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您閨女挺好的,打什麼架?”
“你小子別在這裏裝糊塗,就平月那性子,不打過她,她能願意嫁?”
說著,張大猛上下打量了一下李鎮,隨後道:“我那閨女的功夫都是在沙場上磨煉出來的,而且進入八品境比你還早,我看你呀,是夠嗆了。”
李鎮往嘴裏塞著麵條和肉末,嗚嗚囔囔的開口道:“雖然您說的很有道理,可如果我都打不過平月,我那幾個兄弟豈不是更懸?到最後不一樣是我的?”
“你小子想的倒是挺美的,就我家老大那脾氣,說一不二的主,你以為她沒得選就會認命嗎?”
“不然呢?陛下賜婚,難道她還想要抗旨?”
“你還真說對了,這丫頭,還真敢幹!”
“咳咳……”
張大猛的話音落下,李鎮差點被生生的嗆死,咳嗽了幾聲,臉憋的漲紅。
“瘋了吧?!”
李鎮倒了一杯水,緩了一下後,這才繼續道:“陛下要賜婚,她也同意了,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她如果敢抗旨,讓陛下的臉往哪裏擱?皇家威嚴何在?聖旨豈不成了一張廢紙?”
“切。”
張大猛不屑的撇了撇嘴,伸出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十分自豪道:“她有個好爹給她扛著!大不了就讓天下人皆罵我狗賊,竊國賊。”
說完之後,張大猛又尷尬的搓了搓手,笑道:“不過話說迴來,老頭子我這都到了快死的年紀了,名聲吧……盡量還是好點的好,別到頭來,最後再給我個惡諡,讓我這老家夥遺臭萬年。”
“呦呦呦,還有您怕的事情啊?”李鎮嘿嘿一笑。
“小兔崽子,不管怎麼說我也是平月的親爹,小心我不認你這個女婿。”張大猛故作出一副威脅的神色,道:“別忘了,娶了平月就要隨老夫迴南川,南川可是老夫的地盤,你也不想過的不痛快吧?”
“……”
李鎮隻感覺自己的腦袋上有幾隻烏鴉飛過。
他選擇了閉上嘴巴,然後默默的低頭吃麵。
如果一定要打敗南宮平月才能娶到她的話,李鎮會施展出所有的底牌,真正的用盡手段來取勝。
連忙吃光了碗中的麵,連湯都沒有剩下。
李鎮擦了擦嘴,笑道:“您老慢慢吃著,王相府那邊我還要跑一趟的呢。”
剛跑了兩步,李鎮便轉身原地踏步的笑道:“王爺,您放心,您這個嶽父是當定了。”
“你這小……小兔崽子!你付錢了嗎?!”
“您家大業大的……一起幫我付了吧!”
張大猛笑了笑,心中對這個小家夥是越來越感興趣的。
心中喃喃自語道:“這小子,對老子的脾氣,這股不要臉的勁頭,有幾分我年輕時候的神采!”
張大猛平民出身,靠的就是那股不要臉的無賴勁和敢拚命的那股勁。
老百姓想要翻身,要臉是不行的。
可能也是這個原因,張大猛倒是覺得和李鎮挺對脾氣的。
比自家那個混小子要好多了。
如果說之前有些偏向於李鎮,或許是因為尊重自己女兒的選擇,而經過一段時間的了解和短暫的接觸
他越來越喜歡上這小子了。
……
從二葷鋪離開之後,李鎮便直奔王相府而去。
他答應了沙文成要將其扶上西青州刺史的位置,那就自然要做到,而且動作一定要快。
如今西青州災情已然過去,李鎮與李拓迴了京,那賑撫司自然而然的也就沒了用處。
這樣一來,沙文成便成了一個沒有實權空職,而且頭頂的是七品官。
沒權沒勢沒地位,難保李承憲不會對其下手。
能做到一上州刺史,李承憲絕對是一個極其聰明的人,他的嗅覺同樣敏銳。
從李鎮將沙文成帶迴龍池的時候,他便已經察覺到不同尋常。
再加上在李鎮的支持下,沙文成在賑災期間幾乎架空了李承憲的權力。
從此便能夠看得出來,沙文成有野心,而李鎮也有扶持之心。
要不然,一個小小的縣令,是有多大的膽子敢和一州刺史爭權,難不成就不怕事後清算?
敢這麼做,自然便是留有後手。
西青州的災情幾乎是沙文成一人統籌,可以說是居功至偉,如此功勞,再加上皇子美言,升個官不成問題。
而在災情結束之後,沙文成始終未歸汶上縣,而是在龍池住了下來,似乎是在等什麼。
從那一刻起,李承憲便知道了沙文成的心思。
至於李鎮,他從未將李承憲當成傻子,所以,沙文成的事情必須要快。
沙文成雖然算是一個清官,可手上卻不是十分的幹淨。
真如果讓李承憲找出點什麼來,死罪倒是不至於,但升官恐怕便再也無望了。
李鎮剛到王相府門口,剛好撞上了準備帶著自家娘子出門逛街的柳劍君。
李鎮看到了後者,後者自然也是看到了李鎮。
柳劍君一看到李鎮,立刻扭過臉去,還抬手用衣袖遮住了臉。
“給我迴來!”
李鎮怎麼可能放過他,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
“奴家見過信王殿下。”
柳劍君的夫人見到這一幕,輕輕一笑,對李鎮施了一個萬福。
李鎮連連擺手,笑道:“行了,都是一家人了,這些虛禮以後就不用了。
王相在嗎?”
“伯父在府上,奴家這邊帶殿下去。”
“不勞煩嫂嫂了,我借劍君一用。”李鎮笑了笑,隨後像是拎小雞一樣,拎著柳劍君進了王相府。
王相府的侍衛家丁也都認識李鎮,又有府中小姐的夫婿帶著,自然也就不再阻攔。
李鎮跟著柳劍君到了後院的書房裏看書,進了屋子之後,李鎮這才放柳劍君離開。
“李鎮見過王相。”
聽到李鎮的聲音,王忠輔這才將手中的書卷放下。
……
第二日,吏部的任命書和聖旨便出了京都。
短短四日的時間,快馬加鞭的傳到了龍池郡。
龍池郡一應大小官員全部到了刺史府外迎接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當聖旨宣讀完之後,西青州刺史李承憲整個人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聖旨的大體意思是,沙文成升任西青州刺史,上知縣縣令林樂擔任長史。
原西青州的刺史和長史迴京述職,至於以後有沒有官可做,就要看他們背後的勢力了。
兩個小小的知縣,居然一夜之間,從七品小官一路升至上州的刺史和長史。
這何止是連升三級那般簡單。
李承憲怎麼都沒有想到,一個信王居然有這麼大的能量,讓兩個芝麻小官眨眼之間變成一方封疆大吏。
就連沙文成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至於上知縣的縣令林樂,更是傻眼,完全不知道是怎麼一迴事,自己莫名其妙的成為了長史,一州的二把手。
“兩位大人,還不領旨謝恩?”
在宣旨寺人的提醒下,沙文成和林樂這才迴過神來,連忙領旨謝恩。
在事後,那名宣旨寺人悄悄的塞給了林樂一封書信,低聲道:“林大人,這是信王殿下讓我交給您的書信,不要讓其他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