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感知到了什麼，陸水瑤手裏捏著擦眼淚的手絹迴頭。


    見葉落愣在原地，臉上的笑容僵硬。


    陸水瑤意識到，她剛剛的自言自語很有可能是被葉落聽見了。


    心頭一陣慌亂。


    她原本還在想這件事到底是要不要告訴葉落的。


    現在……葉落就知道了。


    “師娘，洛師叔……她怎麼死的？”


    站在窗外，葉落良久才出聲，聲音平靜的嚇人。


    陸水瑤急忙起身，將葉落拉進屋子裏，坐下，牽住了葉落的手。


    將一塊碎掉的名牌交到了葉落手中，而後搖頭。


    “落兒，師娘也不知道……冰河……冰河她究竟是怎麼……”


    陸水瑤的聲音帶著些許的哽咽，到了後麵更是泣不成聲，就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個簡易的命牌是洛冰河自己閑暇之餘製作的。


    在乎她的人不多，她也沒有什麼朋友。


    洛冰河似乎早就預料到自己有這麼一天了。


    所以……哪怕是為了陸水瑤這個為數不多的朋友，她也還是選擇告訴對方一聲自己的死訊。


    不至於讓對方等太久……


    其實……這樣的命牌葉落也有一塊，隻不過時間比較匆忙。


    沒有製作完成，更沒有來得及交給葉落。


    葉落就已經跟著夜凝霜離開了。


    那塊後麵才製作完成的命牌，到死都沒有交到葉落手中。


    一日，陸水瑤手中洛冰河留下來的命牌碎掉了，她才知道，洛冰河已經死了……


    “若是我死了，那間屋子裏的東西幫我燒掉，若是你喜歡那裏，那裏就留給你住了。”


    這是曾經洛冰河對陸水瑤說的話。


    可以看做是……遺言？


    不過當時的陸水瑤並沒有當真，反而是呸了一聲。


    “竟說一些不吉利的話，河河你要是在這樣我以後就不理你了！哼！”


    可惜啊……後來，雲靈兒的命牌碎掉了，洛冰河留給她的命牌……也碎掉了。


    洛冰河經常住的小木屋，在命牌碎掉之後，陸水瑤已經過去收拾過一次了。


    因為故人已經離去，陸水瑤不敢在麵對曾經故人的舊居。


    所以，很久都沒有去過了。


    直到這一次葉落迴來，再一次幫已經離世的洛冰河打掃空置許久的木屋……


    迴不來了，再也迴不來了。


    故人還在不停的相繼離世。


    讓葉落沒想到的是，就連洛冰河也這樣一聲不吭的離開了……


    永遠的離開了。


    這世界上，除了他和陸水瑤，估計……再也不會有人記得洛冰河了。


    或許最開始還會有人提及，畢竟也是淩雲宗的一個峰主，可隨著時間的流逝，終將會衝刷掉洛冰河一切在世界上的痕跡。


    而後……徹底消失！


    永遠隻會活在葉落和陸水瑤的記憶裏。


    從那一天開始……陸水瑤的身體就變得越來越差了。


    肉眼可見的變差了，甚至就連金丹的巔峰的境界也開始跌落，變為了金丹後期。


    這樣的情況還在持續……


    “師娘你以後別在淩雲宗了，跟我一起去天仙閣吧。”


    見陸水瑤的身體每況愈下，葉落實在是不放心陸水瑤一個人待在淩雲宗裏麵。


    陸水瑤聞言有些移動，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光亮。


    而後……想到了什麼，光亮消失。


    終究還是搖了搖頭。


    “師娘就不去了，師娘要在這裏守著你師父，要是你師父那一天迴來了，家裏麵要是沒個人這叫什麼話？”


    陸水瑤伸手，摸了摸葉落那已經成熟不少的臉……柔聲道。


    葉落瞳孔收縮。


    殘忍的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雲靈兒的命牌都已經碎掉了，已經死了……可陸水瑤現在卻說還要等雲靈兒迴來。


    這是一個不願意跟著他離開的借口還是……


    葉落不敢細想，隻是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從這一刻開始，葉落心頭埋下了一顆種子。


    去妖域！


    找雲靈兒！


    哪怕……雲靈兒留在淩雲宗裏麵的命牌已經碎掉了。


    可葉落依舊要去，為了陸水瑤，也為了他自己……


    這一次，葉落在淩雲宗待了很久，莫約有小半年的樣子，期間發生了不少的事情。


    其中最為炸裂的當屬夜皇被外麵世界的那些修士抓住了。


    雙方當時爆發了激烈的戰鬥，幾乎是將一個王朝給打的支離破碎。


    很幸運，並不是在大炎這裏，是在距離大炎幾千萬公裏之外的另外一個超級王朝。


    可在這一戰之後，超級王朝直接被打碎了，元氣大傷，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複過來。


    短時間之內，是肯定沒有辦法再和大炎王朝這種龐然大物相提並論了。


    也是這半年的時間裏麵，夜凝霜一直都沒有出現。


    哪怕是葉落動用了聯係夜凝霜的手段，也依舊無濟於事。


    夜凝霜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


    這一日，葉落決定離開淩雲宗，迴到天仙閣等待夜凝霜。


    若是過些時日，夜凝霜還沒有迴來，他就親自出去找人。


    “師娘，你真的不跟我一起走嗎？”


    葉落神色有些複雜的看著陸水瑤。


    陸水瑤淡淡的笑了笑，而後微微搖頭，“落兒，師娘不走，師娘要在這裏等你師父迴來。”


    “好……”葉落沉默著點了點頭。


    而後離開淩雲宗，朝著天仙閣的方向趕去。


    望著離去的葉落，陸水瑤眼神開始變化，出現葉落先前看不見的情緒。


    “落兒……師娘也想跟著去，可是……師娘沒用，過去了隻能拖你的後腿，師娘不能這麼自私……”


    滴答，滴答……


    珍珠般大小的淚珠從陸水瑤臉上滑落，滴落在地上。


    身上的氣息……再一次跌落！


    金丹中期！


    一股若有若無的死氣，開始出現，而後擴大。


    葉落待在陸水瑤身邊的時候，這一抹的死氣會被壓製，甚至消失。


    可在葉落離開之後，這一抹的死氣將會重新占據陸水瑤的身體乃至整個靈魂。


    陸水瑤的生命……似乎進入了某種倒計時。


    作為修士，她……很清楚。


    她的時間好像是不多了？


    …………


    迴到天仙閣，等待了幾日時間。


    依舊是沒有等到夜凝霜。


    葉落決定出去找人了，正好也出去曆練一下自己。


    忽的。


    夜凝霜留下來，用一絲神識製作而成的特殊符籙出現變化。


    淩空飄起，而後在葉落的麵前開始燃燒。


    一行十分簡單的話出現在半空之中，以……夜凝霜的口吻。


    “天仙閣，斷崖，以東，十萬裏，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