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家榮被周圍禁軍團團圍住,又被楊謙的話搞得心神失守,根本沒有注意到楊謙的小動作。
猝不及防之下,被楊謙的威壓輕而易舉的掀翻在地。
當然,也與他本人隻有化神境的修為有關(guān),與楊謙相比,兩人之間整整相差了兩個大境界。
即便邢家榮狀態(tài)完好,對楊謙而言,活捉邢家榮也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算不得什麼麻煩事。
邢家榮狼狽倒地,整個人都陷入蒙圈當中,可他周圍的禁軍的反應(yīng)可一點都不慢啊。
還不等邢家榮被掀翻騰空的身體落地,就不約而同的衝了上來,手中那還拿著手鏈腳鐐樣式的東西。
邢家榮見狀,驚恐地大聲喊道:“你們不要過來啊!”
然而他的嘶吼並沒有半點作用。
話音還未落下,邢家榮就感覺到手腕腳腕處一陣冰涼刺骨的感覺侵襲而來。
定睛一看,竟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被縛神鎖鏈抓住了手腳,不敢置信的他想要調(diào)動體內(nèi)的靈力,卻發(fā)現(xiàn)竟然調(diào)動不了一絲一毫的靈力,就好像是被完全切斷了他與體內(nèi)靈力之間的聯(lián)係一般。
這一發(fā)現(xiàn),讓邢家榮心中大驚。
而這時,邢家榮餘光又瞥見周圍欺身而上的禁軍,頓時心如死灰。
不禁失聲大喊,做著最後的掙紮。
“陛下,臣冤枉啊!”
楊震冷漠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想要玩弄權(quán)勢,就要做好被玩弄的準備。
邢家榮自不量力,自以為身負官職,口齒伶俐,就能搬弄是非,那就不喲啊怪他下手狠辣了!
雖說一直以來,楊震在治理國家上並不是很上心。
但那是因為周國本身就是他的,不管怎麼樣都是他的。
這一點無可改變!
現(xiàn)在竟然有一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敢觸及這條底線,那麼死了也就死了!
“拖下去!”
楊震隨手一揮,語氣中的果決與狠辣,任在場所有人都能夠聽得出來。
禁軍得到命令,齊聲應(yīng)諾。
隨後直接抓起鎖鏈,將邢家榮拖著出大殿。
一路上邢家榮不甘心的掙紮著,可被縛神鎖鏈鎖住以後,除了身體素質(zhì)還保留以外,全身上下一絲一毫的修為都不能調(diào)動。
在這些禁軍的手中,邢家榮和一個強壯一些的普通人沒有什麼區(qū)別。
“饒命啊!陛下,臣知錯了。”
“求求您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嗚嗚嗚,你們放開我,放開我啊!”
“我要見陛下,你們要幹什麼?快放開我!”
“不!!!昏君,周國一定會毀在你的手裏的!”
大殿上,所有人都靜悄悄的,聽著邢家榮絕望的哭喊聲,直到邢家榮消失在所有人眼前,直到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陛下,罪臣邢家榮已處決!”
不多一會兒,一名禁軍進殿匯報道。
“嗯,下去吧。”楊震揮退了禁軍,隨後看向其餘麵麵相覷的大臣們,冷聲道:
“記住,你們的一切都是周國給你們的,若是有誰敢動歪心思,那就別怪朕不客氣了!”
“是,陛下,臣等明白。”
眾人聽出楊震口中的狠辣,再加上邢家榮的例子活生生的擺在眾人麵前,連忙應(yīng)道。
楊震看這次立威很是成功,便沒有再說些什麼,隻是點了點頭,轉(zhuǎn)而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齊國這次對朕使用這種齷齪的手段,諸位愛卿覺得,我周國該如何反擊?”
話音落下,楊震就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下方低頭不語的大臣們。
良久,就在楊震快要等得不耐煩的時候,丞相薑尚站了出來,對楊震行禮道:
“陛下,這一次齊國的行動,或許我們暫時還不能立刻還擊。”
楊震聞言微微皺眉,心中甚是不滿。
他身為周國皇帝,被他國肆意算計,何等的奇恥大辱!
薑尚身為丞相竟然在這個時候勸他不要報複!
簡直是大逆不道!
但想到薑尚在朝廷上的地位,以及他以往對周國的貢獻,楊震決定還是給他一個機會,看看他是怎麼解釋的。
“哦?不知薑愛卿有何見解?不妨詳細說說。”
“是,陛下。”
薑尚耳邊響起楊震平淡的語氣,知道後者此時的心情可能不是太好,但也絲毫沒有怯場,神色平靜道:
“陛下,雖然周國這次算計了您和周國,想要周國當這個試探大乾皇朝的馬前卒,嗯,說難聽點也可以說成是炮灰。”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次大乾皇朝北境發(fā)生的變故,侵襲了大部分北境區(qū)域,造成了大量的傷亡。”
“經(jīng)此一事,大乾皇朝僅剩的一大頂梁柱也損失慘重,雖說不至於一蹶不振,但至少短時間內(nèi),魏國公府可能都無法恢複到變故發(fā)生之前的強盛。”
“若是能夠把握得住這次機會,我們周國確實有如邢家榮所言那般,占據(jù)巨大的利益。”
楊震聽後,眉頭緊蹙。
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這位印象裏勞苦功高的丞相大人,竟然也會讚同對大乾皇朝出手。
難道說對方也被齊國收買了?
這個疑問瞬間浮現(xiàn)在他的心頭,可看著薑尚一臉坦然的樣子,完全不像是他猜測中的那樣。
“薑愛卿,大乾皇朝軍力強大,不是我們可以匹敵的,大乾南境那些新組建的征南軍團,已經(jīng)頗有以往征南大軍的風(fēng)采了。”
“若是我們齊國對大乾動手,隻要大乾西境拖住我們,那麼南境的征南軍團完全就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對大乾西境的那些大乾軍隊進行支援。”
“朕覺得,在場應(yīng)該沒有哪一位將軍,有絕對的把握能夠快速突破大乾西境那些世家勳貴的封鎖,將他們?nèi)繗灉绨桑俊?br />
“而一旦不能做到這一點,那麼我們周國,可就要徹底陷入戰(zhàn)爭的泥潭了,到時候,我們可就要損失慘重了啊!”
楊震的語氣沉重,絲毫沒有因為薑尚的地位而有任何的改變。
甚至因為心情不好的原因,話語間隱隱透露著一絲質(zhì)問的語氣。
楊謙這個時候也看向了薑尚。
作為皇室派出來專門輔佐楊震持國的將軍,說實話,他並沒有多少把握能夠帶著周國的軍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大乾西境攻破占領(lǐng)。
所以楊謙想要聽聽,薑尚究竟是怎麼想的,竟然主張對大乾皇朝出手!
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薑尚麵對楊震的質(zhì)詢以及朝中眾多同僚疑惑的目光,麵不改色道:
“陛下,確實如您所說,我們周國一旦對大乾皇朝出手,便是一條沒有迴頭路的選擇。”
“那你為何還要支持對大乾皇朝出手?”楊震不耐煩的大聲吼道。
有的時候,楊震真的是受夠了薑尚的裝模作樣。
明明很簡單的一件事,偏要每次隻說半句,然後讓人去猜。
不是,難道說在薑尚的眼中,他這個皇帝就那麼閑的嗎?
薑尚對於楊震惡劣的態(tài)度不為所動,嘴角揚起一道微不可察的弧度,反問道:
“陛下,不知臣何時說過,需要我們周國親自對大乾皇朝動手?”
楊震聞言,心中的煩躁之氣陡然一瀉,怔怔的看著輕撫胡須的薑尚,久久不語。
其餘大臣也是一臉無語的看著自鳴得意的薑尚,心中暗罵一句:老頑童!
還不等眾人反應(yīng)過來,就聽薑尚繼續(xù)說道:
“陛下,以及諸位同僚,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齊國這麼做的目的,無非就是希望我們率先出手,從而吸引住大乾皇朝的注意力,最好是牽扯住大部分大乾皇朝的兵力,讓齊國能夠以最小的代價,從大乾皇朝身上撕下最肥美的一塊肉。”
“但話又說迴來,就像剛才分析的一樣,僅憑我周國一國之力,大乾皇朝有西境和南境相互照顧,還真不至於讓大乾皇朝從其他地方調(diào)集增援部隊,牽扯住大乾皇朝大部分兵力。”
“所以我推測,齊國畢竟不止攛掇我們周國一國進攻大乾皇朝,肯定還有其他受害者的存在。”
“既然齊國可以暗中攛掇其他國家進攻大乾皇朝當炮灰,那麼我們周國又有何不可呢?”
薑尚話音落下,沒有再繼續(xù)說下去。
他知道,現(xiàn)在需要給在場的人一個緩衝的時間,來理順他的思路。
過了一會兒,楊謙率先迴過神來。
“薑丞相,你的意思是將計就計,現(xiàn)在先引而不發(fā),等齊國暗中的手段起作用之後,我們再行動?”
楊震聽後,看向薑尚的眼神中帶著些許興奮。
若是真的玩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策略,說不定周國還真能夠從大乾皇朝手中撕下一塊肉來。
等把這塊肉消化幹淨之後,周國的實力必定可以大增。
到時候說不定都不用擔心大乾皇朝的報複了。
然而薑尚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
“楊將軍所言並無太大的問題,但據(jù)我所知,目前大乾皇朝周邊列國除了我們周國之外,君王名聲不佳的國家,應(yīng)該也就是大乾南邊的南宋,以及大乾東北方的韓國了。”
“隻不過韓國的位置剛好與齊國毗鄰,若是韓國真的聽從了齊國的暗中攛掇,那麼很有可能會受到大乾皇朝的無情打擊。”
“齊國和韓國兩國毗鄰,說不定就會被牽連到,因此就隻能夠是南宋以及我們周國了。”
“而我們周國在大乾皇朝以西,南宋位於大乾皇朝南方,正好包住了大乾皇朝的西南邊境,若是我們兩國對大乾皇朝動手,大乾皇朝受製於魏國公府受到重創(chuàng)不能參戰(zhàn),便隻能夠從其他方位調(diào)集支援部隊。”
“這個時候,位於西南相反方向的東北方的齊國,便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攻占大乾皇朝東北地區(qū)一大塊地方。”
“而我們周國和南宋,則會成為大乾皇朝失去國土後,泄憤的絕佳對象。”
薑尚話音剛落,朝堂上就爆發(fā)出大量的叫罵聲。
“該死的齊國,該死的田晟,真是太陰險了!”
“幸好丞相大人識破了齊國的陰謀,否則我們周國就要經(jīng)受無妄之災(zāi)了。”
“必須讓齊國付出代價,不然我們周國豈不是要被看低了。”
“誒,此言差矣,在國與國之間的爭端中,還是把能夠吃到嘴的利益吃下才是最主要的,報複齊國什麼時候都可以,但從大乾皇朝身上獲利的機會,可是千年難得一見啊!”
……
眾人各抒己見,莊嚴肅穆的大殿內(nèi),就如街市般熱鬧。
楊震此時也在權(quán)衡,究竟該如何選擇。
從感性來講,他恨不得現(xiàn)在就拉起一支大軍,直接跨過大乾皇朝,打到齊國去。
可從理性來講,不久之後,齊國的陰謀或許就會奏效,到時候大乾皇朝的注意力以及大部分精力都會被吸引走,這也是周國從大乾皇朝身上咬下一塊肉還不用太過擔心事後被報複的絕佳機會。
可如果這個時候周國對齊國開展報複行動,那麼就會錯過這次絕佳的機會。
而且齊國與周國之間開戰(zhàn),損兵折將都算是小事,關(guān)鍵是給了大乾皇朝恢複的時間。
以大乾皇朝深厚的底蘊,恢複的速度肯定是要比他們要快的。
現(xiàn)在大乾皇朝虛弱,也是因為魏國公府這一年以來不斷對大乾境內(nèi)的世家勳貴出手,替大乾女帝鏟除異己,
這樣做雖然可以讓大乾女帝手中的權(quán)力更加集中,卻不可避免的削弱了大乾皇朝本身的實力。
另外,最為關(guān)鍵的就是這次大乾北境的大變故了。
若是沒有這次變故,有著完好戰(zhàn)力的魏國公府存在,他們即便是膽子再大,也不敢打大乾皇朝的主意!
可現(xiàn)在本應(yīng)該成為大乾皇朝頂梁柱的魏國公府因為這次變故倒下了,大乾皇朝兩根頂梁柱中另外一根也在一年多前被鏟除。
大乾皇朝因為這兩根頂梁柱的缺失,而陷入到了一個相對虛弱的狀態(tài)。
要不是有大乾皇室撐著,楊震早就派人對大乾皇朝不宣而戰(zhàn)了。
楊震想了想,還是決定暫時放下仇恨,不去找齊國的麻煩。
沒辦法。
相較於隔了一個大乾皇朝的齊國,大乾皇朝給他帶來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
齊國隻會讓他損兵折將,而大乾皇朝卻讓他有了收複失地的機會。
選擇哪一個,已經(jīng)根本不用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