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正午;
冰冷的氣息稍稍有些緩解,陰沉的天空努力掙紮著放出一點亮色,隻是那濃霧依然籠罩著天地,讓人心生鬱悶煩躁之感!
三道身影;
三麵上等的絨絲錦披輕輕擺動,雖是挺立在濃霧之中,但四周亭臺樓閣美輪美奐,雖沒有百花相伴,可若隱若現之間猶如置身於仙殿一般。
冬日的皇城另有一番韻味!
皇城的色彩多為金紅之色;
金為貴氣,紅具莊嚴,尤其是這太後的慈壽宮,處處俱是朱紅大色,鳳威之下依然是那麼的神聖不可侵犯!
太後之尊;
這個在皇城之中十分重要,但又很是特殊的存在,不少的皇朝之中都扮演著極其重要的角色,有人甚至稱之為後宮之禍。
禍不在鳳體,隻具人心所向;
當今的仁壽太後雖是把持朝政數十年,甚至造成不小的皇家內亂,但終究是不失太後威名,當今的皇帝也被培養的甚好,如今的天下也是國泰民安。
這是一位睿智仁愛的太後!
涼亭之下;
所有的宮女太監俱被趕在三丈之外,三道身影並肩而立遙望虛空,錦披輕擺之間盡顯華貴之氣,一絲淡淡的鳳威若隱若現!
“你們是不是有事要求哀家?”
輕輕的鳳音響起,卻沒有太大的威嚴之氣,更多是慈祥寵愛之色。
今日天色真的很是不好;
這般陰沉冰冷之下,尋常之人尚且蝸居在房中,這樣兩位身份特殊又是花季般的少女,怎會漫步在這亭臺之中,現在可不是春暖花開之季。
名為陪伴太後,實則是有事請求;
當今的仁壽太後可不是一個老糊塗!
“什麼都瞞不過您,您老人家就不能含蓄一點嘛?”
輕輕的嬌聲帶著稍許的撒嬌之氣,披風搖晃之間略顯頑皮之色,這樣的嬌媚之態確實很招人的喜愛!
沒辦法;
為了能光明正大而又堂而皇之的離開皇城,就算可以瞞過所有人,這太後終究是道避不開的坎,兩位傾國少女也算是使盡了渾身解數!
“胡說!哀家有那麼老嗎?”
微微帶著一絲的嗔怒,如花笑容若隱若現,雖是在陰沉冰冷之下,但這涼亭中的氣息很是溫馨。
“您看您,我說的又不是那個意思嘛!”
“冒犯鳳威,罪該亂棍打死!”
“噢?是嗎?”
“師姐!連你也這麼欺負我!”
“嗬嗬嗬嗬……”
“咯咯咯咯……”
清脆的嬌笑伴隨著略顯威嚴的鳳笑,迴蕩在這偌大的慈壽宮中,仿佛猶如是百花齊放,也讓三丈在的一眾宮女太監很是喜悅。
太後已經好久沒有這般開懷大笑了!
自從皇上病重之後;
整整的兩個餘月,太後每日都沉浸在莫大的悲哀和驚慌之中。
麵對著皇城的驚亂,朝堂的恐慌,就算有這兩位少女陪伴,也很少有這般喜悅!
現在已是不同;
皇上龍體康複,朝廷恢複安寧,這偌大的皇城再次恢複往日的平靜。
如今兩位少女依然陪伴在太後身邊,若非今日天色很是不好,想來應該會再多上幾分喜悅。
這兩位大小姐真的很好!
不知何時;
這慈壽宮中突然多了幾位花季少女,不但個個容貌傾國傾城,身姿婀娜多姿,而且秉性純真聰慧,俱是深得太後的喜愛。
這群少女每日守護在太後身邊,雖偶有消失幾日,但絕不會有太長的離開,尤其是一位曾經假扮太後,那神情舉止可是極像,隻是最近一直再沒有見過。
這群傾國少女太不像皇城之人!
“你們是不是要準備離開皇城?”
清脆的笑聲慢慢消散於天地間,輕輕的鳳音再次響起,一絲悲傷之氣慢慢浮現。
她們避不開,太後也繞不過;
這個問題終究是要麵對!
“我們隻是暫時離開幾日,初始之後就會迴來!”
嬌聲中依然帶著稍許的撒嬌,以圖化解那道悲傷,隻是這也是……
“為何要在現在?就算離開皇城不能等到初始之後?哀家是不是讓你們討厭了,哀家很想與你們一同過這新舊之節!”
鳳音中不止有深深的疑惑,甚至浮現一絲祈求之色。
今年的初始可是來之不易啊!
“沒有嘛!您這樣說豈不是讓我們無地自容,我……我就是想迴柳林山莊看看!”
一隻手臂緩緩搖晃,帶著錦披輕輕擺動,花季少女的嬌柔之態一覽無遺。
“可是哀家真的很希望跟你們過這個節,你們當知哀家心意!”
鳳音中再次浮現一絲祈求,也多了萬般的感慨!
是啊;
若是沒有這幾位傾國少女,那位白衣少年也不可能來到皇城,與其說是那家夥帶著幾位少女進入慈壽宮,倒不如說是這幾位少女讓那家夥留在皇城。
這兩位大小姐可是功不可沒啊!
今年的初始;
這個一年一度的特殊日子,若是沒有這兩位少女留住那白衣少年,初始之日的皇城應該是血流成河吧?
這確實是一個很特殊的初始!
“太後!我……我……師姐你倒是說句話啊!”
嬌聲中帶下稍許的焦急之氣,甚至有一絲的幽怨之色。
這師姐什麼都好,就是太過的深沉,這都已經開始撒謊了,怎麼還沒有動靜?
剛剛的謀劃可不是這樣的!
“煙兒,此事瞞不過太後,我們還是據實說吧!”
另一道嬌聲響起,雖然一向說話不多,但此時仿佛做出了最後的決定,浮現出深深的無奈。
她們不可能瞞過這麼精明的太後,而且太後似乎已經是看出了什麼。
這已是在將她們了!
“嗬嗬!看來哀家是猜對了!
不論你們有什麼難言之隱,都應該對哀家說,就算是那家夥欺負你們,哀家也可以給你們做主,皇上也是一樣!”
輕輕的鳳笑中帶下一絲狡詐,但卻沒有絲毫的惡意,一如既往的寵愛已是不言而喻,甚至還有一道親情的存在。
若讓兩位花季少女妥協;
強硬的手段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見效,何況是這麼兩位江湖之女,心軟是所有少女的通病,這是天道使然。
這薑終究還是老的辣啊!
“哎呀!太後,不是我們……是……是他……”
“李逍遙?他怎麼了?
從昨日正午過後哀家就沒見過他,原以為他是在生哀家的氣,所以哀家隻是想冷卻一下,現在看來應該是出事了!
你們快給哀家說,他到底怎麼了?”
鳳音不但急急打斷少女的話,也浮現出無比的焦急之色,涼亭中的氣息已是頓時大變。
昨日正午的慈壽宮;
三位皇家頂尖的存在,合力算計那位白衣少年,雖說有點忘恩負義的味道,但為了天下安寧也算是逼不得已。
皇帝和王爺也許覺得很是尋常,但對於太後來說,心中已是覺得有些愧疚,隻所以一直沒見這兩位少女,其實是有點不敢麵對的意思!
昨夜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據宮中太監所報,這兩少女昨日去了瑞祥宮,而且與皇後相處了有小半日,傍晚時分與那家夥一同消失不見,其中必是有重大的隱情。
看來昨夜的皇城很不太平啊!
“詳細之情容以後再向太後稟報,眼下他已經昏厥,我們要立即帶他去豫州府!”
嬌聲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簡單明了中浮現無比的堅定,似乎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昏厥?為何會這樣?他現在在哪裏?”
錦旗揮動;
一身風袍若隱若現,一道鳳威猛然浮現,那種令人深深畏懼的氣息,讓所有三丈外的宮女太監俱是身軀一顫。
這……這是發生了何事?
剛剛還談笑風生的太後,為何會突然的震怒,這該不會是兩位大小姐惹怒了太後吧?
不會;
那道鳳威中已是隱含了一絲的殺機!
鳳怒之下的殺機已是很多年未見,除非是有人動了太後的底線,兩位傾國應該還沒有這般大的能耐!
身為一國太後;
除了要震懾皇城的安定,更要時刻關注天下的安定,皇家的尊嚴就是其最後的底線。
皇家尊嚴包含了很多,可能是一件事,或者是一件東西,再比如是一個人。
這個人對皇家來說一定是極其的重要!
“就在慈壽宮後殿!”
嬌聲中再沒有絲毫的猶豫。
“哀家現在要見他!”
錦披甩動,鳳袍浮現;
華麗之下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隱約之間一雙鳳目已是無比的淩厲。
已經昏厥,而且就在慈壽宮;
這等大事連慈壽宮的主人都不知道,雖然知道其中必有隱情,但這兩少女行事也確實不該。
這是不信任嗎?
“太後息怒!可容煙兒細說詳情!”
濃霧之中錦披飄動,妙曼的身姿若隱若現,微微躬身之下已是生生擋在鳳袍之前。
寒風凜冽,烏雲遮日;
濃霧之中三麵錦披輕輕擺動,一絲淡淡的嬌聲隨風飄蕩,隻是再沒有人能聽到什麼,那座涼亭中氣息已是一變再變。
兩刻鍾;
短短的兩刻鍾猶如過了百年一般,三丈外的宮女太監俱是身軀微顫,但並不是畏懼這冬日的冰冷之氣,而是那道鳳威越來越淩厲。
這可是要殺人的味道!
今日不是兩位大小姐陪太後閑遊嗎?
雖說今日的這般天色,確實不適合閑逛,但畢竟太後心情愉悅,又有兩位大小姐陪伴,也算另一番閑情雅致吧!
剛剛還傳出那清脆的嬌笑,可現在氣息卻完全變了。
若說是兩位大小姐惹怒了太後,最多不過是轉迴宮中便可,斷不會有這般的震怒和殺氣。
現在三道身影依然挺立在涼亭中,而那道鳳威卻是一變再變,其中的殺氣也越來越凝重。
這一定是有大事要發生了!
“來人!去請皇上來慈壽宮!”
一聲鳳喝傳遍整座慈壽宮,那種不容抗拒的鳳威,讓所有人都深深的畏懼。
這確實要有大事發生!
“謹遵太後懿旨!”
一道青袍從跪拜中急急起身,轉身向宮門奔去。
那身影很急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