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覺得自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幾年活的過於灑脫了,怎麼所有人都來威脅自己做事。
笛飛聲威脅他也就算了,怎麼這個寒水寺的假住持也來威脅自己,結(jié)果,還真要聽他的威脅。
方多病一邊嘟囔著“蓮花穴位指”,一邊布置好了機關(guān),心裏念叨著,這娘也是胳膊肘朝外拐,這才見了李蓮花幾次,就這樣向著外人說話,新機關(guān)還要用李蓮花的名字來命名。
一迴身,李蓮花出現(xiàn)在身後。
方多病抬步就要迴房,這人這樣出現(xiàn),肯定別有圖謀,可心中有氣,隻好賭氣說道,“你天天說話不算數(shù),說是一起行動,結(jié)果又撇下我,那是我娘,說好了燃信煙,結(jié)果還是你一個人去。”
“怎麼這樣大的氣性,”李蓮花輕輕碰了碰鼻梁,那二人狠毒無比,乃是大惡之人,可想到此行目的,隻好出聲相勸,“唉,別生氣嘛。”
“你來幹嘛?”方多病不想理他,腳下不停。
“方刑探,我來投案。”
方多病聽見這個稱唿,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著李蓮花,“投案?投案你自去百川院便可,到我家來幹嘛?”
“雲(yún)彼丘和石水不知道上哪去了,你是這小遠城裏唯一的刑探,投案當然是找你了。”
方多病眼睛轉(zhuǎn)了幾轉(zhuǎn),這老狐貍一天兩天總是小看自己,這次不知是有什麼事情,還要這樣藏著掖著。
再不多言,隻將人關(guān)在柴房,轉(zhuǎn)身便走。
李蓮花一進柴房,心中想笑,這大少爺家的柴房還真是與眾不同,不僅鋪好了被褥,其他用具也是一應(yīng)俱全,迴神見方多病轉(zhuǎn)身就走,隻好開口攔人,“方多病!”
“幹嘛!”
“我來投案,你怎麼不把我關(guān)在牢房裏?”
方多病心念一轉(zhuǎn),迴身上下打量起了麵前人,見這人一身粗衣,雖說也是廣袖,可樣式簡潔,一看就是為了便於行動,看樣子是做了別的準備,“你是犯人,犯人還能指使這小遠城中唯一的刑探做事?!”
“那倒也不敢,那假郎中審的怎麼樣了?不如讓我去看看。”
方多病轉(zhuǎn)身坐在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不必,審犯人是刑探的職責。”
李蓮花勾唇一笑,坐在桌邊,想給自己也倒一杯茶,卻被進門的何堂主打斷。
“方小寶,你怎麼能讓客人待在柴房?快讓人到上等客房休息。”
“娘,”方多病急忙起身,看見一邊的李蓮花也站了起來,這才開口,“他是主動投案的,有個柴房待著就不錯了。”
“方小寶,李公子剛剛救了我的性命,這是咱們家的恩人。”何曉慧緊皺雙眉,這兒子是怎麼迴事兒,隻這一會兒怎麼會發(fā)這樣大的脾氣。
“恩人,不錯,”方多病忽的轉(zhuǎn)身看著李蓮花,“依我看,你現(xiàn)在就認我娘當幹娘吧!李大哥!”
“方小寶!沒大沒小。”何曉慧眉頭越皺越深,暗暗搖頭,看見一旁的李蓮花一臉尷尬,現(xiàn)在隻想訓(xùn)斥這兒子不懂事。
“你不是說‘我兒子馬上就來’,這人就手持木棍去救你了嘛!”方多病雙手環(huán)繞在胸前,“剛好,認他當幹兒子,給他一個家,這不就報恩了嘛。”
“方小寶!”何曉慧瞪起眼睛,伸手去揪方多病的耳朵,看見李神醫(yī)更加尷尬,隻好對著李蓮花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來,“還不是你,來的那麼晚,要不是多虧了李神醫(yī),你娘我的命,現(xiàn)在還不知道在哪吶?!”
“這不是剛好嘛!”方多病一邊揉著耳朵,一邊躲開,“還不是他騙我,讓我放了信煙,等著他一起行動,結(jié)果他一個人先去了。”
“傻兒子,那不是李先生擔心你的安全嘛。”何曉慧這才知道前因後果,趕緊對李蓮花道歉,“李先生,小寶不懂事,先生不要見怪。”
“何堂主客氣了。”李蓮花心中暗道,這小子耳朵還真是好使,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鼻子,剛想開口,又被方多病打斷。
“娘,你別管了,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
方多病半垂下眼眸,心中不暢。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二十了,可身邊人竟都將他看做是孩子,出了事情,隻想瞞著他,護著他。可他也有自己想做的事兒,怎麼這些人還總是小看他,輕視他?!
“小寶,”何曉慧見兒子突然沉寂,知道兒子現(xiàn)在傷心,隻拉住方多病的手,輕聲說,“娘知道,你長大了,不願意讓人當成孩子,可你做事兒也要有分寸。”
“娘,你放心,我知道輕重。”方多病迴手握住何堂主的手,也沒有了玩鬧的心思。
“何堂主,不用掛心,我們朋友之間的事情也總要解決。”李蓮花眼看氣氛不對,趕緊勸阻,這時間有限,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方小寶,娘告訴你,江湖險惡,能交個真正的朋友不容易。”說出這句話,何曉慧歎了一口氣,看著兒子一臉嚴肅,這才轉(zhuǎn)身出了柴房。
方多病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的李蓮花,轉(zhuǎn)身想走,這人一臉無所謂,到現(xiàn)在還不說實話,真是令人生氣。
“哎,方多病,不要這樣嚴肅,咱們聊聊可好?”李蓮花見何堂主走了,上前一步走到方多病身邊。
“你沒想清楚之前,咱們沒什麼可聊的。”方多病留下這句話,轉(zhuǎn)身出了柴房,這聊天也沒有一句實話,不如將他晾在這裏,一天兩天隻當他是小孩。
李蓮花眼看方多病走出這‘柴房’,暗暗皺了皺眉頭。
之前,無了讓他‘想清楚’,當時他還將這話當做是耳邊風。這玄妙的事兒,他能有什麼好辦法解決,總想著事到臨頭,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並不十分放在心上。
後來,妙手空空也說讓他‘想清楚’,他心中還在詫異。這要想清楚什麼,真心在哪裏?顯而易見,小寶哥永遠都是小寶哥,方多病隻是個孩子,是小輩。
如今,這孩子也讓他‘想清楚’,他倒是有些糊塗了。到底要想清楚什麼?怎麼所有人都讓他想清楚,這事情不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擺在眼前。
一天到晚,怎麼有這樣多的事情要讓他想清楚?此刻倒不如先想清楚這“閻王娶親”的案子,還有那“閻王”手中的羅摩天冰怎麼才能拿到手中。
心中歎了一口氣,李蓮花盤膝坐在地鋪上,心說看來今晚是要在這兒柴房過夜了,也不知道何堂主那邊安排的怎麼樣?那假郎中還是要放出去才行,牛頭馬麵假扮“閻王”,這一手偷梁換柱倒是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