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越臉色一白:“我、我……”
見他“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李南星嘖了一聲,好心替他分析道:“你留下來參加決賽,不僅有機會成為千仞坊弟子,而且還有機會抓住其他仙門遞來的邀約,到時候誰還敢動你?誰還敢動你的家族?”
“你沒通過決賽那他們也犯不著來找你家的麻煩,畢竟要覆滅一個小世家還是要費點功夫的,沒人會做這樣得不償失的事情。”
張越先是愣住,然後陡然一亮,“你說的沒錯,隻要我能贏,他們今後就再也欺負不到我張家頭上。”
“接下來兩天,好好活著吧。”李南星提著水桶走了,隻給張越留下一個陽光下的背影。
……
盯著一眾忌憚的視線,李南星自人群中穿過,提著水迴到自己的屋子裏,開始著手將火神銅爐補全。
樸實無華的爐子被清潭水衝洗幹淨,又被李南星小心翼翼地擦幹淨,如今任何的幹擾因素都從這爐子上被去除,現在可以動手煉器了。
修補的材料早已準備好了,當初花了李南星快一萬靈石才買來的拳頭大小的一塊火神銅。
通體火紅,像是正在燃燒的烈焰,其中蘊含著火元素的精華,是十分珍稀的一種煉器仙材。李南星先看了一下自己的爐子腿,量了一下尺寸,在雪白的宣紙上畫好一張圖紙,這才開始祭煉。
火紅的火神銅一投入藍色的靈火之中,李南星就覺得不對,這火神銅內部的無形之弦忽而緊、忽而鬆弛,就像一個調皮的小孩子,一會兒將弦拉緊,一會兒又鬆弛下去,完全超乎了李南星的想象。
“這……”百試百靈的煉器方法第一次失效,李南星凝重了臉色,誰能想象,鑄靈大會上的頭號種子選手卻被一塊小小的火神銅難住了,趁著沒有釀成大禍之前,李南星收了火焰,捏著這小小一塊火神銅坐在床榻上沉思。
等到他將《熔金之術》這本秘籍整個迴憶一遍,卻還是對這火神銅的煉製方法一頭霧水,或許是因為材料的珍貴,熔金之術上也沒記載它的煉製之法。
“嘶……”李南星難得在煉器之道上苦了臉色,火神銅隻有這麼一點,他也不好將其用來做試驗,一點一點地用來找那個最合適的煉製溫度。
也許是我的神識之力還不足以將火神銅中的“無形之弦”探知清楚。換句話說,火神銅的煉製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
看來今日是沒辦法完成修補了,李南星隻好作罷,將東西收進儲物戒內。
外麵嘈雜的聲音一直沒停過,李南星悄悄放出神識,查探著外麵的一切。
“趁那個混小子進房間沒出來,去找張越!”
“本小姐今天就要讓他從石磨峰消失,給我吐出一個名額來。”
誰也沒有發現,一團小小的神識之力一直跟著他們進了林子裏。
一行人匆匆搜過水潭邊上,又在林子裏搜了一遍,都沒有發現半個人影。
“不在?”
“那小子難道已經自己離開了?”
“不可能,我問過門口守衛的千仞坊大哥,沒有人從這裏出去。”
其中一人扭了扭脖子,骨骼發出哢哢作響的聲音,惡狠狠道:“好啊,這個張越敬酒不吃吃罰酒。等我抓到他了,直接把他的腿打斷,我看他還怎麼參加比賽。”
“要不是那個姓李的小霸王橫插一腳,我本來就是要把他打殘的,這樣無論如何他都沒有了。”女修狠狠地踢了一腳地上的石子。
“既然他沒有跑出去,那他就還在這片山林裏,我們搜!”
李南星布開自己是神識之力,搜索了整片山林也沒有發現有人的影子,“還算機靈,知道把自己藏起來了。”
既然張越不在山林之中,那麼李南星也將神識之力撤了迴來,安心盤腿修煉,外麵的喧囂都和他無關。
等到夜幕落下的時候,大院再次安靜下來,在這漆黑一片的山峰之上,誰也不知道今晚會不會發生什麼罪惡。
白天李南星迴房之後,不到四十位參賽者劃分為了幾個小團體,除了統一針對前十席的目標,還有幾個小團體之間發生了摩擦,據說有流血衝突發生,有幾個參賽者被打斷了腿或者手,嚴重影響了比賽。
平日裏都是互相恭維著的公子哥、大小姐,短短一天內就撕破臉,和相熟的人迅速抱團,防備著其他人的詭計。
“篤篤”
李南星的房門被突然敲響,來者是並不熟悉的氣息,“誰?”
“壹號,長老們有事找你商議。”
李南星眉梢微揚,穿好衣服打開房門,門外站著一個穿著褐色衣袍的小少年,看服飾,是一位千仞坊的普通弟子。
“這位師兄,不知長老們找我有何事?”
“我隻負責引路,具體的事情我不知。”小少年低著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那便請師兄帶路吧。”李南星跟著他一路出了他們占據的清水潭苑,兩個門口站崗的千仞坊弟子多看了一眼他們二人,見領頭的是千仞坊弟子便沒有阻攔。
夜色越來越沉,濃重的黑暗包裹過來,像是無形的巨獸將他們吞沒,唯有前麵的小少年提著一盞燈,堪堪照亮他們麵前的山路。
今夜無月,山間蟲鳴不止,偶爾有夜梟鳴叫一聲,雖然燈光照亮的範圍有限,李南星還是認出了,這並非之前他們上下山的那條山路。
“師兄怎麼稱唿?”李南星抱著手臂,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
“我姓劉。”聲音怯生生地,聽起來反倒比李南星這個客人還緊張。
“那劉師兄,您這是要領我去哪處方便動手的荒山野嶺啊?”李南星笑了一下,笑意不達眼底。
眼看著周圍的路越來越偏僻,越來越遠離千仞坊主峰方向,他要是還沒發現不對,他就不是李南星了。
劉師兄持燈的手果然一抖,僵硬道:“小友別開玩笑了,我是奉長老之命,領你去山頂上的鍛星殿。”
“鍛星殿在北邊吧,您一路領著我往西,欺負我是個不熟悉地形的外來者?”李南星站在原地不走了。
看著麵前的劉師兄轉過身來,在暖黃的燈光中,他麵色沉沉,一雙眼睛蓄滿了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