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還好吧。”女孩聞言迴答道，仍是注視著湖中那一輪月亮。


    “好吧，看起來你似乎不怎麼待見我，但也請讓我問一個問題。”陳書說道。


    “什麼問題？”


    “你覺得，長生如何？”


    陳書話音一落，沉默隨之到來，穀風吹過兩人身旁，女孩麵色不改，平靜著。


    陳書靜靜等待著女孩的迴答。


    即便外表再怎麼隱藏，陳書也一眼便看出，這女孩所擁有的恐怖力量。


    那不是技巧，隻是日積月累的力量，如同蘇素所說的一樣，千年老妖，沒幾個是弱小的。


    她不是人類，隻是酷似人類的長生者。


    陳書隻需要一眼就能確定這一點。


    而女孩沉默了半晌，也知道陳書看出了她的身份，便不再隱藏，戲謔般的一笑後說道：“有趣，在他之後，倒是許久沒見過有趣的人了，在迴答你的問題之前，還請先迴答我的問題吧，外來者。”


    陳書並不意外女孩看出他的來曆，這個世界的力量體係並不弱小，而這個女孩，恐怕也是這個世界數一數二的最強者。


    “什麼問題？”陳書問道。


    “你是怎麼來到這裏的，這個世界應該已經不受約束了才是。”女孩問道。


    “隻是一次偶然的機會，入夢而已。”陳書說道。


    女孩怔了一下，抬頭望向滿天星空，有些傷神的講道：“夢嗎？就當是這樣吧，那麼，這位突然到來的先生，可否給出一滴你的血液呢？”


    “血液？”陳書疑惑道，看著女孩不知道這是何意，思索半晌後，他搖了搖頭，“這恐怕不行，我的血可是金貴的很。”


    女孩略有些失望，但也很快不再計較這事，開始迴答起了陳書的問題。


    女孩先是坐著伸了個懶腰，然後飛去了冰穀的高處，陳書隨之跟去。


    “真是許久沒有人問過問題，正好，今日就當運動運動了。”女孩說著，擠出自己手指中的一滴血滴落向了湖麵。


    鮮紅色的血落進湖中，湖麵很快被染紅一片，冰冷的湖麵升起紅色的月亮，在其周圍，那些本來閃亮的星星也生長出鮮豔的花朵。


    見此情形，陳書突然發覺自己剛剛有些小看這女孩了。


    千年老妖？千年老妖可達不到這種程度。


    “魔法的力量與心有關，這種程度，你的心需要經曆多少年？”陳書感興趣的問道。


    女孩輕輕一笑，說道：“你自己清楚，都是活了許久的人，誰還那麼在意時間過去了多久。”


    陳書輕輕點點頭，不再詢問什麼，而是安靜看起了這血色的魔法，湖麵生花，如此景象，他默默記住了，想著將來有一天，他用玄氣練一個差不多的也挺好看。


    湖中血月光芒映照，冰穀各處閃發異光。


    女孩從高處一躍而下，踩在湖中花上，湖麵波瀾輕輕出現。


    “長生，是凡人夢想之物，是不死不滅詛咒的附贈，先生可有興趣，喚一場大霧於此地朦朧？”女孩向陳書發出邀請，陳書含笑揮揮手，隨著穀內冷風，一場冰霧湧進此處。


    見陳書術法，女孩不由得心中誇讚此法之神奇，但她也不示弱，拔起湖中一朵花，就將其花瓣吹向霧中。


    片刻時間，在霧中，便出現了許多人影，他們各不相同，卻都在演繹著屬於他們的那份“人生”。


    “花中存事，這手段也是魔法？”陳書略有些驚訝的問道，此刻他仔細一看，才是發覺這些湖中生長出的花，每一朵，每一瓣都是一個不同的人生故事。


    女孩沒有迴答，而陳書也明白了，怪不得剛剛她索要血液，恐怕這人就是憑借著人的血來記錄一場故事，養一朵花。


    “有人為長生喜悅，亦有人為長生悲傷，各有苦樂，各執人生罷了，對於長生，我隻覺得如此，比起時間長短，我更在意一段時間裏，發生了什麼。”女孩如此說道，最後站在血月上停下了。


    陳書點點頭表示明白了，隨後感歎道：“以長生為由，記此世之過去，敬此世之未來，原來如此，我記住了，感謝你的迴答。”


    女孩走出湖麵，血紅也隨之潛入她的腳下，湖麵再度恢複了原本的色彩。


    “如果這迴答有幫到你是最好。”


    陳書微笑，化霧來到女孩身邊，說道：“問題已有迴答，我這般也無事了，還有些時間，再閑聊一番吧。”


    “還想說些什麼？”


    “長生者，實力強勁，我初來乍到，卻也聽到一些傳聞，關於那城堡之上的統治者，人人相傳強大的女王，應該便是你吧。”陳書問道。


    女孩聞言揮揮手笑了笑，否認了陳書的話。


    “哈哈，不是不是，他們所說的女王另有其人，是個被祝福的孩子。”


    “哦？”陳書略感興趣，說道，“突然想起來了，書上有寫，那是一位異族的女王，觀你氣息，應當也是魔族。”


    女孩點點頭：“是魔是人都無所謂，身份肉體都可以隨意切換，不過先生說這話，是想見一見那孩子了？”


    陳書倒是挺想見見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那時間了。


    於是陳書便說道：“若能見上是最好，我挺好奇那被祝福的孩子究竟被什麼祝福著。”


    女孩聞言笑了笑，指了指地麵，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四周，然後說道：“所有，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在祝福她，她是魔法的寵兒，是不被約束之人留下的寶藏，這片天空就是那人的魔法，一片星海......是他離別時留給她的禮物。”


    聽聞女孩的話，陳書抬頭看向這片夜空，催動玄氣感受了一下，隨即發覺，這頭頂的一整片夜空，竟然全都是女孩剛剛施展出的力量類似的東西。


    也就是，一場魔法。


    “不被約束之人......嗬，著實有趣，這個世界的魔法看來有許多秘密，隻可惜，沒那麼多時間了。”陳書略有些可惜的說道。


    女孩倒覺得沒什麼可惜的，在她看來，陳書的術法不比這些魔法差。


    而後，女孩為陳書指了一條路，說是向著這裏走，就可以見到那個傳言中的女王。


    陳書謝過之後準備離去，在走之前，女孩提醒道：“她可不像我這樣好說話，一見到你，恐怕就會立刻找你麻煩的，畢竟你是外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