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休息一番後，等小桃的腿腳恢複一下後，她帶著葉夜來到了二樓。
正撞上花魁森言葉跟另外幾個濃妝豔抹的花魁聊天打趣。
聽起來她們正說到小桃的事。
“我跟你們說啊，小桃這家夥太逗了。她居然跟那個臭要飯的賣慘，還真以為人家能指名她不成？”
她抿了口茶水，端著架子唾沫橫飛。
“這家夥想當花魁想瘋了，連個臭要飯的都要過去獻殷勤……欸，她還沒死心吶，還把那個臭要飯的帶上來了。走，一起看樂子去。”
那幾個跟她聊天的花魁似乎被森言葉弄得有點迷糊，懵懵懂懂地跟著她過來了。
兩隊人見麵，花魁森言葉挽著袖子，指著小桃：“看看啊，都看看，這就是咱們想攀高枝的小桃啊，為了一千兩銀子，連這種土包子都往房間裏帶。我說小桃啊，你就不怕他身上帶點什麼病，把你給傳染了？”
葉夜皺緊了眉頭。
這人好怪啊。
你做不做生意啊，敢這麼明著罵客人啊。
我就算穿常服進來，也不像窮到要飯，更不像有病的吧。
你這麼說不怕屋主人扣你例錢啊？
“看他這樣，怕是連一千兩銀子的房費都拿不出來。小桃，你跟他過夜，還想賺小費，怕不是得倒貼錢哦~”
“小桃……”小桃憋得滿臉通紅，“小桃有存錢的！不用森姐姐操心！這位老爺指名了我，我一定會伺候好他！”
“行行行，早上起來人家吃幹抹淨走了，連錢都沒留下。你拿著這幾年攢的家底替他賠了房錢，還落了一身病，往後連那地方都爛了，臭不可聞的，誰還敢碰你？等著死垃圾堆去吧。”
她轉了個身，指著小桃向其它的花魁們說：“姐妹們你們看啊，這就是咱們喜歡做夢的小桃啊。”
“你……你亂說！這位老爺才不是那樣的人！”
“不是？你連人家名字都叫不出來，怎麼證明她不是……唉，你說我管你幹啥，你找死不幹我的事。去去去，別把晦氣傳染給我。姐妹們散了吧，別跟這個犯煞的家夥走得太近。”
【趁現在，把黑卡拿出來，拍她臉上！狠狠教訓一下這個潑婦！我早就看這些櫻花的婊子不順眼了！】
曦潼說得也很氣憤。
【你看現在多好的機會啊，她的花魁姐妹都在這呢。讓大家看看她的德行，讓她知道自己以貌取人錯過了大單，讓小桃知道善有善報。快快快，裝逼打臉就在此時！】
不得不說這人罵的確實夠難聽。
就是……太難聽了，反而有點不對勁。
你一個花魁，從哪學的？
你罵小桃我就當你跟小桃有仇了，連我一起罵，甚至當著其它花魁的麵罵得這麼難聽。
這話還不傳進屋主人耳朵裏去？他能允許自家的花魁這麼罵人？
眼看森言葉轉身要走，曦潼比葉夜還急。
【趕緊的！掏出聖女給你的黑卡來打她的臉！這場麵不裝個逼那還是人嗎！！現在有觀眾啊，打起臉來最爽啊，你掏出黑卡她可是當著所有花魁的麵丟了個大人！等會要是觀眾散了再打臉，就扇不疼她了啊！！】
小桃明顯是沒詞了，憋紅了臉低頭念叨：“老爺才不是壞人……小桃從來都沒被這麼關心過……”
【這能忍！趕緊替妹子出氣啊！！！】
不是，這事從頭到尾很不對勁，曦潼你還催著我掏黑卡？
是不是你用量子力學給我下套呢？我一套黑卡，她就報警衛“就是這個人！”然後把我當場擊斃？
【你tmd！氣死我啦！！！】
葉夜不想把事情鬧大。
這事明顯不對勁，就算要管也得找小桃問個清楚，了解她和森言葉的始末。
她的話也不能全信。明天找聖女把這間金井屋的事問個清楚，如果真是這花魁犯賤，那就讓屋主人處置她去。
黑卡應該算作聖女給自己的信物，輕易不能暴露的。
都說了是達官顯貴才能用的，估計持有者都有數。自己一個非法偷渡客，絕不能這麼招搖。
【葉夜！我嗶——哢！】
曦潼把自己給氣斷線了。
葉夜迴頭哄小桃：“我付得起錢，你也不用擔心我有病，我今晚可以不碰……”
他話還沒說完，別的花魁那爆了。
“森小姐，你平常可不是這樣的人啊。”
“小桃可跟了你兩年，向來安分守己。你今日為何如此侮辱她。”
“你跟小桃的事我不清楚。但待客如此失禮，森小姐，這就是你的不是了。”
森言葉一時間有些卡殼，隨後挺了挺身子跟大家對噴：“我可是這金井屋的花魁！小桃她一個婢女，我想怎麼處置她就怎麼處置，輪得到你們說三道四？”
本來還有點分寸的花魁們這下都炸了。
“森，你今天是失心瘋了不成！你知道今天這番話讓主人知道了，他會怎麼處置你嗎？”
“今天這事我一定會向主人奏報！”
森言葉則是一副氣紅了臉的樣子：“你們，你們怎麼敢！”
“主人肯定會把你趕出金井屋！”
“不但如此，你會上整個天原花街的黑名單！沒有任何一間遊女屋會要你！”
“我……哼！”
森言葉一個人說不過一群人，她隻好裝出副生氣的樣子離開，想要保證自己最後的倔強。
還有人朝葉夜迎過來：“這位大人，言葉花魁今天可能有點不在狀態，請您見諒。您今日若是有興，也付得起禮金，我們幾位都願意與您共度良宵。”
“小桃。森小姐這麼對你，我都看不過去了。你要是願意，從今往後就轉到我的名下，我去跟主人寫申請！”
小桃一副想要熱淚盈眶的樣子：“謝謝諸位姐姐了。但我想今晚先伺候好這位老爺，再做以後的打算。”
說罷，便將葉夜領到了一間小房間門口。
她向內輕推開門：“老爺，請。”
“辛苦。”
葉夜輕拍小桃的肩膀，想要給她釋放一絲親切感。
可隨即，一股強烈的欲火自手心處升騰而起，讓他對女人的身體有了強烈的渴望。
“我……謝……謝……你……”
好在這火來得快去得也快，在小桃察覺異常之前，葉夜就恢複了神智。
『失魂的癥狀越來越頻繁了啊。』
極端的平靜，暴怒，欲火，經常不受控製地發生。稍微有點刺激，葉夜就容易變得喜怒無常。
這是靈魂破碎和消散的表現。
好在這種癥狀持續時間很短。
小桃打開門。
屋裏很黑，葉夜走進兩步，小桃就從後麵關門了，甚至沒跟著他進。
聽到鎖門的聲響，葉夜大驚。
臥槽，真有事！
隨即，房間的燭火亮了起來，葉夜這才看清，屋裏還有個女子。
平凡的長相，一身藍色農家服，卻讓葉夜倍感熟悉。
“應……應小姐？”
應明月站起身，問道：“葉夜，你是天命之子嗎？”
葉夜一時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