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忘在擁擠的市集中穿行,目光掃過一個個相似的帳篷,卻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突然,前方的人群騷動起來,嘈雜的叫喊聲此起彼伏,唐忘卻一句都聽不懂。
他心念一動,快步走去想看個究竟。
隻見五原集外圍的了望臺上,一名氣息渾厚的四品部落強者正吹響獸角:
“嗚——嗚——嗚——”
三聲長鳴讓整個集市為之一震。各部落的商販紛紛開始收拾貨物,連帳篷都沒有拆,向著他身後的荒原飛奔而去。
唐忘三五兩下爬上了望臺,遠處地平線上,一片黑色浪潮正滾滾而來。更引人注目的是,在那獸潮前方,幾個小黑點正拚命向這裏奔逃。
一直懶洋洋的小普突然跳了起來,唐忘眼中精光暴閃。
“是豆豆嗎?”唐忘急切地問道。
小普認真地點點頭,眼中滿是焦灼。
唐忘立即從了望臺上滑下,正好撞見匆匆趕來的安清, “唐先生,獸潮來了!我們必須馬上撤離!”
“我要去救人,你們先走。”唐忘打斷了安清。
“可……”安清看著唐忘淩厲的眼神,立即改口,連忙指向遠處,“那是鐵線山,易守難攻,我們會先退去那裏……”
話音未落,唐忘已化作一道殘影衝出。
他全力催動“追風訣”,風之道意在體內不停遊走,每一步都踏出丈餘之遠,直奔洶湧而來的黑色浪潮而去。
……
荒野上塵土飛揚,季蒙和李誠一前一後護著豆豆等人狂奔。
身後上百隻飛獸發出刺耳的尖嘯,不停地俯衝而下,要把這幾個討厭的家夥撕成碎片。
“吼!”
季蒙突然轉身,粗壯的雙臂青筋暴起。
一頭翼展近三丈的飛獸俯衝而下,被他一把抓住前爪。
“給我滾!”
隨著一聲暴喝,這頭足有千斤重的怪物竟被他掄圓了甩出去,重重砸在追來的飛獸中。
幾乎同時,李誠頭頂的雙角泛起金屬般的光澤。他身形如電,一個側步突進,雙角精準刺入另一頭飛獸的咽喉。
“嗤啦”一聲,滾燙的獸血噴濺而出,將他半邊身子染得通紅。
“豆公主,往前跑!”
李誠抹了把臉上的血水,聲音嘶啞。他雙角上的血跡未幹,又一頭飛獸已經撲到眼前。
豆豆咬緊牙關,纖細的身影在荒原上踉蹌前行。
自從進入這個秘境後,她的空間瞬移能力就莫名失效,此刻隻能依靠雙腿逃命。
在她身後,兩名外來者攙扶著九支部落的少年向導,三人的臉色都慘白如紙。
“小心!”
季蒙一個箭步衝來,鐵拳帶著破空聲砸向偷襲的飛獸。那怪物哀鳴一聲,脖頸呈現不自然的彎曲。
但就這麼一耽擱,更多飛獸已經圍了上來
季蒙作為白虎族人,雖然在這片天地無法施展神通,但天生神力讓他在這絕境中仍有一戰之力。
而李誠在經曆了此前樓船上唐忘的一番磨礪後,心境有了長足的長進,此時進入一種無畏無懼的狀態。
他們兩人來到這方天地中,無意中遇到豆豆後,自然成了這個丫頭的貼身保鏢。
“前麵,看前麵!”部落少年突然尖叫。
眾人抬眼望去,遠處的地平線上,一座陡峭的山峰輪廓漸漸清晰。
少年之前就告訴他們,隻有逃到鐵線山,才是他們唯一的生機。
這一次,他們聽說五原集有集市,想來湊個熱鬧,誰曾想半途竟然遇到了獸潮。
“再加把勁!”季蒙一拳轟退撲來的飛獸,粗壯的手臂上已經布滿細密的傷口。李誠的雙角也沾滿粘稠的血漿,唿吸變得粗重起來
飛獸群似乎察覺到獵物的意圖,攻擊愈發瘋狂。
尖銳的喙部與利爪在陽光下閃著寒光,每一次撲擊都險象環生。
季蒙和李誠且戰且退,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卻始終死死守住最後一道防線。
就在這生死關頭,一道灰色身影突然從天而降。
漫天刀光乍現,如同銀河傾瀉。
那些俯衝的飛獸驚慌失措地調轉方向,卻在半空中突然僵直。它們的頭顱無聲無息地與身體分離,天空中頓時下起了一場腥紅的血雨。
“爸爸!”
“唐先生!”
豆豆大聲喊道,看到這個熟悉的身影,她懸著的心終於落下。
季蒙和李誠被這驚豔的一刀震懾,不約而同地抱拳行禮。
唐忘將小普塞進豆豆懷裏,沉聲道,“你們繼續走,我來斷後!”
眾人知道此刻不是客套的時候,立即轉身向鐵線山方向奔去。
唐忘瞇起眼睛,戰刀在手中輕顫,看著空中盤旋的飛獸群,輕笑道,“來啊,繼續!”
飛獸群被激怒了,數十頭飛獸同時俯衝而下,尖銳的嘶鳴聲中帶著複仇的怒火。
唐忘並不打算在這裏與這些畜生過多消耗,但為了確保豆豆他們的安全,他決定先解決這些空中威脅。
第一頭飛獸逼近時,唐忘並未急著出刀。
他猛一蹬地,身形急衝直上,借著獸翼攪動的氣流,騰空而起。
身形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唐忘冷靜地計算著每一頭飛獸的攻擊節奏。
“錯刀式!”
戰刀驟然出手,刀光如電。頓挫有致,又唯快不破。
刀鋒避開飛獸的利爪,精準地劃過脖頸。借著斬殺的反作用力,唐忘身形一轉,又撲向下一頭飛獸。
刀光織成死亡之網,每一道寒芒閃過,必有一頭飛獸殞命。
唐忘在空中輾轉騰挪,宛如死神起舞。
當他氣息將盡落地時,方圓數十丈內已鋪滿了二十多頭飛獸的屍體。
剩餘的飛獸驚恐地尖嘯著,再不敢輕易俯衝,隻在高空不安地盤旋。
唐忘哈哈一笑,瞥見遠處黑壓壓的獸潮主力已經逼近,不再戀戰,轉身向著鐵線山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