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洛有些疑惑,音樂的視頻他也見識過很多,許多天籟音樂網(wǎng)上的才子佳人都會有自己演唱或者彈奏的視頻,但每一個人都是一開始就直入主題的,這個做的倒是有點詩意。
在他發(fā)愣的片刻,一首從來沒聽過的樂器,響了起來,一開始就帶著淡淡的憂愁,這讓的陳洛一驚。
這是什麼樂器?怎會如此的好聽?
他連忙繼續(xù)看去,視頻中鏡頭緩緩拉動,這好像是一片山穀,一片片枯黃的秋葉在這首樂器的配合下,打著旋兒飛舞落下,琴聲悠悠,他的心也在這一刻前所未有的平靜了下來。:筆瞇樓
一雙腳從視頻上空緩緩跨過,那是一個男人的背影,微風(fēng)而過,吹起他的衣衫,落地的葉子滾動著,他似乎向著遠(yuǎn)處而去,背影卻充滿了蕭瑟和孤獨。
不知道怎麼了,隨著音樂的繼續(xù)響起,陳洛竟然想哭了,連著他都不知道是為何,隻是,似乎心底深處,有種曾經(jīng)被遺忘過的東西在被慢慢思念起來。
畫麵上,是遍地枯葉的樹林,斑駁清冷的陽光照耀而下,那個男人此刻坐在一個很是奇怪的東西前麵,沒有上半身,隻看見他的雙手在黑白相間的格子上彈奏著。
本是青燈不歸客,此情,此景,此時,此曲,卻讓他無語凝噎,那個秋天,也是秋風(fēng)起,也是落葉黃,他低低的吟唱著離別的歌,和那棵她曾經(jīng)深愛過的大樹告別。
他緩緩的閉起眼,心中說不出的難受,靜靜的聆聽著那音符……
他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播放著,哭著笑著,最後毫不猶豫的投了他每天僅有一張的視頻推薦票,平常他都是投給林妙可的。
他什麼也沒說,隻是起身而來,一擦眼淚,失去的已經(jīng)失去,可在的還在等著他。
父母期盼的眼神慢慢在他心裏清晰起來,他想要迴家,想要陪陪父母,這一刻的決心前所未有的堅定。
同時,隨著熱度和推薦票的增加,越來越多的視頻愛好者注意到了這個不一樣的視頻,開始觀看賞析起來。
“原來不知不覺已經(jīng)到了秋天啊,以前從來沒覺得時間過得這麼快,在看完了這首如夢如幻的短片後,方覺得,原來這個季節(jié)除了收獲,還有思念,秋季你好,曾經(jīng)離別過的朋友們,你們還好嗎,突然有些想你們了。”
“人生就是這樣,在一次次幸福的相聚後,便夾雜著一次次傷感的離別,你有你的路,我也有我的路,但是我要讓你知道,我不是在最好的時光遇見了你,而是遇見了你,我才有了曾經(jīng)那段最好的時光。”
“一葉落而知秋至,一念迷而知苦來,秋意漸濃,秋思無盡。”
“明明已經(jīng)知道了真相,卻還在聽你撒謊,我到底是怎麼了?”
“饅頭,從《琵琶語》、《琵琶吟》,到這首《秋的思念》,我隻確定了兩件事,第一,你是男的,且一定很帥氣,第二,我更加喜歡你了,從此以後,我就是你的鐵粉。”
“隻有經(jīng)曆過這些事的人,才能創(chuàng)造出如此的音樂,饅頭,你到底經(jīng)曆了什麼,我突然好心疼你。”
…………
《秋的思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在【永恆光影】上火了。
一個視頻的熱度是隨著觀看數(shù)量以及推薦票和評價量等因素決定的,一旦好看,眾人都會投上自己最寶貴的一張推薦票的。
《秋的思念》這個mv,以新奇?zhèn)械牟シ欧绞健⑶八从械臉菲鳌⒘脫苋诵南业囊魳罚沟蔑w快躥升到眾人麵前。
而且演奏者還是天籟音樂網(wǎng)如今很是神秘的一匹黑馬之人,是和三大才女之一的阿瑤合作過三次,並躋身到暢銷榜前十的存在。
隨著消息傳來,光是音樂網(wǎng)的一批忠實粉絲就一擁而入。
聽著那傷感的音樂,挖掘人內(nèi)心最柔軟的地方,就讓很多人徹底愛了。
好多人在哭過淚過後,徹底的對我愛吃大饅頭好奇起來,到底這個人經(jīng)曆了什麼,才能創(chuàng)造出《琵琶語》、《琵琶吟》以及如今的《秋的思念》這三首傷感之曲。
隻是這次,為什麼沒有阿瑤?還有,視頻上說,這是用鋼琴演奏出來的,並沒有配合其他一丁點其他樂器。
鋼琴是什麼東東,為什麼我從來沒聽說過?
如此好聽的樂器,華麗高貴的外表,難不成是最新的樂器?
…………
寒風(fēng)唿嘯,這裏是連綿的冰山,甚至天空都有些黑暗,一片死寂,雪白的冰川上,此刻躺著一頭早已死去多時的龜獸,連著整個腦袋都被斬了下來。
蘇陽軒在其頭顱上似乎在找著什麼,遠(yuǎn)處的蘇幼微臉皮都有了些鬆弛,眼眶泛黑,她一遍又一遍聽著視頻裏《故鄉(xiāng)的原風(fēng)景》演奏。
果然,在音樂這一塊她所欠缺的還有很多,原本以為自己就算不通透,但也比絕大多數(shù)人要明悟的多,但隨著跟著饅頭演奏《琵琶語》、《琵琶吟》她就知道,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罷了。
這首《故鄉(xiāng)的原風(fēng)景》又是一個陌生人而演奏,卻是如此的貼合意境,連著她都能迴想起曾經(jīng)小時候被遺忘的東西。
那個時候,最喜歡的就是騎在爹爹的脖子上騎馬玩吧。
看著爹滿身血汙的尋找著妖核,蘇幼微拉了拉身上的白色狐裘,嘴角露出幸福的笑容,然後,她又看向當(dāng)下最火的視頻《秋的思念》。
是饅頭的,沒想到他真的是一個男的,其實她應(yīng)該早就知道的,那麼摳的一個人,怎麼會是女的。
這是鋼琴曲嗎,這樣的樂器她竟然從未見過和聽說過?
沒想到饅頭會以這樣的方式出場,還攜帶著如此的樂器和音樂,看著他熟練的彈奏,她可以確定,《琵琶語》和《琵琶吟》這兩首可以影響他人心境的曲子,絕不是他所說的地攤撿的,是他創(chuàng)作出來的。
再一再二可沒再三,運氣再好,也不能一連撿三首吧。
隻可惜自始至終視頻都沒露頭,真不知道這個和自己合作了幾次的男子,長得什麼樣。
蘇幼微打開和饅頭的對話消息,打下了字幕:“饅頭,這鋼琴是什麼東西,怎麼彈奏的如此好聽?”
不過當(dāng)看著自己手上猶如八十歲老婦的褶皺手皮,原本想著能向饅頭借來這鋼琴,自己看看,想想如此的手在上麵彈奏,簡直是侮辱那等樂器,她突然有些自嘲,刪掉了還未發(fā)出去的消息。
然後關(guān)了網(wǎng),看向爹爹。
蘇陽軒暴怒的踢飛頭顱,見到女兒望過來,臉上充滿了愧疚輕輕搖搖頭。
蘇幼微則雙手放在嘴邊,大聲喊起來:“爹,我們迴家吧,我想家了。”
蘇陽軒看著女兒有些凍得發(fā)紅的臉蛋,心裏一疼,點點頭:“好!”
…………
轟轟轟——!!
接連幾團(tuán)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rèn)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jìn)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rèn)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xì)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rèn)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jìn)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hù)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hù)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