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香看她有些麵生：“新來的？”
冥雨猶豫了一下，迴答道：“不，我隻是……仰慕葉公子，剛剛偶然聽到說葉公子在這，想……見見他。”
一邊說著，一邊把紅香的手拉過來，暗中塞給她一錠銀子：“還望姐姐成全。”
紅香打量了她一番：“看你這模樣也算清秀，禮數也還周到，也罷，你隨我來。”
她把冥雨帶到自己房間，稍微幫她梳洗打扮了一下，擦上些粉底，畫上眼妝，把她打扮得更好看些。
冥雨自小就沒被人這麼伺候過，稍微有些不太習慣。
好在紅香也沒擺弄太久，簡簡單單給她畫了個妝，囑咐她：“待會你把茶水帶上，替我去見葉公子就是了。但是，我隻是給你提供一個機會，葉公子看不看得上你，那還兩說。”
“嗯。”
冥雨起身想走，可又猶豫了一下。
這話頭要怎麼開呢？就算是紅香幫自己打扮一番，葉夜肯定也能一眼認出自己。
還怎麼給人家敬茶啊。
情急之下，她拿起了梳妝臺旁的紅蓋頭，蓋在自己頭上。
紅香笑道：“妹妹，你既然是想去見他，反而又怕他看見了。”
冥雨搖著腦袋，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紅香也不逼問。等她送走冥雨，侍女小聲問紅香：“小姐，明珠城葉公子怎麼說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把見他的機會讓給一個外人，真的好嗎？”
紅香言道：“葉公子就不是衝咱們來的，何必拿熱臉去貼冷屁股。咱碧華閣可是整個月水城裏最好的去處，有權有勢的人多了，為了他一個明珠城的小家族如此費心賣力，犯不上的。”
“既然這姑娘想去，就讓她去唄，咱們這風月場裏的新人啊，總歸都會做些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
“可這高枝，豈是那麼好攀的？你看這碧華閣裏進進出出，被那些達官顯貴看上贖身的，有幾個？信了那些甜言蜜語，芳華過後，人老珠黃，又有幾個還能得夫妻恩愛的？既然入了這行，還是少做些白日夢，多賺點銀錢才好。”
“小姐說的是。”
“你也跟了我許久了，應該知道身價才是咱們這些人的命根子。你要是對男人太主動，太熱情，他們反倒會覺得你很廉價，不會珍惜你的。你要是高傲，冷淡一些，讓他們覺得你沒那麼好接近，反而正合這些貴公子的胃口。要是再恰到好處的灑下一些餌料，這些人嚐過味道之後，饞的受不了，自然會千方百計地求你哄你，讓他們吃一頓飽的。”
“可不能讓他們遂心，你得就這樣吊著他們，身價自然而然就會被他們捧上去了。”
“小姐說得是。”
“我在碧華閣當了好幾年的花魁，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我一眼就能看明白。剛剛那人，我很確信，葉公子絕對看不上。”
“小姐慧眼如炬。”
……
冥雨戴著蓋頭端著托盤，小心翼翼地打開葉夜的房門。
葉夜正坐在床邊看書，見有人進來，隻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讓她把茶水放到桌子上。
冥雨放下托盤，把門關上，一言不發。
葉夜看這樣子，心裏有了猜測。
『這老鴇，都說了我不要姑娘過來陪睡，怎麼還往我這送。』
『還戴個蓋頭搞神秘，花樣倒是挺多。』
【額，這……】
蓋頭可攔不住曦潼的電眼掃描，她看得清清楚楚。
這不冥雨嗎？
但是吧，她不想提醒葉夜。
她很想看看，這倆人能整出什麼花活來。
“不是跟你們說過了嗎？我就想一個人靜靜，你走吧，告訴老鴇，不要再讓姑娘來了。”
冥雨疑惑。
你跟我吵完架生氣說要逛青樓的嗎，到了這反而潔身自好起來了？
不點姑娘？什麼情況？
葉夜見他沒反應，又問：“怎麼了？難道老鴇給你下死命令了不成？今晚你不陪我，她就扣你錢？”
冥雨搖頭。
“那怎麼了？”
冥雨一言不發地開始解自己的衣帶。
葉夜連忙阻止她：“等等等等，這可使不得！我，我今天真不是來玩姑娘的，你趕緊出去吧，別費這份心了。”
冥雨盡量歪著嗓子，扭曲聲線，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和過去不太一樣：“公子覺得，我，不好看麼……”
葉夜心說你這蓋頭蓋著我哪知道你好不好看。
“不是不是……哎呀算了我直說吧。”
反正也沒外人，跟這姑娘說清楚點，免得後麵老鴇又往我房間裏塞人。
“我來這啊，就是想氣一氣我家娘子，等她心軟了過來求我了，我還得跟她迴去呢。”
冥雨故作不知：“葉公子所說的，是青軒冥家的冥雨嗎？”
“對對對，你們消息還真靈通。”
【噗——】
“雨兒長得可好看了，你要是親眼見過就知道，絕對的美人啊。那身材，欸，就跟你似的，勻稱，水靈！”
“她啊，平常比較含蓄，總用衣服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外表上都看不出來身材到底多好。哎呀，到了晚上才知道，那身材，那胸，那腰，那腿，那肚子，真的，太絕了，我真是太喜歡了。”
葉夜心說我多誇誇冥雨，小小地惡心你們一下，你們就該知難而退了。
冥雨有些不自然，她坐到葉夜對麵的床上：“既然葉公子家中有此嬌妻，為何還要來這碧華閣呢？”
“她太可愛了啊，忍不住就想逗逗她。所以說我就隻是過來歇個腳，你們別再畫蛇添足了，等迴去了，我還要跟自家娘子共赴雲雨呢。”
冥雨很不自在地摸了下自己的剛戴上的首飾，想要給自己的手指和臉頰降降溫。
“可我卻聽說，葉公子不怎麼喜歡冥雨，經常欺負她。”
“誰說的！聽誰說的？”
冥雨兩腿並攏，不吭聲。
“哎，外人都不明白，雨兒她最好的就是這點啊。她受了欺負，想撒氣又撒不出來，臉上通紅，原地打轉的樣子，每次看都覺得好可愛啊。就像隻小貓一樣，受了委屈也隻會輕輕用爪子拍拍你，喵喵叫上兩聲，想要弄傷你卻又不敢，真的，我好喜歡她。”
冥雨把頭低下了，小聲嘟囔著：“這不就是欺負人麼……”
“欺負她也隻是因為想看看她可愛的樣子嘛。那種可愛的模樣是外人都學不來的，怎麼看都看不膩，所以我才特別的喜歡她啊。”
“真的……喜歡她？”
“真喜歡！”
葉夜一再強調。
“我能娶到一個這麼美麗，大方，可愛，還特別能打的小娘子，每天和她在一起的時間都感覺不夠，怎麼會有閑心真的去逛花街柳巷嘛。”
【啊不行了怎麼是這種展開太齁了我要死了。】
“真的真的？你……你還喜歡她什麼嗎？”
“對，她還特別有正義感。”葉夜一邊在屋裏踱步，一邊眉飛色舞地講述冥雨給他留下的印象，“麵對危險從不退縮，懲惡揚善從不猶豫，偶爾好心辦了壞事，還會愧疚自責，覺得是自己沒把事做好連累了大家，這簡直就是我心中最憧憬的那種女俠啊。我有什麼理由不喜歡她！”
“……”
冥雨感動得都快說不出話了。
可葉夜正說得興奮呢：“而且我還得再誇一次，她身材和長相真的超棒的，比我在外麵見過的任何一個女孩子都好。啊我不是說你們不行啊，我意思是……她是那種，非常非常吸引我的類型，做過之後還想做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真的啊，作為一個女孩子，她實在太讓我著迷了。”
“性格也是真好，有擔當，有柔情，有本事，而且真的非常可愛。我覺得能遇到她，最後娶到她真是我這輩子最最最幸運的事了，花光了我所有的運氣，以至於後麵那些接二連三的倒黴事對我來說都不值一提了。”
“有這樣的人在家裏等我，你說我還有心思在這和青樓裏的姑娘們談情說愛嗎，我真的好想現在就把她抱到懷裏，狠狠地親上一口，看她又羞又氣，臉紅著想要推開我又不敢使勁的樣子，啊，真的太可愛了。”
冥雨緩緩地把蓋頭掀開。
“夫君……你現在，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