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驚恐;
京城東城門;
持續了一炷香的驚亂總算恢複了平靜,望著奔入城內的一輛華貴的馬車,一位銀甲將軍緩緩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剛毅的麵容上還殘留著驚魂未定!
“這他媽都是什麼人啊?”
心中在無力的咒罵著,猛然摸了摸自己的脖頸,還好這顆頭顱還安在。
深夜三更剛過一刻;
一輛華貴的馬車疾奔而來,旁邊護送的是普通的軍士,看其衣甲應該是州府的兵馬,竟然要深夜打開城門入城。
這般著急定然是有緊急的軍務,以前也不是沒有遇到過,既然有州府兵馬護送,隻要出示身份令牌,自然可以進入京城!
可他們……
州府的兵馬雖然有身份令牌,但並不進入京城,而那輛馬車卻什麼都沒有。
對;
別說身份令牌,就是連一張文書都沒有,而且馬車中的人至始至終從未露麵,這就有點不合規矩了吧?
既然什麼都沒有,州府兵馬又不跟隨入城,那就很是抱歉,隻能等到天亮時分,城門大開之時了!
五名黑衣人;
身穿黑色勁服,黑色鬥篷罩身,連麵容都被一方黑巾遮蓋,好似那江湖中的刺客一般,至始至終不發一言。
一柄長劍連斬兩名護城軍於城門之下,頓時引起驚天大亂,護城的軍士迅速集結於東城門,城牆上的弓箭手已經搭箭在弦。
這是要硬闖城門嗎?
這裏可是京城重地,別說有兩萬鐵甲軍護城,就是這城門的守衛都能將這黑衣人亂刀砍死,但他知道絕不可輕舉妄動!
京城城門,深夜硬闖;
這輛馬車定是尊貴無比,這五名黑衣人也非比尋常,今夜之事實在太過詭異了!
一柄長劍橫於脖頸之間,意在打開城門放馬車進城,可他真是不敢啊!
急急想派手下稟報皇城,卻不想一隊鐵甲軍疾奔而來。
明亮的鐵甲罩身,手持大將軍金令,確定是鐵甲軍無疑。
沒有過多的話語,意在接這輛馬車入城,而且傳下大將軍令,今夜之事任何人不得透露半分,違者以軍法論處!
一輛華貴卻不普通的馬車,前來接應的鐵甲軍士,就算那枚大將軍令都十分的理解,可那無名黑衣人該如何解釋呢?
兩名護城軍的屍首已經抬走,也許剛剛城門之前有些魯莽,但這裏畢竟是京城重地,這般一言不合就舉劍殺人是不是有些不妥呢?
沒人再敢多問一句,大將軍的將令可不是鬧著玩的,幸虧剛剛沒有過分的莽撞,不然現在這顆頭顱在不在,也就不怎麼好說了。
那該死的黑衣人!
“五位將軍辛苦,大將軍讓你們速迴皇城!”
一處偏僻的小院前;
鐵甲軍急急停下紛紛下馬,華貴的馬車也戛然而止,隻有那五名黑衣人依然端坐在馬上。
沒有任何的話語,甚至看不出一絲的神情,五匹駿馬猛然奔出,五道黑影眨眼間消失在夜色之中!
幽靜的深夜,冰寒的氣息;
四周濃鬱的霧氣讓這一切變得有些朦朧,到處透著詭異的感覺,今夜有點不太平靜!
“副統領,這五個黑家夥是什麼人,這麼拽?”
一名鐵甲軍俯身在銀甲將軍身旁小聲問道,神情很是有些不滿。
整個京城的軍士見到鐵甲軍,還從未有過這般的漠視,難道這五個黑家夥不是軍中之人?
“不該問的別多嘴,小心自己的腦袋!”
銀甲將軍狠狠地瞪了一眼,快步走到馬車之前。
同樣的疑問心中又何嚐沒有,但卻知道有些事就不該多嘴,這京城之地,藏著太多的神秘了!
“先生請下車!”
銀甲將軍躬身站在馬車前,一名鐵甲軍急急上前將下馬凳放好,那神情猶如迎接大將軍一般。
雖然不知道馬車中到底是什麼人,但大將軍已經傳下將令,若馬車有任何的閃失,今夜所有前去迎接的鐵甲軍,俱要受到軍法處置。
“娘皮的,可算是到了!”
最先走出馬車的是一個圓球,不足五尺的身軀,長的那叫一個圓圓唿乎,那都不是走下馬車,倒有點像滾下來的感覺。
“扶著我點,老娘的腰都要斷了!”
嬌滴滴的聲音,卻是如此粗狂的話語;
眾位鐵甲軍還在疑惑之中,猛然感覺眼前一亮,一道淡綠色的身影出現。
淡綠色的羅裙,深綠色的毛絨短襦,妙曼的深身姿讓所有鐵甲軍看的目瞪口呆,稍稍遺憾就是麵罩黑紗,終究看不到相貌如何。
如此嬌滴滴的聲音,定然是一位傾國的容顏無疑,實在沒想到馬車之中,會是這樣一位美嬌娘!
“公子,您迴來了!”
小院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一道魁梧的身影急急奔出,一臉的橫肉倒有些憨憨的感覺。
“那浪蕩子呢?”
一身青色布衣罩著渾圓的身軀,走路間渾身都在顫動,但一雙小眼卻是無比的淩厲,還有那雙玉脂般的手掌。
年紀應該已過不惑,擁有這樣的身軀也是常事,也許出生就富貴榮華,但這雙手掌也保養的忒好了吧?
這般手掌似乎比花季的少女,還要嬌嫩一些,就算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也不該有這樣的玉色,何況還是一個圓溜溜的胖子!
確定是個胖子,但卻不是一個普通的胖子;
整個江湖上大半的暗器,全都出自於這雙玉手,各種稀奇古怪之物更是數不勝數,還沒有什麼暗器是這雙手做不出的,這可是當年被稱作鬼手諸葛的諸葛弓!
嶽陽府東有座諸葛穀,穀中有間鐵匠鋪;
當然那並不是真的一間鐵匠鋪,但如果想讓鐵匠打造一件趁手的暗器,也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因為必須要胖子身旁的美嬌娘同意。
諸葛穀已經隱居的太久,致使有人甚至已經忘了這胖子的存在,但這雙手還一如當年無所不能!
“公……公子還沒迴來,小的先接您進去!”
柳虎傻傻地說道,神情略顯有些不自然,這浪蕩子的稱號可不止聽到過一次,這些真是公子的朋友嗎?
“這大個子不錯,我喜歡!”
美嬌娘輕笑著說道,攙著胖子走入小院,留下一個懵逼的傻大個!
別懵逼;
能被袖中箭公孫二娘喜歡的人,整個天下間也找不出幾個,怪不得人常說憨厚之人特別引人喜愛,看來還是一點不假,這傻大個有福咯!
“末將告辭!”
銀甲將軍微微躬身說道,到現在仍然是一頭霧水,這都是些什麼人呢?
“那你走吧!”
一張大嘴嘿嘿一笑,神情竟然有些羞澀之態,魁梧的身軀快步奔入小院,兩扇大門隨即被緊緊關閉。
“他……他是在害羞嗎?”
銀甲將軍呆呆站在原地,那一臉迷惑的神情,有點不敢相信剛剛所看到的情景。
這麼一個魁梧壯實的漢子,怎會出現那般少女嬌羞之態,這也太不合乎情理了吧?
沒辦法;
俺們見識太少,跟你們高高在上的鐵甲軍,也沒說過幾句話,何況是一位銀甲副統領,大家理解理解吧!
鐵甲軍極速退去,小巷中重新恢複了平靜,隻是濃鬱的霧氣中,道道黑影穿梭其中,將這座普通的小院團團圍起。
這裏已是禁地!!
前廳之中;
紅木的茶桌上,放著兩杯冒著熱氣的香茶,一方通紅的火盆,讓人感不到絲毫的寒冷,隻是氣氛稍稍有著怪異。
肥胖的身軀雖然坐在座椅裏,但身軀時不時地扭動著,一雙小眼睛頻頻望向對麵的美嬌娘。
“我說你個死胖子,至於這般緊張嗎?這是魯家的前輩,魯瘋子的親二叔,這也不是外人!”
公孫二娘有些嗔怒地望了一眼,一方黑紗已經除下,露出傾國的容顏。
這張傾國的嬌容;
雖然已經沒有了少女的嬌澀,但卻多了成熟的味道,柳眉杏目之間更顯得嫵媚多姿,已是人間極品!
這死胖子真是好福氣啊!
“媳婦,我想喝水!”
一雙小眼有些祈求地望著美嬌娘,手腳更顯得不知所措。
說的倒是容易;
這可是上一代的天機閣閣主,威名天下的魯家機關大師,先別說有魯瘋子的這層關係,就是麵對一個前輩,這是不是有點太突然了。
我諸葛弓可是有些年頭不見生人了!
“諸葛的小子,當年我見你之時,你還不會走路,現在老頭子雙眼已瞎,就這麼讓你看不上嗎?”
魯源輕笑著說道,滿是傷痕的麵容稍稍有些調戲之色。
魯家是傳承已久的機關世家,諸葛家那也是傳承數百年的能工巧匠,兩家的淵源有點同宗同源的味道,很多年前可是很親近的哦!
“魯前輩說笑了,晚輩哪敢呢!”
胖子猛然站起,深深躬身一禮,神情無比的恭敬,隻是稍稍有些誠惶誠恐。
諸葛家與魯家的淵源,那是早已經了解,不然也不會與現在的魯瘋子成為好朋友,隻是眼前的魯家前輩已經多年不見,不是聽說二十年就已經……
“快坐下,小老兒命大,被李逍遙所救,也算是一種緣分吧!”
眼盲心不盲,實為大能者也!
“那浪蕩子?”
諸葛弓緩緩起身,神情很是疑惑。
密信之中說是有急事讓他們夫妻兩人來一趟京城,還說魯瘋子也在京城之中,具體為了何事倒沒有細說,這魯家的前輩更是隻字未提,那家夥到底在搞什麼鬼呢?
“逍兒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少年,天兒能與你們相交,實屬魯家的福分!”
“天……天兒?天兒是誰?”
公孫二娘急急地問道,杏目之中浮現一絲驚奇。
“天兒就是不二,這是他的乳名!”
“咯咯……”
美嬌娘突然笑得花枝亂顫,倒把對麵的胖子嚇的一愣,這虎媳婦發瘋了不成?
“有那麼好笑嗎?”
瘦小的身影突然出現門口,雖然隔著房門,但已經感覺到那微微的怒氣。
這家夥很不友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