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而來的便是蘇幼微清靈的吟唱之聲。
光是一個開頭,就讓所有的人全都一怔,更是同時身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似乎與他們眾所周知的音樂不一樣啊,似乎,好好聽。
開頭的無與倫比的空靈吟唱,一個‘啊’字,就仿佛催眠一般,將所有人都帶進了這首《天下無雙》的世界裏。
“穿越紅塵的悲歡惆悵
和你貼心的流浪
刺透遍野的青山和荒涼
有你的夢伴著花香飛翔”
一股沒有絲毫他們所知的押韻古風唱法自蘇幼微口中而出,充滿了另類,卻讓他們這些早就習慣,甚至今天前麵那麼多人演唱而聽膩了的人們,耳目瞬間一新。
這算是一種別樣的演唱方式嗎?
而且聽著這首歌曲,他們的心不由一陣發(fā)堵,看著臺上還在神情演唱的阿瑤,他們能感覺到,這一刻,阿瑤的眼神之中仿佛藏著一個故事。
這個故事似乎很苦楚,又充滿了無可奈何,讓人說不清道不明。
“如果還有
貼心的流浪
枯萎了容顏
難遺忘。”
許多人的耳朵似乎在這一刻都懷孕了,那是一種美到極致的享受,看著臺上阿瑤絕美的容易,一襲白衣,衣袖紛飛,裙擺輕動,人美,歌更美。
“今生因你癡狂
此愛天下無雙。”
一些人似乎想到了曾經(jīng)那些年的迴憶,眼睛發(fā)紅。
每個人都有故事,隻是他們選擇了遺忘,甚至裝著滿不在乎的樣子。
但這首歌,卻又一點點的將他們拉了迴來,洗涮著早已落滿塵土的心靈。
終究還是忘不了。
場內(nèi)一些白發(fā)老者,更是轉(zhuǎn)過身擦著眼。
一晃,幾十年已過。
“刺透遍野的青山和荒涼
有你的夢
伴著花香飛翔。”
生命是一場又一場的相遇和別離,是一次又一次的遺忘和開始,可總有些事,一旦發(fā)生,就留下了痕跡……
隨著音樂的結(jié)束,蘇幼微閉著眼唱完了最後一句。
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的融入這首歌裏,哪怕之前練習過都沒有這種狀態(tài)。
她不但將這首歌裏所蘊含的情感全部釋放了出來,還有她自己的。
這首歌,被她直接唱到了極致,那怕日後自己,都不可能再超越了。
無憾了。
一曲終了,蘇陽軒早就不知道去哪裏待著了,周圍甚至傳來壓抑的哭聲。
蘇幼微的眼圈也是紅紅的,最後破涕為笑,向著眾人一鞠躬。
“阿瑤,阿瑤——”
隨著宛若潮流的鼓掌聲響起,許許多多的人喊著阿瑤的名字,甚至周圍那些原本坐在座位上的名宿表演者,也是起身鼓勵。
看著那些流著淚,沒有控製住自己情緒的粉絲們,阿瑤真的滿足了。
她看向饅頭的座位。
空空如也。
“謝謝你,饅頭——”阿瑤輕聲道。
一萬、五萬、十萬……
無數(shù)粉絲們開始喊著阿瑤,更有許多音樂家也是。
他們感激阿瑤,因為她開啟了一場別樣的音樂之路。
古風歌曲響徹天籟音樂網(wǎng)不知道多少年,也誕生了無數(shù)的好的作品,可是,這條路走的人太多了,甚至連路邊的花草都留下了前麵之人的痕跡。
許多新人根本無路可走,但卻仿佛世上隻有這麼一條死路,逼迫的他們不得不沿著這條路繼續(xù)渾渾噩噩的走著。
而今天,阿瑤卻走出了全新的一條路,這條路上的後麵,是數(shù)以萬計在此刻迸發(fā)出新想法的音樂人。
林妙可和夏芷藍同樣起身鼓掌,他們不得不承認,阿瑤勝了,哪怕接下來的所有其他人表演,也不可能超越。
因為後麵之人,隻是不斷在走著那循環(huán)往複的路。
饅頭,他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啊。
迄今為止,隻要他出手過的,沒有一次被埋沒。
和他合作,便似乎意味著崛起和大火。
可他,為什麼在見到阿瑤時倉惶逃離了呢?
他們倆又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
山腳下,宋仁也是眼眶紅紅的,一個人在給阿瑤鼓掌。
真心的祝賀,她比自己想象的唱的不知道好多少。
隨著阿瑤慢慢走下臺,歡唿聲依舊,竟然沒有人跟著去演奏自己精心準備的音樂了。
要知道,在這之前,大家可是搶著上的。
因為越到後麵,觀眾的目光就會被前麵的人吸引住,且會聽煩的。
但是在此刻,卻無一人上臺。
他們都明白,接下來的這個人,隻會被阿瑤的光芒所籠罩,因為大家耳邊餘音嫋嫋的還是那首《天下無雙》。
一時之間,場麵很是尷尬。
天音宗宗主嵐音猶豫了一下,準備去圓個場,看哪位能出來時,一個人影卻自臺下慢慢走了上來。
見到此人時,嵐音頓時舒了一口氣。
他竟然迴來了,剛才聽到大弟子亢瑛匯報饅頭不知為何,突然走了,可嚇了她一跳呢。
隨著宋仁的迴歸,臺下頓時歡唿聲大了起來。
這個時候,還真是隻有這位饅頭能鎮(zhèn)住全場了。
這下看你怎麼辦,作為寫出《天下無雙》的人,能不能超越,超越不了,可就太打臉了。
見到宋仁的再次出現(xiàn)時,迴到座位的阿瑤臉上慢慢湧現(xiàn)出了笑容,通過天地網(wǎng)發(fā)過去一條消息:“你剛才怎麼了,發(fā)生什麼事了?”
發(fā)完後,用手指了指頭頂。
宋仁明白,神識進入看去,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他沒有迴複任何消息,也不打算唱自己排練了許久,準備好的《仙劍奇?zhèn)b傳一》中的《逍遙歎》了,今日的萬眾矚目,本該就是她,也必須是她。
宋仁環(huán)顧四周,一揮手,納戒中的鋼琴頓時浮現(xiàn)在臺子上,頓時惹得許多音樂家立馬伸長脖子看去。
【永恆光影】網(wǎng)上,饅頭所彈奏的《秋的思念》,他們都是看過的,對於能發(fā)出如此清脆,變幻多端的鋼琴極為的好奇,甚至四方打探,卻從來沒聽過此樂器,也不知道他的構(gòu)造是什麼。
如今終有有機會一睹麵容了。
他難道要彈奏那首《秋的思念》嗎?
全場再度安靜下來,宋仁摸著鋼琴,觸手冰冷,想了想,露出笑容,而後麵向觀眾。
“接下來這首鋼琴曲,名叫《菊次郎的夏天》,至於菊次郎是誰,你們就當是曾經(jīng)那個夏天陪著你的那個人吧。”
《菊次郎的夏天》,這是一首歡快輕鬆的鋼琴曲,以前就算再鬱悶,彈一首這首樂章,心情都會好很多。
臨時起意的宋仁並不是彈給眾人聽得,而是給蘇幼微。
他與蘇幼微也是相識在今年的夏天,吃著甘蔗,騎著驢子,看著麵前的破草屋,她是唯一一位上前跟他搭話。ъimiioμ
事實上,他不知道,自己在買甘蔗時,那個女孩就在身後,看著他忽悠人家的甘蔗,還順帶了一頭驢,偷偷笑了好久。
世上沒有什麼過不起的坎,活一世不簡單,或許你已經(jīng)煎熬難受了半年,今天,就開開心心的吧。
宋仁坐下來,閉上眼,活動了一下指尖,看著黑白的琴鍵,手輕輕放在了上麵……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