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是,不是蚊子咬的,就是小狗咬的,哪一句是罵你啦?”李蓮花見方多病要開口說話,急忙放下手中的書,半瞇起眼睛繼續說,“又不是你咬的,怎麼算是罵你!
說完立即起身,將這屋中所有燭火統統熄滅,也不去管身後的方多病,打開窗戶看了一眼月亮,突然發問,“昨日可是十七?”
方多病正想說他狡辯,可聽見他問時間,看見他盯著自己瞧,不由自主站在他身側,去看窗外的月亮,點了點頭,算是答應,“接下來要去做什麼?很著急嗎?”
李蓮花搖了搖頭,既然答應了五日後才下山,那就要在山中住足五日才行。
“我既答應了師娘,那就不會食言,剛好,這五日除了幫師父推拿,我也可以將密音傳音的法子教給你!
方多病聽見這話,發自肺腑的高興。
“不過,這密音傳音,對內力要求極高,你最近也要認真修習,還有揚州慢,你也要好好練習才行。”說完了話,李蓮花關上窗戶,迴身走到床邊,這兩夜都沒有好好休息,今晚倒是要好好睡一覺。
等了半晌,不見方多病上床,有些好奇,隻半撐著腦袋側身去看這個還站在窗邊的人,“想什麼呢?還不過來睡覺?”
方多病聽見這問話,這才像是迴了神一般轉過身來,一臉猶疑。
“你想問什麼?”李蓮花打了一個哈欠,側身躺好,腦袋枕在胳膊上,闔上眼睛等著方多病發問。
“我在想,你說你有未婚妻,這未婚妻和別人成親了,這未婚妻必定就是喬姐姐了。”方多病站在原地,想到在問別人隱私,一時間紅了臉頰。
李蓮花“嗯”了一聲算是答應,微微點了點頭,這阿娩和紫衿最近倒是沒有消息了,百川院傳來的消息也都與這兩個人沒有什麼關係,想來上次已經將話說清了,二人應該仍是琴瑟和鳴吧。
“那你的心上人又是誰?”方多病兩步走到床邊,俯下身去,睜圓了眼睛緊緊盯著李蓮花,生怕錯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方少俠,半夜不睡覺,怎麼這樣窺人隱私?”李蓮花知道方多病此時一定在盯著自己的臉瞧,故意不睜開眼睛,也不想讓他看出端倪。
“好奇嘛,天天聽你說,你的心上人是這世上最好的人,你走到哪裏他都會找到你,可是我跟著你也有大半年了,怎麼不見他來尋你?”
“少年人,就是好奇心重。”李蓮花翻了個身,麵朝裏側躺著,不叫他看見自己的眼睛,“困了,困了,睡覺,睡覺!
“你少來,”方多病踢掉鞋子,翻身上床,也側躺在李蓮花對麵,“每次你不想迴答我的問題,都用要睡覺做借口。”
見李蓮花隻是閉著眼睛不說話,一副已經睡熟了的模樣,伸手將他的胳膊摟進懷中,“你告訴我,我又不會告訴別人。”
李蓮花抽了兩下,沒有抽動,隻好讓他抱著自己胳膊,勾了勾唇角,仍然不言不語,隻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這江湖上也沒有什麼別的傳說呀?好像也沒有什麼秘聞呀?”方多病輕輕咂嘴,一直在記憶裏搜尋相關的傳言。
“什麼?”李蓮花睜開眼睛,有些迷惑,這怎麼又扯到江湖秘聞上來了。
“除了喬姐姐,李相夷好像沒有別的什麼紅顏知己了吧?”方多病見他睜眼,笑的一臉得意。
“你!”李蓮花瞪圓了眼睛,忽而一笑,“當然有呀,你沒有聽說麼?”
“什麼?”方多病被他嚇了一跳,眉毛都要立了起來,隻暗暗心驚,難道這李蓮花真有別的什麼紅顏知己不成?!
“李相夷折梅是為了什麼?”
“一十七朵梅花,送給四顧門的十七位女俠。”
“這些不都是紅顏嘛!
“胡說,那是要說這十七位女俠俱是巾幗不讓須眉之輩,李相夷折梅送給她們,是對門人的肯定!狈蕉嗖〕鲅苑瘩g,緊緊摟住那胳膊不撒手,“再說,這也隻是紅顏,又不是知己,也不算是李相夷的風流債!
“和棋娘子不是下了三十六盤棋嘛,這也算是知己。”李蓮花閉上眼睛,勾唇淺笑。
方多病愣了一下,忽然輕笑出聲,“那也隻是下棋,他還整整輸了三十六盤,我要是棋娘子,我都看不上他!
“哦?原來方公子看不上李相夷呀!崩钌徎ㄐΦ挠行╅_心。
“哎~”方多病歎了一口氣,確信自己下麵要說的話,會讓李蓮花再也笑不出聲,“這李相夷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隱疾?”
“什麼意思?”李蓮花翻身而起,坐在床上,偏頭瞪著這個出言不遜的人。
“他十三歲就和喬姐姐在一起了,到二十歲失蹤,一起七年了,也不和人家成親,還有那棋娘子,能陪著他下三十六盤棋,必然是看上了他,結果他寧願寫出三十六句詩來,也不和那美人春宵一度,浪費了美人兒的美意,”方多病也坐了起來,盤腿看著李蓮花,笑的有些捉黠,“你說,他是不是有什麼隱疾?!”
李蓮花被他氣的眼珠直轉,這火氣馬上就要衝到頭頂,心說這要怎麼證明,好像也沒有什麼必要要向他證明,突然又聽見他說。
“還是他有什麼藍顏知己?”方多病豎起右手食指,戳了戳自己的太陽穴,“按照我的經驗,這大半年來,蓮花樓裏隻有兩個熟人,一個妙手空空,這人不認識李相夷,他不算,還有一個嘛,就是笛飛聲啦~”
李蓮花被他氣的冷哼了兩聲,隻見這少年像是沒聽見般,繼續去說他的長篇大論。
“這笛飛聲倒是李相夷的死對頭,可根據我現在的情報來說,李相夷本人也承認了的,這笛飛聲還是他多年老友,而且總能找到蓮花樓來,甚至失憶了,還要在手心上寫著‘找李蓮花’,還有……”方多病說到此處,好似張不開嘴般,臉上通紅一片。
“什麼?”李蓮花心中又氣又好笑,見他停在此處,倒是被勾起了好奇心,忍不住開口問他。
“還有,笛飛聲的‘褲衩子’,被李相夷收在家中,你說這二人是什麼關係?”方多病皺起眉頭,他非要趁著現在搞清楚這件事兒不可,這個老狐貍,總是藏著掖著,要是不搞清楚,他沒辦法說服自己。
“沒關係!他們二人半點這種關係也沒有!崩钌徎ū凰麣獾臐M臉通紅,轉過身子,一本正經的盤膝坐在方多病對麵,“那東西叫做‘銀珠甲’,什麼叫‘甲’,你是天機堂的少莊主,不會不清楚,這‘護甲’就是馬甲,換句話說,就是背心,背心,你懂吧!怎麼會是那東西。”
“可那是笛盟主本人說的,怎麼會錯?”方多病瞪圓了眼睛,不依不饒。
“你!你可真行,我要和他真有什麼關係,怎麼會在十年前差點兒被他用刀砍死,又怎麼會用少師將他釘在桅桿上……”
“哦?東海大戰那麼激烈嘛。”
“你!”李蓮花被他說的愣怔在當場,忽然一陣無奈,“你到底想問什麼?”
“我就想知道你和笛飛聲是什麼關係?喬姐姐是不是你們二人的幌子?其實笛飛聲是你的藍顏知己,後來因為單孤刀,你們二人才反目成仇,然後東海一戰,雙雙失蹤……”
李蓮花輕輕叩了叩腦門,瞥了方多病一眼,有些頹然的躺迴床上,翻過身去,隻背對著方多病,不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