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貴做的晚飯很好，趕上某國的國宴了。


    雜糧餅配鹹菜。


    周野其實挺挑吃食的，但也吃得香甜。


    因為他知道，如果不是他在，郝仁貴是不會吃餅的。


    加更多的水熬成雜糧鹹菜粥，才是他們的日常。


    周野也沒有很豪橫地丟一錠銀子出來，叫郝仁貴加餐。


    郝仁貴說要感謝他的幫助，請他吃飯。


    那必須讓他請客，自己不能代勞，這關係到主家的自尊。


    隻是第二天，周野離開時，在被褥裏留了錢。


    不多，算是住宿費。


    他當然也可以給一大筆錢，足夠讓郝仁貴和他妹妹花一輩子的錢。


    但整個世界不做出改變，過多的財富會成為他們的催命符。


    告別了他們，周野就帶著小黑貓，往城裏去。


    ……


    他走了將近一個時辰。


    安南城還是挺繁華的。


    城裏的人很多，也很匆忙。


    如果不是城牆上被砸的一個又一個坑，周野肯定有興致遊覽一番。


    畢竟安南城除了城外的玉屏山，城裏還有一個興安湖直通長江，非常有名。


    可賊兵剛從安南城撤退，各種損壞都還沒修複，他也懶得看了。


    他徑直去尋找此行的目的地，土地廟。


    安南有本州最大的土地廟，供奉的就是那位黃天明。


    周野隨意找人打聽了一下。


    原來很久以前，黃天明這位土地神非常靈驗，整個州上至首府安南城，下至各個鄉鎮村落都有他的廟宇。


    安南城更是在最繁華的街道，給他建了一座占地很大的廟宇。


    隻是後來，不知道是誰提出一個土地廟不該供奉在最核心的位置。


    那個位置應該給至高無上的昊天神。


    正好那時候土地神不知怎麼就不靈了。


    然後官府就把土地廟給移走了，新建了昊天廟。


    現在的土地廟已經被遷到了城門口附近。


    周野剛從那邊過來，隻能又折返迴去。


    轉過了好幾個彎，他才找到。


    這個土地廟也算不錯了。


    前麵有殿，後麵還有院子。


    很多廟不適合動物進，周野就把小黑貓先放到外麵。


    他剛準備進殿看看，卻被門口的一個老頭攔住。


    “交錢！”


    “交什麼錢？”


    “香火錢！”


    “我給他上香，還要交錢？”


    老頭子仿佛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問題，奇怪地看著周野。


    “誰上香不交錢？”


    周野笑著跟他爭辯。


    “那我問你，土地神是不是吃香火？”


    “對呀！”


    “那我上香，就等於給他做飯，我給他做飯，還要給他錢？天下有這樣的道理嗎？”


    “額！”


    老頭子這輩子都沒有聽過這種理論，嘴巴動了半天硬是沒有張開。


    “行了，多少錢？”


    周野最終沒有為難他。


    “20文！”


    周野付了錢，老頭子給了他三支香。


    他又多問了一句。


    “昊天廟的香火，多少錢？”


    “額，50文！”


    “明白了！”


    周野走進大殿，正前方就是一座神像。


    隻是土地神的神仙一般都不高，這一座也一樣，隻比正常人高出半米左右。


    神像是用泥做的，刻畫的是一個長須的文官形象。


    事實上每個地方的土地神都不一樣，管轄的範圍也不一樣。


    都是各地有功德的人死後，由百姓推薦，朝廷祭祀時再上奏天庭。


    經過天庭冊封，就可以成為本地的土地神。


    所以其實土地神是有輪換的，如果你的業績不好，可能就會被淘汰。


    黃天明能管轄一州之地，得到一州百姓的認可，也算是有能力的。


    周野沒有跪拜，隻是在神像前的香爐裏插了三炷香。


    ……


    周野用手指指著眉心一點，將一股靈力灌入其中，原本的鼓脹感變成了一種清涼透心的感覺。


    這就是開了天眼。


    他再看向爐中的香火，煙氣升騰，在虛空中匯集，然後飄向後院。


    周野就跟著煙氣，往後走。


    土地神是地仙，他也不是每天都躲在神像裏，等著別人來拜。


    肯定有住的地方。


    比不上天上的宮臺樓閣，至少也有個府邸。


    總不可能和廟裏的廟祝和其他雜役住在一起？


    周野來到後院，發現那些煙火逐漸下沉，居然鑽進了院子裏的水井裏。


    他靠近水井，往裏看，這裏的水清澈無波，算是一處不錯的氣眼。


    旁邊正在打掃的雜役見周野關注水井，主動介紹了一句。


    “我們這裏的水與山泉同源，甘甜清冽，很多人都用來泡茶，十文錢一桶，需要我幫你打一桶嗎？”


    算起來天下的水都同源，還能都好喝啊！


    周野不是來喝茶的。


    “不用了！”


    “十文錢不貴的，還有土地神的加持呢！”


    周野懶得理，偷偷往井裏丟了一根鋼針。


    他的鋼針經過改造，算是靈性材料了，碰到法陣肯定會有反應。


    果然，整個院子的氣息就動了，但很快又平靜下來。


    這就說明水井是一個法陣的入口。


    土地神的府邸很可能就在裏麵。


    找對地方，接下來就是破解法陣了。


    這東西就跟密碼鎖一樣，雖然原理是一樣的，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設密碼的方式。


    組合方式千奇百怪，想一個一個試，是不可能的。


    黃天明每天進出，肯定有能識別他自身的物件。


    但這東西，也肯定被他隨身帶走了。


    所以周野隻剩下一條路，拆掉這個“鎖”，再重新做一個。


    想要強行破陣，就要找到陣眼。


    所謂陣眼其實就是一個法陣的能量來源，所有的一切都以此為基礎。


    所以陣眼的能量一般很大。


    而高手都是用“活”的東西做陣眼，因為陣眼不死，能量永遠不會被消耗完。


    周野首先猜的就是這口井。


    隻要井水不枯，法陣就不會停下。


    他掏出半根早上吃剩的油條，丟進了井。


    油條上的油，雖然不會汙染整個水源，但會讓這個陣眼短暫停滯一下。


    可惜，失敗了。


    陣眼不是水井。


    周野就繼續在院子裏逛。


    這個院子並不大，靠牆種了一些竹子。


    這片竹子範圍太小，不足以成為陣眼。


    再往後就是幾間房子，有廟祝和雜役的住所，也有倉庫，廚房。


    周野始終無法確定陣眼所在。


    “喵”


    一聲熟悉的貓叫。


    周野尋聲看去，小黑貓正蹲在牆上。


    “哪來的野貓，快走！去去去……”


    剛才向周野推銷井水的雜役立即拿著笤帚要趕小黑貓。


    周野上前攔住。


    “不過是一隻貓，你這麼緊張幹嘛？”


    雜役無奈地放下笤帚。


    “你不知道，之前有野貓在院子裏挖坑，埋東西！土地老爺大發雷霆，連夜給廟祝托夢，把他罵得狗血淋頭。總之，我們這不讓貓進，狗也不行，就怕它們打洞！”


    周野一下子就被提醒了。


    他忽視了最顯眼的東西，那就是腳下的土地。


    以地氣為源，不但能量源源不斷，還可以讓法陣更加堅固。


    想要攝取地氣，還需要一些輔助的靈性材料。


    不過，周野需要等到天黑了。


    畢竟，不能大白天的，挖人家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