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若曦聽完薑景川的安排,頓時感覺出了一口惡氣。
“大哥這個主意好,咱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今天務必讓那個賤人身敗名裂。她名聲臭了,二皇子的靠山倒了,名聲也臭了,看他怎麼當太子!”
薑景川嗯了聲:“你出去當心些,別讓人瞧見。”
“我知道。”薑若曦幽怨的斜他一眼。
“聽聞大哥又納了一房小妾?大嫂不管了?想當初她剛嫁進來就敢那樣對我……”
“好了,我的小妹妹。”
薑景川無奈苦笑,擁著她的肩膀將人往外送。
“你還不知道父親母親?恨不得我生一船兒子,你大嫂哪敢能出聲啊?”
薑若曦滿心懷恨。
都是那個賤人顧嫿!
自從袁潔櫻嫁入薑家察覺她與大哥的感情後,袁潔櫻就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有一次將他們兩人堵在屋裏,然後撒潑鬧到爹娘麵前,搞得薑家上下人盡皆知。
薑家從那時起,想盡辦法將她嫁出去,而且要嫁一個與薑家勢均力敵的,好讓薑景川不敢惦記。
最後還是覺得大女婿慕君衍最合適,這樣一來,還幫了皇太後的忙,把握住慕家軍,與帝後的勢力抗衡。
可惜被顧嫿賤人攪和了她的好事,因鬧過賜婚卻被人家拒婚,害得她丟臉不算,還高不成低不就,一直最疼愛的皇太後也不搭理她了。
如今,她僅剩下入宮為妃一條路。
可如今,姑姑薑貴妃又不喜她了!
都怪顧嫿那個死賤人!
臨水殿的宴席已經擺下,三品以上官員及家眷皆可入席。
皇後娘娘去更衣了,顧嫿獨自一人進了大殿,內侍官引她去位置上。
視線落在一位冷麵宮女身上,她飛快與顧嫿對視一眼,疾步離開大殿,一閃消失。
顧嫿忍不住抿嘴一笑。
沈漓就算扮作宮女,也不會擺出一張討好臉。
趙楚翡正與一群貴女坐在一張桌上說著話,見到她忙站起來:“慕夫人,可願意過來我們這邊坐啊?”
同桌貴女都站了起來,有人低聲說:“她帶著孝呢,不大好吧?”
趙楚翡一記眼神過去,貴女立刻閉嘴。
顧嫿見她如此熱情,便轉身正準備走過去。
“顧嫿,我尋了你好久呢,你怎麼現在才過來?”
薑若曦端著酒杯,帶著端著酒壺的宮女笑著朝她走來。
顧嫿挑眉。
來了啊。
她故作詫異問:“薑縣主尋我?好生稀奇啊。”
薑若曦不理她的諷刺,好脾氣的一邊示意身邊宮女倒酒,一邊道:“既然慕君衍死了,我們之間的誤會也該說清楚了,男人都沒了,我倆之間也沒有什麼可爭的了,你說是吧?”
顧嫿笑笑:“我夫君從來都沒有將薑縣主看在眼裏啊,你我又何來爭一說?”
兩人的聲音沒有刻意壓低,四周全都是貴婦和貴女們,兩人一個來迴,頓時如石子丟進平靜的池塘,激起陣陣漣漪。
細細密密的小聲議論聲響起。
薑若曦笑容一僵,氣得發青的臉上肌肉抽動,笑眼噙著毒信。
薑若曦手端著兩個酒杯,死死盯住顧嫿,強壓恨不得撕碎對麵可惡女人的衝動,咬牙切齒道:“那這杯敬酒,你是不喝咯!”
顧嫿似笑非笑:“我與薑家早就撕破了臉,這杯酒讓我如何喝?”
薑若曦手抖得差點端不住酒,可她必須把這杯酒喝下去!
“顧嫿,你至於這樣咄咄逼人嗎?不就一杯酒嘛,讓縣主下不了臺。”
錢佩竹也端了一杯酒走了過來,緊跟著她們那黨的幾位貴女都圍了上來。
趙楚翡見狀,立刻帶著姐妹們迅速過來。
趙楚翡冷聲道:“你們想幹什麼?既然是縣主敬酒,那也得讓人自願,哪有逼人喝酒的?”
顧嫿沒想到她會出麵維護自己。
趙楚翡拉著顧嫿的手:“走,不用理她們。”
“喲,妹妹好大的威風啊,大庭廣眾之下這麼霸道,平日裏學的禮教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
一群人簇擁著一位穿著華貴的女子浩浩蕩蕩的走了過來。
為首的女子冷睨一眼趙楚翡。
眾位貴女忙行禮:“臣女見過大皇子妃。”
大皇子妃趙翠珠?
顧嫿打量她一眼。
她知道這同父異母的姐妹兩不合,傳聞趙楚翡的母親是她爹的青梅竹馬,後他爹遵從父母之命娶了趙翠珠的母親,婚後夫妻無愛,之後她母親氣得早早病故,父親立刻將心愛的青梅竹馬娶進門。
那時候,趙楚翡的母親已經懷孕兩個月了。
對外宣稱趙楚翡早產,實際上就是兩人早就暗通款曲。
顧嫿不管傳聞真不真,但晉文侯對趙楚翡的母親是真疼愛,就算隻育有一女,他身邊也無妾室通房。
就連趙楚翡的名字都沒有沿用翠字,而是重新請的字,他們夫妻對趙楚翡當做眼珠子般疼愛。
如今受寵的妹妹又要嫁給二皇子,兩人不管從原生家庭還是從陣營都截然站在了對裏麵。
趙楚翡不卑不亢欠了欠身,不鹹不淡道:“霸道的是強迫人喝酒的人,我是來伸張正義的。姐姐最近眼睛不大好吧?是不是大皇子日夜笙歌,你日日哭泣傷了眼睛啊?”
趙翠珠臉一沉:“放肆!”
顧嫿可不想這兩姐妹因她鬧起來,還有正事要辦呢。
她對趙翠珠福了福:“大皇子妃,這裏人多,姐妹為了外人拌嘴,有失您的體麵。”
不等趙翠珠反應過來,視線落在薑若曦臉上:“不就一杯酒嗎?”
顧嫿伸手將宮女手中酒杯接過來,一飲而盡,朝著她一翻出空杯。
嗤笑:“喝了也不代表我接受你的道歉。”
說罷,轉身對趙楚翡溫柔一笑:“趙小姐,我們過去坐。”
“你!”
被她瞧不上的賤人當眾挑釁,薑若曦氣得七竅生煙,眼底狠辣伸手就去推身邊的宮女,宮女被推得一個踉蹌,托盤中的酒壺朝著顧嫿整個潑了過去。
宮女也重重摔倒在地。
幾聲驚唿,顧嫿迴頭,看到後麵裙擺全被弄髒了。
趙楚翡蹙眉:“薑縣主!你太過分了!”
薑若曦冷哼:“又不是我,是這個賤婢沒站穩。”
她一揮手:“來人啊,將這個粗鄙的賤人拖下去杖斃!”
宮女嚇得抱住薑若曦的腿哭求:“縣主,縣主饒了奴婢吧,縣主,求您了。”
整個大殿的賓客全都看了過來,也有人走過來看發生了什麼。
趙楚翡忍無可忍:“薑若曦,分明是你推的!她是宮女,要處罰也輪不到你!”
薑若曦高傲冷哼:“處罰宮女我比你有資格。”
眼看要吵起來,顧嫿摁住她的手臂:“無妨,我去更衣就好。”
“薑縣主,今日可是聖上設下宴席,你要是在此打打殺殺的,恐怕不太好啊。”
薑若曦白她一眼,抬腳將宮女踹開:“滾出去,沒用的東西!”
宮女不敢再哭,忙謝恩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薑若曦忽地一笑,走上前拉顧嫿:“皇太後的休憩宮室最近,我帶你去更衣吧。”
趙楚翡忙拉著顧嫿:“官眷設有專門的更衣宮室,我讓人帶你去。”
正好一名宮女走了過來,恭敬的超顧嫿行禮:“慕夫人,請隨奴婢來吧。”
顧嫿點頭,給趙楚翡一個安心的眼神,隨著宮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