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好孩子。”想起胡傑,周長老也是一臉惋惜,拍了拍諸位弟子的腦袋,這些孩子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傷口,一身弟子道袍都帶著血汙,在劍山境中肯定吃了大苦頭。
那頭伍辰更是嚴重,被背在某位師弟身上,氣息微弱,此刻也硬擠出一抹笑容:“師尊……”
周仁臉色一變,查看伍辰的傷勢,立刻叫人把他送迴天恆大本營,又派人去聯係醫修。
轉身一瞧,桑桑也的狀況也不好,腿骨斷裂,幾乎是靠紅繡扶著才能站立,周仁立刻歎息一聲:“劍山境裏麵異常的時候,你們怎麼不早點退出來,我不是叮囑過,你們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嗎?”
“準備了這麼久,要是半途而廢,那我們才不甘心。”桑桑輕咳一聲,將李南星拉過來,“這次多虧了南星,否則我們都別想活著從裏麵出來……不止如此,他還是這次大比的第一!腳踩嚴衝,拳打鍾雲意。”
李南星按住桑桑的肩膀,好笑道:“都是運氣罷了,若是沒有嚴衝出力,就是我也夠嗆。”
“多謝小友。”胡長老握著他的手鄭重道。
見到胡長老,李南星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來,遺憾道:“抱歉,我晚到了一步,是天魁的人動的手。”
胡傑的屍體被交給胡長老,胡長老身形搖晃一下,重重地歎息一聲,“多謝你,幫我帶迴小傑的屍體,你是個好孩子。”
周仁用複雜地眼光看著李南星,在李南星身中斷脈草之毒之後,他本來已經不抱希望了,甚至因此生出愧疚,但沒想到這個孩子如此出人意料。
他比任何人想象得還要優秀,還要出人意料。
在這次大比中,那位聖子的光芒都被他蓋過了。
不愧是救了整個青林城的大功臣,他又一次創造了奇跡。
相比之下,天恆折損的弟子還算是少的,天罡那邊爆發出一陣痛唿,五個核心弟子,一個都沒留下,那位秦長老幾乎是當場就暈厥過去。
天魁那邊也是一片頹喪,核心弟子都被附身鍾雲意一氣殺了,就算是想找人算賬都找不到,畢竟那妖獸已經魂飛魄散了。
好在嚴衝隻是重傷,留得一條性命在,他就還是天問山莊的聖子。
不過,讓他們如梗在喉的是,這次宗門大比的頭名,魁首讓天恆的人奪了去。
這可讓人憋屈得受不了。
李南星輕輕一咳嗽,嘴角溢出血,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雖然他一副隨時要倒的樣子,但這個時候可沒人敢像之前那樣輕視他了。
能從劍山鏡中活著出來的人,沒有幾分本事,可能嗎?
一個人影從遠處極速飛來,是剛剛追趕妖獸而去的天問山莊莊主,他臉色一片鐵青,眾人也知道了最終的結果。
那兩隻大妖還是跑掉了,跑得無影無蹤。
莊主衣袍一振,降落在廣場上,打發了三脈還在廣場上的弟子,當即召集諸位長老上前商議事情,山莊大長老叛變,妖獸奇襲,這都不是小事。
“封鎖消息,這件事情暫時不要傳出去。避免有心懷不軌之人,趁機搗亂。”莊主一拂袖子,臉色嚴肅到了極點。
幾位長老都不敢做聲,等待著他繼續發號施令。
“這次大比的結果依舊做數,通知下去,獎勵照發,該怎麼樣就怎麼樣。至於其他的,先把劍山境的麻煩解決了再談……”
一條條命令被頒布下去,黑甲武士立刻去執行。
高懸在天空之上的古老畫卷被收迴,天問樓也暫時不許人出入,六位長老和莊主留在裏麵,商議著大事。
李南星等幾個最後從劍山境中出來的弟子,也被找了過去,等著莊主問話。
其餘的弟子們縱使好奇,也不敢靠近天問樓一步。
所有人的迴答都大差不差,李南星顯然成了重點盤問的對象,除了粉飾掉跟他自己有關的事情,李南星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包括那極深坑底之下,被封印的那隻小龜。
現在看來,留在其中的,應當是鍾雲意的神魂,但李南星並沒有點破,畢竟斷脈草這筆賬,可不能這樣輕易地被抹去。
“你是說,嚴衝身上衝出來一道標記,正是這標記發威,才助你將那奪舍的妖物斬殺?”莊主皺眉問道。
“沒錯,在場的諸位都可以證明,那標記是從嚴衝身體裏冒出來的,由此還引動了劍山境中的灰霧劇變。”李南星迴答道。
“沒錯,當時所有人都以為死定了,誰知最後灰霧居然停了下來。”馬盛又補充了一些他知道的細節。
“我明白了。”莊主深深地看了李南星一眼,揮揮衣袖,放弟子們離開了天問樓。
在這之後,天問山莊被封鎖起來,護宗大陣也被修複,天空上有無數繁複的花紋若隱若現,天問山莊進入戒備狀態,任何人不能出入。
迴到小院之後,李南星才真正放鬆下來,他的情況不可謂不糟糕,一放鬆就吐出一大口血,被狂暴靈氣反噬的後果終於顯露出來,靈脈損傷非常嚴重,差點真的到了斷脈的地步。
張丘佩服他,居然還能憑著這樣的身體,撐過莊主的盤問,“好好躺著養病吧你,你的小命可關乎著我的小命啊。”
“問題不大。”困倦地瞪著眼睛,二人迴到小屋之中。
還沒等李南星坐下療傷,一直留在房間裏照看泥蛋的何奇略操縱著機關小人,來到李南星身邊,“你怎麼樣了?”
“我靠,你是哪來的鬼東西?”張丘嚇了一跳,從凳子上彈起來。
“哦,我忘了跟你說,這是千仞坊的何奇略大師,現在是我的師尊。”
張丘驚掉了下巴,“極道聖手?不是死了嗎?”
“你這後生,嘴巴放幹淨點,什麼死不死的,真難聽。”何奇略一個縱身,踢了張丘腦門一腳,害他跌迴椅子裏。
“你這……我……”如此張丘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這兩人肯定早就勾搭上了,他居然一直蒙在鼓裏,“靠,你居然一直沒告訴我,好歹我也跟你這麼久了。”
李南星道:“忘了。”
哼,這就是完全沒把他這個活人放在眼裏啊,張丘憤憤地想道。
任由何奇略將神識之力探入他身體中,李南星向後一仰,疲憊地靠在椅子上。
“之前的問題還沒解決,又叫你折騰出一身傷,這還得了。”何奇略數落道。
“沒辦法啊,這次真碰上厲害家夥了。”李南星無奈道,在椅子上癱了一會兒,爬起來打坐療傷。
何奇略卻道:“你離開這幾天,這小娃娃開始有了動靜,我也看不出到底是怎麼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