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貴,耀眼;
明亮的燭光下一片金碧輝煌,這裏沒有太多的華麗,甚至連顏色都有些單調,那是一種極盡黃金般的閃亮。
純金打造的龍椅,極品紅木龍案,四周輕輕飄動的金黃色錦幔,一方杏黃色龍旗雖沒有迎風招展,但隱約之間還是能看到一條五爪金龍盤繞,還有那柄金光閃閃的龍劍掛在一角。
這是一座盡顯金貴的大殿!
整座大殿閃耀這奪目的金芒,更有一股令人深深畏懼的威嚴,那是屬於皇家獨有的氣勢,還有一種淩駕於天的高傲,那是專屬於九五之尊的霸氣。
這裏的一切都顯示著至高無上,尤其是那身金黃色的龍袍,周身九條五爪金龍騰雲駕霧,這已不僅僅是一種身份的代表,更是威懾天下的象征。
這是皇權至高的皇城乾陽殿!
整個天下都知道皇城之中有座麒麟大殿,那不但是百官議事之地,更是真正的朝廷中心所在,也應該是皇權最高的地方,但其實皇家的權利永遠都不會在那裏。
曆來的皇城早朝不過是皇帝給百官一個說話的機會,麒麟大殿隻有商議而不會有什麼大的決定,自古以來的皇權霸主怎會在那麼明顯的地方?
整個天下是皇帝的,但皇帝不可能是全天下的;
皇權至高代表著皇權的集中,那是隻能掌控在皇家自己人手裏,豈能輪到滿朝文武胡言亂語,麒麟大殿不過隻是走個形式,最終的決策隻能在另外的地方,就比如這座皇帝的寢宮-乾陽殿。
這時才是皇權最後的所在!
此時此刻;
金黃龍袍傲立殿中,旁邊站著一身青色蟒袍,這是當今的皇帝和掌管軍機的閔王爺,除此整座乾陽殿再無一人,這才是真正的皇權所在。
整個天下間的大事,隻能皇家自己人關上門商量,豈會在麒麟大殿中與百官議論,那不是冥冥之中的滑天下之大稽嗎?
朝廷有朝廷的規矩,皇家也有皇家的想法;
不論此時這座乾陽殿在商議的什麼,都不可能是讓滿朝文武甚至整個天下知道,這是屬於皇城的隱秘!
一方玉佩;
微微的熒光中泛著淡淡的黃色,雖然看著也值不少的銀子,但並非是什麼珍稀之物,這樣的玉佩本就就不該出現這座乾陽殿中!
“他真的是這麼說?”
輕輕的話語中帶著稍許的不敢相信,金黃龍袍輕輕飄動間,一雙龍目帶著無比的淩厲,重新望向那身青色蟒袍,最後定格在那方略顯普通的玉佩上。
是;
這樣一枚看著很不特殊的玉佩,就能讓那樣一位極其不安分的人俯首稱臣,這說出去恐怕無人敢相信吧?
“他是這麼說的,而且臣弟……臣弟……”
閔王爺輕聲說道,本來一雙無比睿智的雙目,此時竟然有些閃躲,但目光之中的堅定依然很是明顯,隻是這話語之間……
“你這麼相信他?”
龍目緩緩而起,定定望著那文雅的麵容。
皇家九位親王中,若說雄才大略的確實不在少數,但如果論心機縝密者隻閔王一下,不然當年先帝也不會讓其掌控軍機閣。
那可不是一個什麼好的差事!
這樣一位向來謹慎睿智的書生王爺,如今竟然對一個江湖浪子如此相信,這無親無故之下是不是有點太過不可思議?
“迴皇兄;
臣弟不是相信他,是信任!”
微微的躬身俯首,雙手置前間手中的玉佩似乎握得更緊,這已不僅僅隻是一種態度。
確實;
相信的出現在於剛認識不久,那是出於對於內心的一種尊重,有種冥冥之中的感覺,是屬於先天下的一種意識。
信任的誕生來源於長久的交往,那是出自於心靈深處的一種肯定,不但具有根基所依靠,而且是真真實實的存在,沒有任何的絲雜因素。
這確實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
相信之下就如同現在的龍目一般,不但浮現出稍許的不確定,甚至已是在想相信所帶來的後果,而青色蟒袍的信任已是另一種境界了。
當今的皇上確實還有很多的顧慮!
“睿親王現在怎樣?”
威嚴的龍顏猛然一顫,隱隱之中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雙龍目猛然浮現無比的驚恐。
這兩日的喜慶好像有些上頭,竟然忽略那一位的存在,如今的他不在皇城之中,那可也是一個極其不穩定的炸彈。
“九……九皇弟很好!
每日鐵衛都會讓臣弟稟報,九皇弟一直以來都很平靜,除了有些煩悶之外並無什麼異樣!”
閔王爺輕聲迴道,無意之中俯首更深,隱約之間一身蟒袍似乎都在微微顫抖,一絲悲傷之色隱隱浮現。
何必呢?
雖說那最小的親王犯下不可饒恕的逆天大罪,但畢竟同是皇家血脈,而且還是公認的皇上親弟弟,這聲睿親王實在太過淒涼了!
謀朝篡位;
這樣的謀逆大罪曆來俱是頭等重罪,尋常之人就算誅滅九族也不解其恨,就算是朝廷親王也萬萬不可赦免,也確實是難為了這位當今的九五之尊。
這份兄弟之情怕是已經終結了!
“很好!”
龍顏在一瞬間頓時麵現輕笑,一雙龍目再次恢複往日的淩厲,但卻沒有絲毫的感情波動,似乎這兩個字隻是對於尋常。
人之心性俱是不同,而處於不同的環境之下更是會有很大的改變,一尊龍椅確實能改變太多的太多。
自古帝王多無情;
這一句不僅是傳聞已久,更是有很多真實的寫照,這可不是一句憑空而言!
“稟皇上;
以臣弟而言現在皇上大可不必多慮,如今雖然還不太確定,但想來應該已有八分確認。
以現在的時間來算,若是他如今已經痊愈,現在應該在趕迴京城,皇上可耐心等待些時辰,至於這枚玉佩的真假……”
閔王輕聲說道,一雙目光微微抬起,再次浮現那種無比的睿智。
既然現在已是有消息傳迴來,那不可能會是空穴來風,不管其中有沒有什麼異樣,確實是應該在耐心等一等!
“好!
眼下之事就勞五皇帝多多費心,朕也不會輕易再去慈壽宮,但其中的監視萬不可有絲毫的放鬆。
若有什麼變故不必請示朕意,五皇弟當知道如何去做!”
金黃龍袍輕輕飄動間,不但將閔王爺輕輕托起,更是在有意無意間握了握那枚玉佩。
相信中不信任,確定中的不肯定;
如今之下不管這枚玉佩是否真假,也不論這書生王爺的如何信任,但萬萬不可將所有寄托在這枚玉佩之上,現在的朕意已是非常的明確。
皇家的命運隻能掌控在皇家人手裏!
也是;
這樣一枚普通的玉佩;
若對於常人所說,也許可以換的數十兩銀子,甚至能過上一段很不錯的日子,但對於皇家來說真的是一文不值,實在想不到怎會有這麼大的威力?
這莫不是那家夥的一個空城計吧?
臨行留下這麼一個很不安分的因數,至今不明白其到底用意如何,又以這樣一枚普通的玉佩以震乾坤,這豈能不讓人胡思亂想?
這次的豫州之行本就未知,其中的兇險直接關乎著皇城的安危,那樣一個精明的家夥不可能沒有想到,卻暗暗謀劃下這樣的一切,確實讓人生出太多的懷疑。
那家夥難道早就預料到了現在的一切?
“臣弟遵旨!”
再次的躬身一拜,文雅的麵容已是無比的凝重,這樣睿智的閔王自然也明白了皇帝的意思,一雙目光也浮現出稍稍的淩厲。
皇家的威嚴隻能皇家人自己守護!
“那豫州府的兵馬以臣弟意為應當如何?”
“迴皇上!
豫州府的兵馬本就是秘密行動,至今尚沒有幾人知曉,以臣弟所見大可不必過於幹涉,那家夥既然動用了皇令,想必其中定有深意!”
閔王爺輕聲迴道,兩道目光緩緩抬起,定定遙望虛空似乎能穿透一切,那個方位好像正是豫州府方向。
“好!
就以臣弟之意;
如果那家夥真的已是趕迴京城,想必現在已在半路,令鐵甲軍嚴密監視京城四周,一有消息立即報於朕!”
一雙龍目定定望著那文雅的年輕,目光之中浮現出無比的信任之色。
他們才是真正的自己人!
“臣弟明白!
臣弟告退!”
再次的躬身俯首,急急起身之下隨即快步走向殿門,獨留一道威嚴的金黃龍影。
“李逍遙!
你現在在哪裏?”
剛剛走出乾陽殿的閔王爺緩緩停下,一雙目光再次望了望手中的玉佩,心中不由間暗暗問道。
這枚玉佩真的這麼好使嗎?
我怎麼知道?
玉佩就是一枚玉佩嘛!
不論這是一枚玉佩還是別的什麼東西,於每個人的眼中俱是不同,他不過隻是拋出了一個未知,至於好不好好使自己都自己想咯!
此次的豫州之中對於他來說,先前確實沒有太多的把握,生死未知之下隻能走這麼一步險棋,起碼可以讓皇城安定一段時間。
當初的承諾早已定下,不論結局如何他都不可能有所食言,總不能被人說成說話不算數吧?
這枚玉佩確實能救下很多人的性命!
初始之前他不確定,初始之後他無法預料;
不管初始之日的結局如何,他就算沒機會再迴皇城,這枚玉佩至少可以爭取到不少的時間。
他留下的後手可不止這麼一個!
“現在的結局還算不錯!”
低垂的麵容猛然抬起,緊閉的雙目頓時睜開,浮現出一雙明亮的大眼,還有那帶著邪邪笑意的俊郎麵容。
他此時也在想著那枚玉佩,冥冥之中好像跟閔王爺想的一樣,隻是這結局……
嗬嗬!
那誰能知道呢?
“公子!
前麵就要到豫州府了,我們是進城呢還是繞路而行?”
一聲高唿在前麵響起,帶著無比的恭敬和淳樸。
這是一輛很華貴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