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涯的死其實就是因為當初朝廷對毒蠍門下手時清理的不夠徹底導致的。


    其實針對毒蠍門的計劃早在伏塵到京都之前就已經開始了，當初伏塵第一次在風華樓偶遇蕭無涯，蕭無涯盯著的那個女人就是毒蠍門的一名成員。


    那個時候朝廷還沒打算立刻對毒蠍門動手，隻是覺得他們的勢力太大，需要先摸清了他們的狀況才好下手。


    後來伏塵離開京都前往江南的時候，陽安帝白鋒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讓蕭無涯將收集到的所有線索全部提供給影衛，然後由影衛向毒蠍門發起了一次清剿行動。


    那次行動很順利，毒蠍門在京都的總部被覆滅，上一任毒蠍門門主被殺。


    本來所有人都以為毒蠍門就此沒了，結果在清掃毒蠍門總部時，影衛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那就是毒蠍門的勢力遠超他們的想象，先不說幾乎整個陽國都有毒蠍門的分部，光是京都就有三支毒蠍門的勢力，毒蠍門總部隻是放在明麵上的那個，剩下的兩個全都潛伏在京都各處，許多勢力內部甚至都有他們的人。


    也正是這些人讓毒蠍門的殺手們知曉了情報搜集者是蕭無涯這件事。


    所以當他們決定報複的那一刻，蕭無涯便成了他們的首要目標，這才有了蕭無涯被毒蠍子毒死的事情發生。


    諷刺的是，到現在為止，朝廷對外宣布的關於蕭無涯的死訊都是病逝，而不是被毒蠍門毒死。


    原因很簡單，堂堂大理寺卿居然被一個江湖幫派給下毒毒死了，說出去太丟臉了，而且還會讓毒蠍門的聲望進一步提升，那絕不是朝廷想要的結果，因此蕭無涯對外隻能說是病死的，不能說是毒死的。


    “所以後來那個新任的門主任梟，他也隻是潛藏在外麵的兩股勢力之一？”伏塵總算是捋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心下不由的對京都局勢之複雜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沒錯，任梟所屬的那支勢力因為你的算計也已經覆滅了，所以其實從那一天起，你就已經是毒蠍門要殺的目標之一了，隻不過有人一直在暗中保護你，幫你擋下了幾乎所有刺殺。”趙國冉顯然並不知道馮大山的存在，隻當伏塵身邊是有護衛在暗中保護。


    “原來如此，那林海呢？他也是因為毒蠍門嗎？”伏塵抬起頭。


    “沒錯，林海身為一名影衛，按理說他的身份是絕密，除了影衛高層和當今陛下，按理說無人知曉，可那幫毒蠍門的人居然已經將他們的探子打入了影衛之中。


    雖然這個人很快就被影衛內部給揪了出來，但這個人還是成功的將影衛中不少人的真實身份泄露了出去，然後就在幾天前，包括林海在內的幾名影衛的親人朋友全部糟了毒蠍門的毒手。”


    趙國冉歎了一口氣。


    “所以林海就叛逃了影衛？”伏塵表情有些古怪。


    “或許還有其他的原因，但在我這個非影衛的人看來，林海他們的身份依然暴露，毒蠍門的人都知道他們誰是誰了，繼續躲在影衛中已失去了意義，因此林海他們大概率是打算明刀明槍的和毒蠍門的人鬥一場。”趙國冉聳了聳肩。


    “可為什麼林海他們的第一個目標卻是蔡雙全呢？難道蔡家和這個毒蠍門有什麼聯係？”伏塵眼前一亮。


    “不排除這種可能，所以我來之前特地找到了往年科舉考試前後發生的一些命案卷宗，你沒準能從中找到些線索。”趙國冉說著竟不知從哪弄出來好幾份卷宗丟給了伏塵。


    “等等，我都不是大理寺的參正了，怎麼還要我查案呢？”伏塵盯著手中的卷宗，總算是迴過味來了。


    “明麵上的官職是沒有了，但我可以聘請你做大理寺的參謀，你在大理寺依舊可以暢通無阻，但就是這俸祿嘛……”趙國冉搓了搓手指，比劃了一個一無所有的手勢。


    伏塵不由的扯了扯嘴角，懂了，就是讓他打白工唄，你們是真的狠。


    奪了我的官職，扣了我的俸祿，將我從住處趕走，然後還叫我繼續給你們幹活，我……我才不是為了那些膚淺的東西查案呢，我是為了真相！


    伏塵在心中默默給自己洗腦，要不然他擔心自己真的會氣急敗壞的撂挑子就走。


    好在陽安帝倒也不是個摳門的皇帝，兩天後，伏塵離開大理寺，在門口就遇見了胡汐顏和雲何去。


    胡汐顏告訴他，九歌書院雖依舊還沒開學，但卻特地花錢包下了幾處旅店，讓提前歸來的學子們有地方可以住。


    伏塵三人都是九歌書院的學子，隻要到旅店報上名字就可以免費入住，倒也不虧，唯一需要他們自己花錢的隻有每日三餐，畢竟旅店光是免住宿費就已經是虧本了，要是連餐費也免了，他們這店也就沒法開了。


    伏塵迴到旅店房間以後，第一時間就將趙國冉跟他說的情報，以及那幾份卷宗都說給了胡汐顏和雲何去聽。


    那幾份卷宗中記錄的是往年在科舉考試期間死於非命的一些學子。


    這幾名學子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他們都是被毒死的。


    趙國冉說過，為了確保自己的家族子弟能夠合理合法的通過考試，除了陰陽試卷等作弊手段外，某些人還會用一些卑劣的手段確保能對他們造成威脅的考生活不到成績出來的那一天。


    因此幾乎每年科舉總會有那麼一些數量稀少的外來學子死於非命。


    他們中有的人死因是自殺，有的死因是他殺，被毒殺隻是其中的個例，但趙國冉拿給伏塵的這幾個個例，幾乎全都和毒蠍門的毒有關。


    這意味著毒蠍門和那些世家大族之間是有著密切的合作關係的。


    “沒錯，我記得當初那個毒蠍門門主任梟就說過，毒蠍門最初隻是個小門派，後來是在京都權貴們的扶持下才越來越龐大的。”胡汐顏點了點頭。


    “所以接下來咱們應該怎麼辦？想要同時對付毒蠍門和那些世家大族恐怕並不容易。”雲何去難得發表了一句十分冷靜的判斷。


    “我們不用對付他們，現在有人在暗中針對他們，我們要做的隻是稍微幫個忙。”伏塵摩挲著下巴，笑容玩味。


    “你打算怎麼幫忙？”胡汐顏饒有興致的湊到了伏塵麵前。


    “有些事不是沒人知道，隻是鬧得還不夠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