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看似粗笨的巖石,裹挾著元嬰威壓碾碎空氣,盡管馬供奉已經盡量將道意凝於一點,但沿途地麵的青石依然被罡風刮得飛起。
馬供奉嘴角掛著貓戲老鼠的冷笑,這種蠻橫鎮壓的打法,本就是為了踐踏對手的道心。如此的力量和速度,一個武尊,也想抵擋?
唐忘探手從儲物戒裏取出“泉影”戰刀,刃口流轉的幽藍波紋映得他眉骨發青。
\"來!\"喉間滾出低吼,武尊中期的真元轟然沸騰。
來到靈界之後,唐忘經曆了兩次大的蛻變。
一次是在玄湖湖底經曆生死輪迴,一次是在莫家小世界破而後立。
他已經隱隱摸到了武尊後期的瓶頸,即便是與雲燾切磋,也並非完全沒有一戰之力。
眼前這名祖家的供奉,隻不過元嬰初期,又非那種絕世妖孽。
他倒要看看,幾經磨難後,這手中的刀究竟能不能逆行伐上?
唐忘眼裏迸射出一道瘋狂的光芒,“裂天式”!
唯有這當初在夢境中臨摹而來的殺招,最有機會擋下對方的鎮壓。假若他要想反客為主,隻需再配合心刀之術,說不定就能夠重創元嬰修士。
但如此一來,難免鋒芒畢露,並非唐忘的為人之道。
手中的“泉影”唿嘯而出,周圍所有的一切都變得虛妄起來。
毀天滅地的刀意化作刀鋒上暴漲的芒尾,一道粹白的刀影劃破虛空,無遠弗屆,竟然穿過那塊巨石,直接向中年人奔去。
馬供奉瞳孔驟縮。
那道白虹貫日的刀氣不僅穿透巖層,更在虛空中拖出鬼火般的殘影。
閃躍而至的刀影,竟讓他無端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這絕不是武尊該有的威勢!
世人常說眼見為實,可這如果是真實,那他修煉這麼多年,難道是喂了狗?
“荒謬!”馬供奉嘴角微搐,此時要緊的居然是保命。
他收斂心中的念頭,手訣不停變幻,一排石筍拔地而起,道元如流光般縈繞四周,將那刀影的線路徹底封擋。
陣陣爆裂聲響起,刀芒似乎力竭,破開了半數的石筍後,黯然向地麵沉去。
不曾想,那沉落的刀芒突然炸裂,地麵如同被巨獸利爪撕扯,溝壑閃電般從馬供奉腳底穿過,一道丈餘寬的大口子,向遠方延伸而去。
刀芒餘威傾瀉而出,馬供奉身後的祖莨,瞳孔中倒映著地麵那道猙獰的裂痕,死亡的寒意從腳底直竄天靈蓋。
他從未想過,一個武尊修士的刀意竟能恐怖如斯!
祖莨和溫情被這恐怖的殺招驚得無以複加,哪怕隻是滲透而來的刀意,都已經讓他們心生恐懼。
“馬供奉,救我!”祖莨的嘶吼破了音,狼狽地拽著溫情向後暴退。少女早已花容失色,紫色裙擺被刀氣絞得粉碎,露出血痕斑駁的小腿。
馬供奉畢竟已是元嬰修士,反應極快,掌心騰起土黃色道紋,凝成三尺厚的巖甲,將二人裹得嚴嚴實實。
刀芒撞上巖甲,發出令人牙酸的刮擦聲,最終在祖莨鼻尖前三寸處力竭消散。
實際上,唐忘最終還是收了三分力,不願輕易結下死仇,否則祖莨和溫情必然難逃一死。
\"唿……\"祖莨癱軟在地,冷汗浸透後背。
他抬頭望向自家大門,瞳孔猛地收縮。
縱然門上刻有數道陣符,依然被這橫貫而來的刀意,震開了一條兩尺長的裂痕,就像一條猙獰的巨大蜈蚣爬伏其上。
另一邊,唐忘雖然一刀穿過了巖石靈技,讓馬供奉有些手忙腳亂。但硬接元嬰一擊,自然也不好過。
尤其身後還站著阿憶,實在躲無可躲。他隻能強運真元,連續揮刀抵擋。
倉促之下,也就最多卸掉了六七分力,隻覺胸口遭遇了重如山嶽的衝擊,連人帶刀極速向後方滑去。
\"咳...\"一口鮮血噴出,唐忘低頭看向胸口,肋骨斷茬刺破皮肉,五髒六腑像被碾碎般劇痛,真元氣息四處亂竄。
但他嘴角卻勾起一抹冷笑,這種程度的傷勢,與莫家小世界被那群魂修圍攻時相比,不過是小菜一碟。
心湖中,九朵蓮花同時震蕩,道韻流轉周身,一縷縷生命之力慢慢滲出。
破碎的髒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斷裂的骨骼發出\"哢哢\"的脆響,正在浴火重生。
因此,盡管唐忘看上去渾身浴血,實則傷勢已在迅速恢複。
“豈有此理!”馬供奉怒發衝冠,元嬰威壓如潮水般席卷而出。他死死盯著唐忘,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他敏銳地察覺到唐忘氣息的變化。一個武尊,怎麼可能在硬接元嬰一擊後還能保持如此旺盛的生命力?
此人不僅在他眼皮底下差點斬殺祖莨和溫情,更是一刀劈開了祖家的門楣!
這絕對是奇恥大辱。
事情一旦傳出去,他馬供奉在祖家的地位怕是要一落千丈,就此丟了飯碗也說不定。
\"小畜生,今日不將你碎屍萬段,難消我心頭之恨!\"馬供奉兩眼微紅,雙掌合十,周身道紋瘋狂流轉。
剎那間,飛沙走石化作一條土龍,裹挾著元嬰威勢唿嘯而來。
唐忘瞳孔微縮,他能感受到這一擊的恐怖。土龍所過之處,地麵寸寸龜裂,就連空氣都被擠壓得發出爆鳴。
\"阿憶,退後!\"唐忘低喝一聲,“泉影”橫在胸前。
他雖然想試試自己的極限,但還不至於拿性命開玩笑。更何況,身後還有個需要他保護的阿憶。
土龍轉瞬即至,唐忘腳下一點,身形如柳絮般飄退。
然而那土龍仿佛有靈性一般,緊追不舍,速度之快,就連空氣都被撕裂出道道白痕。
\"轟!\"
土龍重重砸在唐忘原先站立的位置,地麵頓時塌陷出一個數丈深坑。飛濺的碎石如利箭般四射,唐忘雖然及時避開,但衣袖還是被劃出數道口子。
馬供奉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得意:\"跑?我看你能跑到幾時!\"
他雙手結印,土龍一分為三,從不同方向包抄而來。這一次,唐忘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