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四渡赤水出奇兵


    就在朱允炆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徐輝祖突然向前邁出一步，臉上帶著一絲猶豫，但最終還是決定將那個如同重磅炸彈般的消息說出來。


    “陛下，臣有事稟報！”徐輝祖的聲音在這寂靜之時顯得格外清晰。他心裏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權衡，這件事太過重大，如果私下與朱允炆稟報，他實在不清楚日後自己或者是自己的家族會因為這件事承擔些什麼後果。


    這朝局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湧動，各方勢力相互交織。他害怕如果私下稟報，萬一朱允炆對他產生什麼誤解，那他和他的家族就可能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所以，他覺得還是在眾人麵前說出來更為妥當，這樣也能讓自己有更多的人證，避免日後不必要的麻煩。


    朱允炆微微蹙著眉頭，目光落在站立的徐輝祖身上。此時的他對於徐輝祖接下來打算說什麼，著實沒有過多的心思去判斷，他隻是下意識地微微點頭，開口問道：“魏國公還有何事？”


    徐輝祖嘴唇微微蠕動了幾下，似是在斟酌著言辭。過了好一會兒，聲音略帶顫抖地說道：“臣….臣見到了湘王殿下。”


    “什麼！？”這三個字如同驚雷一般，瞬間在這空曠的大殿之中炸響。不隻是朱允炆，就連站在一旁的齊泰與黃子澄也都不禁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他們的嘴巴微微張開，仿佛一時間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給驚得說不出話來。


    朱允炆猛的手按在麵前的桌案上。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出了白色。他的眼神中滿是震驚與疑惑，腦海中瞬間思緒萬千。


    湘王不是應該已經自焚而亡了嗎？當時的消息可是確鑿無疑的，無數人親眼見證了那熊熊烈火吞噬了湘王府，怎麼如今徐輝祖卻稱見到了湘王？這其中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齊泰也不由自主地向前跨了一步，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他心中暗自思忖，若是湘王真的未死，那對於如今的局勢而言，無疑是一顆極具威脅的定時炸彈。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陰謀？是有人故意放出這樣的消息來擾亂朝廷的視線，還是徐輝祖真的見到了湘王？


    黃子澄則瞪大了眼睛，嘴巴張得老大，仿佛要把這個驚人的消息一口吞下去。他的臉上寫滿了震驚與慌亂，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在他看來，湘王自焚本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如今卻出現了這樣的變故，這讓他原本弄出的湘王畏罪自焚的告天下書瞬間變得岌岌可危。


    他們的心中都有著同樣的疑問，徐輝祖是在哪見到的湘王？是就在這附近，還是在追捕朱楩的這一路上？又或者，會不會是徐輝祖看錯了人？畢竟情況可能十分複雜，出現誤判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無論如何，這個消息就像一顆巨石，在他們原本平靜的心中激起了千層浪，讓他們的內心再也無法平靜下來。


    齊泰滿臉狐疑地開口道：“魏國公，您真的是親眼目睹了已故的湘王殿下嗎？這可是件大事，必須要有確鑿的事實證據才行啊！”


    眾人聞言，紛紛將目光投向徐輝祖，都在期待著他的迴答。而在這些人當中，最為關注此事的無疑就是朱允炆了。他與朱柏自幼一同成長，兩人之間的感情深厚，雖說是叔侄關係，但實際上更像是兄弟一般。


    對於朱柏自焚身亡這件事，朱允炆內心一直深感自責。他原本隻是想找個合適的借口，將朱柏調迴京城，好讓他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生活。然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最終傳迴來的竟然是如此令人痛心的噩耗——朱柏自焚的消息。


    更讓朱允炆難以接受的是，由於需要維護朝廷的顏麵，朱柏不僅沒有得到應有的哀榮，反而被賜予了一個惡諡。這無疑是對朱柏的一種侮辱和不公正對待，也讓朱允炆心中的愧疚愈發沉重。


    現在聽到徐輝祖說見到了朱柏，朱允炆不禁有些恍惚，心中思緒萬千，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詢問。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決定還是先保持沉默，靜靜地等待徐輝祖繼續說下去。


    徐輝祖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整理思緒，然後接著說道：“陛下，當時臣率軍渡過赤水河，準備向北追擊岷庶人之前，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我特意派遣了大量的斥候一路跟隨他們。這些斥候都是經驗豐富、訓練有素的，他們的迴報非常重要。”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根據斥候的報告，他們確實看到岷王隨同大部隊朝著北麵江邊行進。這一點，臣可以用人頭擔保，絕對沒有看錯。”


    聽到這裏，黃子澄插嘴問道：“你的意思是說，誘騙你們追擊過江的，其實是湘王假扮的岷庶人？”


    徐輝祖點了點頭，肯定地迴答道：“正是如此。所以，當我看到江麵中他們的漁船上，那個不論是身型還是樣貌都與岷庶人極為相似的人時，我才會下令渡江追擊。”


    朱允炆聽聞徐輝祖所言，不禁眉頭微皺，麵露疑色，追問道：“如此說來，魏國公你也不過是遠遠望見一人，其身形酷似岷庶人罷了。然而，僅憑此一點，你又如何能確鑿無疑地認定那就是湘王呢？”


    徐輝祖趕忙躬身施禮，沉聲道：“迴陛下，臣率軍渡江之後，未幾，便收到了齊大人傳來的消息，言及岷庶人正迴擊貴陽府。聞此，微臣心生疑慮，那究竟是何人竟敢假扮岷庶人調遣軍隊北上？為查明真相，微臣遂率領親信，親自前往約見。待微臣進入營帳之後，方知原來那竟是湘王殿下！”


    徐輝祖言罷，朱允炆心頭忽地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一方麵，他暗自慶幸，畢竟這位與自己自幼一同玩耍的十二叔並未真正離世；


    但另一方麵，他又不禁惱怒異常，這無疑表明這些藩王全然未將自己這位新皇放在眼中。


    齊泰和黃子澄麵麵相覷，兩人都沉默不語。畢竟，他們是削藩的主謀，朱柏的自焚與他們有著間接的關係。如今朱柏沒死，他們自然不敢再多嘴，以免引火燒身。


    朱允炆見狀，心中有些不悅，他盯著齊泰和黃子澄，追問道：“那他可和你說了什麼？”


    徐輝祖見皇帝發問，不敢怠慢，連忙將那日在營帳內與朱柏的談話內容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當然，他也並非完全照實說，一些無關緊要的細節被他略過，隻挑關鍵的部分講了出來。


    朱允炆聽後，臉色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也許是因為最近他生氣的頻率比較高，對於這些事情已經有些麻木了。他隻是無奈地歎了口氣，擺了擺手，說道：“既然他要去雲南，那就隨他去吧，讓他們多茍延殘喘幾日。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解決燕逆這個心腹大患。”


    眾人聞言，紛紛附和道：“吾皇英明。”然後齊齊抱拳，表示對皇帝此次決策的支持。


    就在眾人覺得此件事畢，此時也隻能是準備好船隻返迴京城，準備北上支援耿炳文的時候，一個士兵很快上前稟報“報！陛下，岷….岷庶人派人送來書信。”


    說罷便把書信呈上，齊泰率先接過書信拆開，看完之後麵色有些難堪。朱允炆自然也是看到了這一幕，大聲一字“念！”


    齊泰隻好照辦念到“將士雙腳走天下，四渡赤水出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