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渡罪劍顯然不可能有劍靈,它隻是一個未完成的劍胚!而且劍身上還有裂痕,這樣的劍絕不可能生出劍胚。
“什麼東西在作怪?!”李南星後退數(shù)尺,後背緊貼在門板上,若是有什麼危險,他也能及時破門而出。
“你這小娃娃好生無禮,老朽可沒有作過怪,說到底是你自己放我出來的。”一個老頭的聲音再度響起,原本放在桌子上的渡罪劍卻自己飛了起來,圍著李南星剛才煉製出的那個儲物戒團團打轉(zhuǎn),像是很感興趣的樣子。
“老爺子,您什麼來路?怎麼跑到我這把劍裏去了。”雖然老頭現(xiàn)在沒有表現(xiàn)出什麼惡意,但李南星還是沒敢放鬆警惕,這些留存世間不知多久的孤魂個個都精明著,前有烏百沉,後有不知名老頭,他可不敢交付信任。
“你的劍?小娃娃可不要信口開河!”渡罪劍冷笑一聲,頗為大張旗鼓地在原地上下顫了顫劍身,李南星仿佛已經(jīng)看見一個白胡子老頭叉腰跟他吹胡子瞪眼。
李南星突然福至心靈,猜測道:“您是朱家人的老祖?”
這渡罪劍從出現(xiàn)開始就一直是朱家人的所有物,而且朱克己也說過那個重振朱家的秘密就在渡罪劍上,再加上他祖父那麼寶貝這把劍……這個孤魂八成就是朱家人的某位祖宗啊!
“哼!”渡罪劍立馬飛過來用劍柄敲了一下李南星的腦袋,李南星居然沒躲過去。
“嘶……你這老頭,既然不是朱家人,難不成是這把劍的煉器師?”李南星捂著腦袋,閃身到另一處。
老頭沒再說話,渡罪劍飛至桌前,繼續(xù)打量那枚新煉製的儲物戒。
李南星見他沉默,知道自己真的猜對了,“你真是這把劍的煉製者?又為何隻剩一抹亡魂,寄居在這劍中?今日又為何被喚醒?”
最為奇特的是,李南星和許多人都經(jīng)手過這把劍,卻從未有人發(fā)現(xiàn)裏麵藏了一個殘魂。
“你這小娃娃,問題太多了。”渡罪劍不迴答他,反倒問起李南星問題來:“如今是什麼日子了?”
“如今是旭日時代,新曆四千八百三十四年,一月九日。”李南星揚了揚眉梢,報了個極其精確的數(shù)字。
不知道對麵那個老頭是什麼時代的人物,應當不會太過久遠……
他話音剛落,原本圍著桌子轉(zhuǎn)圈的渡罪劍立刻不動了,氣氛陡然凝滯下來。
良久之後,才聽到一個感慨的聲音說道:“原來已經(jīng)過去六百多年了……”
李南星有些意外,他還以為老者和那個烏百沉一樣,是個來自數(shù)不清的歲月前的“老鬼”,沒想到是六百多年前的“新鬼”。
說是新鬼,其實是因為那個時候郭家才剛剛?cè)胫髑嗔殖牵磺姓切佬老驑s的時候,不知老者怎地變成了寄居在這劍中的一抹幽魂,輾轉(zhuǎn)流轉(zhuǎn)於賭徒手中。
“我已經(jīng)迴答了您的問題,也請您迴答我的問題吧……”李南星抱著手臂,審視這個自從知道自己已經(jīng)死去六百年後就開始沉默的老者。
“那些都不重要了,等會兒再說……如今老朽是身在何處?”渡罪劍重新開始活動起來,開始在屋子裏四處打量,甚至想到屋子外麵去看看,被李南星一把攔住,“您可消停會兒吧,外麵現(xiàn)在熱鬧著呢。”
正巧外麵傳來一陣喧鬧,不知道哪個倒黴蛋被選中了,又要被逼著退賽,此刻正在外麵大聲反抗呢,也不知道門口值守的千仞坊弟子會不會出手管製。
“嘖嘖,慘啊——”
聽出了李南星話語中的勸戒之意,渡罪劍中的老者終於安分了些,同時李南星感覺到了一股審視的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這是等著自己迴答問題呢。
“這是號稱北山郡第一煉器宗門的千仞坊,我在這兒參加鑄靈大會呢。”
“千仞坊?!”老頭又激動起來,渡罪劍整個劍身都在發(fā)顫,他似乎難以掩蓋自己的震驚,嘟囔著:“難怪啊……難怪啊……”
李南星微微瞇了瞇眼睛,直覺這老頭可能和千仞坊有些關係,不然他早不醒晚不醒,偏偏在千仞坊中醒來了。
不過老頭很快就冷靜下來,開始審視李南星本人,“小娃娃,你這樣小的年紀也來參加鑄靈大會?”
“年紀小又怎麼了,不耽誤我煉器。我還進入決賽了呢!”李南星挑了挑眉,對他這個質(zhì)疑感到見怪不怪,畢竟這些天來他已經(jīng)驚掉了許多人的下巴,就連他自己也沒想到。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渡罪劍圍著他轉(zhuǎn)了一圈,又迴到了桌前,無形的力量將那個新煉製的儲物戒托了起來,“這個有趣的小玩意也是你煉製的?”
“新鮮出爐……你到底什麼時候醒的?”李南星叉腰。
“就剛才……”隻見渡罪劍的動作忽然一頓,就像失去了支撐力量一樣,哐當一聲掉落在桌上,那個老頭的殘魂忽然從渡罪劍中離開了。
“喂!你去哪兒了?”李南星神識之力鋪開,還是沒有捕捉到老頭子的蹤跡,正當他疑惑時,桌子上的儲物戒中卻傳來了聲音,“你這戒指雖然能容納活物,可仍不能保住我的神魂啊。”
原來這老頭是為自己重新挑選棲身之地去了,李南星質(zhì)問道:“你這老滑頭,一個問題不答,反倒套了我許多話,你已經(jīng)消逝六百年了,不早入輪迴,還要保住神魂幹嘛?想著奪舍?”
“你這小娃娃,年紀輕輕戒心不小,老夫可不是那等會奪舍的陰險小人,如今彌留世間不過是一個巧合,心中仍有遺誌未成,想接著把它完成罷了。”
老頭說得冠冕堂皇,但李南星半信半疑,“你都死了六百年了,還能怎麼完成你的遺誌?”
“你這小娃娃說話真難聽。”渡罪劍再次浮空,原來老頭已經(jīng)迴到了劍身之中,“這不是還有你嗎?老夫觀你天賦異稟,由你替老夫完成遺誌不就是了。”
李南星氣笑了:“我憑什麼給你完成遺誌?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
“你如今是這渡罪劍的主人,當然該由你幫我完成這個遺願,這可是莫大的榮光,很多人想要這個機會老夫還不給呢?”老頭頗為傲氣道。
李南星瞇了瞇眼睛,想不明白那個朱家拚了命的要拿迴這把劍幹什麼,這劍裏頭哪有什麼寶藏,分明是住了個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