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白天一天的奮戰和擔驚受怕,大量參與者聚集在一起抱團取暖,精神也還沒完全放鬆下來。
有些參與者還在外麵和玩家一塊架起火堆,這會手機群裏悄悄傳開了一個消息,又有人大半夜開直播了。
【這是什麼,怎麼拍的這麼搖晃】
【那是哪裏?好黑啊】
【世界巔峰之戰?大戰柳樹?】
【大家就不能晚上好好睡覺嗎。】
【主播你快晃瞎我了。這什麼設備啊,什麼都看不清。】
……
直播間裏基本都是參與者。
一根柳條朝著阮鳴鈺這邊甩過來。
阮鳴鈺手中的手機一歪,趕緊將伸出車窗外的手縮了迴來,把屏幕前觀看直播的人都驚得跟著把手機一撇,就怕這柳枝透過屏幕追殺過來了。
車身被柳樹枝撞得搖晃了幾下。
玩家也聽說了,居然有人能到了那中心的柳樹底下,正在和最終的大boss巨柳大戰。
還有npc在現場開了直播。
亓官煜將手機直播投屏到了大屏幕上,給岑越澤那群玩家一同觀看。
為了不影響觀看效果,也避免玩家看到那些參與者說話沒把門的露出端倪,亓官煜直接將直播彈幕給關掉了。
“那不是祁凜的那隊……”看到直播間裏那一閃而過的藍匯的臉,岑越澤身旁的小弟說道。
【這柳條怎麼看起來一會要追殺人,一會要救人的。】所有人心情跟著起起伏伏,就在這一刻,所有觀看直播的人心情都是一樣的,為奮戰的人祈禱。
這棵巨柳是他們共同的敵人。
那樹洞裏一片漆黑,隻有幾隻手電筒光在那晃來晃去,偶爾還有符紙爆燃的火光。
衡旭堯原本是在車上守著祁凜的,但是看華巖被柳條追著打,這種時候也不能隻守著祁哥一人了。
他拎起還剩餘的燃燒瓶,也跳下了車。
今天不是這柳樹死,就是他們死了。
既然如此,最差也不過是同歸於盡。
就在剛剛,那個頂著嘉禾小姐npc的人臉跟他們說,在她的下方,有這棵鬼樹的心髒,隻要把它殺死了,就可以結束這一切了。
“我撐不了多久了。拜托你,一定要,殺了它,結束這一切……”江嘉禾說完,她整張臉完全的被吞沒在樹幹裏,似乎是被鬼樹給完全吞沒了。
隨著嘉禾小姐的完全消失,這樹洞裏就伸出了無數柳條開始攻擊他們。
但是可能還有部分柳條承載著那個npc的意誌,就還在繼續保護他們。
這樹洞門口被柳枝給封住了,幾人沒有任何退路,不管江嘉禾說的是真還是假,他們隻能選擇全力以赴。
即便是能逃離出這個樹洞,外麵那麼多的柳條,車子也開不了,再多的符紙防身,也會有消耗完的時候,他們已是無路可走。
“藍匯,你找心髒在哪,我給你守著。”華巖主要防守,藍匯則是更多注意力在那個樹幹上。
藍匯沒什麼大事,身上雖然多多少少有些擦傷,但關鍵時刻有柳條出來為他抵擋住了致命攻擊。
隻是苦了一旁的華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
阮鳴鈺在車裏緩過勁來之後,她沉默了一下,在現場開啟了直播。
讓焱燚秋和亓官煜將直播間分享到了其他參與者群裏。
一切的開始源於一場直播,大家也將在一場直播裏看這副本世界的落幕。
柳條發動攻擊來得猛烈,焱燚秋吐完之後,一聽到那簌簌的響聲,第一時間就跑迴了車上,一把關上車門。
車上還有好幾遝符紙,堆放在祁凜的腳下,這個樹洞是一整個巨柳之森的核心,柳條還是都選擇避過了這輛車,防止把車給弄爆炸了,目前隻攻擊車外的人。
先把車外的人收拾了,到時車裏的一整個打包給卷走扔出去就是了。
衡旭堯點燃手中的燃燒瓶,朝著那樹幹就扔了過去。
既然心髒在那個區域,一塊全都燒死得了。
然而燃燒瓶還沒有扔到地麵,就在半空中被一根柳條給甩到了另一麵牆上。
啪的一下燃燒瓶四分五裂,在周圍躥起了火苗。
“操。”不管扔多少個燃燒瓶,都被柳條半路截胡了。
“巖哥。”衡旭堯扔完燃燒瓶,也不管自己肩膀上的傷會不會撕裂,撲過去伸手一把拽住好幾根要從背後襲擊華巖的柳條。
柳條被他抓住的瞬間,就在衡旭堯的手上爆然斷開了。
華巖隻是匆匆掃了他一眼,繼續躲避和砍著那些柳條。
現在這個巨柳的樹洞裏,四處燃起了火焰。
或許是火讓巨柳感受到了危機,樹根開始嗡鳴震顫著。
整個副本世界,柳樹根須抵達之處,地麵都在微微震顫,細小的沙塵被震得淩空幾毫米懸浮飄動,柳藤、樹葉沙沙作響。
對於這個扔出燃燒瓶的人類,柳樹似乎很生氣,又從樹根之處生長出了幾十條柳條,朝著衡旭堯的方向猛烈進攻。
而藍匯則是一直在確定那顆心髒的所在位置,直到火光四起,他似乎看到了樹皮之下有一顆心髒在跳動著,脈絡清晰。
隻有一次機會。
藍匯用帶子將自己手中的砍刀和手緊緊綁在一起,防止中途被柳條卷走或者發生其他意外,砍刀掉落。
再給那砍刀刀身貼上所有符紙。
有時候戰到最後,就是一場道具戰了。焱燚秋才不管他們外麵三人為什麼要留幾遝符紙在車上,他們要是都死了,車裏他和群主,以及那個被手機異化的人都活不了。
眼見著那些柳條瘋狂襲擊,焱燚秋抄起車裏兩遝符紙,打開車門,用力朝那三人扔了過去。
符紙在空中散落,飄揚,然後和那些柳條撞擊,一一爆燃。
焱燚秋又趕緊扔了一大把。
劈裏啪啦,直播畫麵裏火光四射,像極了一場煙花秀。
華巖和衡旭堯命懸一線之時,隻感覺自己周身劈劈啪啪的,不停有火團子和斷枝掉落。
樹洞裏下起了血雨,兩人被那血汁裏裏外外澆成了血人。
【我操,他們哪來那麼多的符紙,我買都買不到。】
【太浪費了太浪費了!】
【這不被柳條弄死也得被炸死燒死吧,你們沒看那樹洞裏好像都開始燒起來了。】
火光之中,一個身影助力往前跳躍,一把踩在了樹幹之上,他用力一蹬,又往上躍了上去,牢牢抓住樹幹上粗糙的紋路。
手起刀落,將砍刀用力插入樹幹。
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所有人都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轟”的一聲巨響,貼滿符紙的砍刀爆出金色火焰,一把將那粗壯的樹幹撕開一條裂縫。
遠在其他地區還活著的幸存者都聽到了震天響的嗡鳴聲。
所有還在進攻的柳條突然胡亂拍打著,在半空中發出嘶鳴聲。
鮮血順著樹幹裂開之處流了出來。
一根柳條垂死掙紮,發出最後一擊,從那樹幹裏生長出來,藍匯隻緊急側肩避開了一點,那柳條就擦著心髒而過,從他的身體裏穿了過去。
藍匯眸光一沉,用力的將砍刀又往裏送了兩公分。
樹幹裂縫越來越寬。
直到他看到了樹幹裏完整沉睡著的一個人。
而那把砍刀,貫穿那人的一整個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