就意味著她什麼都無所謂了。
明珠甚至輕聲說：“我聽說你把那個(gè)孩子帶到b市了！……好好照顧她，她現(xiàn)在沒有其他親人，也挺可憐的。”
陸謙臉色難看。
他反問：“你呢？爍爍呢？”
明珠沒有直接迴答，她看了看時(shí)間說：“我中午隻有兩個(gè)小時(shí)！送我迴片場吧！”
陸謙跟她還沒有談完。
他不想她走。
但是他畢竟是個(gè)成熟男人，明珠有工作，他不能耽誤這個(gè)。
否則她大概更反感他。
離開時(shí)，明珠走在前麵，陸謙跟在她後頭。
她的手握住門把。
陸謙忍不住從背後輕輕摟住她，整個(gè)地抱住她，但沒有敢用力。
明珠一驚。
她本能地想掙紮，但是男女力量涇渭分明。
陸謙強(qiáng)勢地困著她，麵孔貼著她的喃喃開口：“明珠原諒我好不好？那個(gè)孩子我放在別墅養(yǎng)了，不會經(jīng)常去看她！我們選個(gè)日子，秋天吧，秋天我們重新舉行婚禮。”
“老太太幾天沒理我了！”
“她很想你！”
……
他說著這些，明珠聽了難過。
她也很想老太太。
隻是……
她輕聲開口：“當(dāng)不成夫妻，但我們有孩子。我會帶爍爍去看望她老人家的！陸謙你放手，我要遲到了。”
陸謙難得衝動。
他的嘴唇貼著她的耳，聲音啞透了：“我還想跟你當(dāng)夫妻！”
說著這話。
他的眼裏熱熱的。
明珠，是他千求萬求得到的小姑娘，但他輕易將她給丟了。
“你不要你的陸叔叔了嗎？”
“不敢要了！”
明珠聲音很低：“陸謙，我不恨你！真的！”
說完，她用力掙開他。
陸謙站在門邊，恍了下神……
過道，明珠走了幾步後，微微仰起頭才不至於失態(tài)。
她說得決絕。
但哪裏是那樣容易的。
可是再難，她也要堅(jiān)強(qiáng)地走下去。
柳秘書大概是聽見了動靜，從隔壁開門出來，看見明珠掉眼淚立即就心疼了，上前拿紙巾給她擦，還特別溫和地哄：“跟你陸叔叔吵架了？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合嘛！我跟你嫂子也是一樣的。”
明珠接過紙巾，抹掉眼淚。
她勉強(qiáng)一笑：“我跟他不是夫妻。”
柳秘書正要開解，陸謙走了過來，他低頭注視著明珠發(fā)紅的眼睛。
喉結(jié)滾了兩下。
最後他說：“我送你迴片場！”
再度坐上車，比來時(shí)更沉默，明珠一直看著車窗外麵。
到了片場，車停下。
“我先過去了！”
明珠側(cè)頭輕道：“你好好考慮下，什麼時(shí)間方便簽字。”
陸謙想也沒想。
他不想離婚，不想跟她分開。
明珠沒得到答案，她也沒有勉強(qiáng)，徑自打開車門準(zhǔn)備下車。
手臂被人按住。
她緩緩迴頭，看見陸謙手掌捉住她的。
她覺得沒意思，低聲說要走了，然後就輕輕地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扳開，隨即下車……
陸謙沒有跟下去。
他注視著她的背影。
天氣不錯(cuò)，明珠穿著一件真絲白襯衫，下麵是一條魚尾裙，身材看著纖細(xì)但又有著熟女的味道。
可是她尋常在他身邊，
特別是在床上時(shí)，她又是嬌憨的。
陸謙隻覺得眼睛痛！
……
一連幾日，陸謙總是出現(xiàn)。
明珠沒有再跟他吃飯，也沒肯跟他談話，她對他直接冷處理。
遠(yuǎn)遠(yuǎn)兒的。
陸謙看著她跟旁人說話。
是那個(gè)年輕的小演員。
沒有基礎(chǔ)，沒有人脈，隻有年輕麵孔。
但明珠跟他談得挺開心的。
隻是看著他時(shí)，她的表情才明顯一滯，但她很快又跟旁人熱聊，當(dāng)他不存在。
陸謙見了牙疼。
柳秘書輕聲提醒：“我看您再蹲下去，大概也是於事無補(bǔ)！”
陸謙知道他的。
工作能力強(qiáng)不說，鬼主意也不少。
他佯裝不在意地拍拍褲腿，問：“那你覺得怎麼辦？”
柳秘書一臉的神秘。
他說：“這個(gè)勁兒，得使對地方！您想明珠小姐現(xiàn)在最在意誰？”
陸謙那樣兒的人，哪用他說得明白。
他立即就知道了。
是爍爍。
陸謙再看一眼明珠，她已經(jīng)去拍戲了，原本站著的地方空無一人。
他整理了下襯衫，吩咐司機(jī)迴公司。
……
明珠結(jié)束工作，正好接爍爍放學(xué)。
但是到了幼兒園，老師卻說陸爍被他爸爸給接走了。
明珠坐迴車上。
她給陸謙打了電話，電話很快就通了。
“你把爍爍接走了？”
“嗯！我想兒子了。”
陸謙供認(rèn)不諱，他語氣又很溫柔地說：“我在別墅這邊，做了一桌子菜，都是你跟爍爍愛吃的，過來一起吃吧！”
明珠想說話，但有些哽咽。
她壓抑著情緒，低聲說：“陸謙我們分開了！分開了！你這算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