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芭別爾的行動太不可控,她現在表現得非常友善,可哈羅爾特清楚,隨著時間推移,塔尼特的成員會漸漸對城裏的商隊產生依賴心理,這絕對是芭別爾無法容忍的。
她為了消除隱患可以揮刀向同族的赤王信徒,一旦有機會,也會毫不猶豫對商隊出手。
而且她很會忍,沙漠書裏,她明明是個冷酷的獨裁者,卻能為了套出“永恆綠洲”的情報始終畢恭畢敬地和“小瓶子”說話,並且始終用親情和下一任主母之位誘惑婕德,讓她為自己賣命...
放任她的結果顯而易見,她就像蟄伏於黑暗的惡狼,一旦找到機會,就會狠狠反咬你一口。
此子斷不可留!哈羅爾特心想。
為了我們沙漠和雨林的友誼,芭別爾主母你就安心去吧。
隻是塔尼特的主母不能死在雨林人手上,我這種被劃入雨林一方的外國人也不行,我需要借把好用的刀。
哈羅爾特看向忒雅,露出真誠的笑,他一早就看出,忒雅抱著結交的心思接近他。
正好,我也想做類似的事。
至於芭別爾倒臺後塔尼特主母之位花落誰家就不是他該考慮的事了,哪怕九長老各自為政都比整個部落所有事宜由芭別爾一人包辦來得強。
...不,應該說如果局勢真的發展成那樣,我們這些外人反而更能從中攫取利益。
哈羅爾特想著,假裝對消失的沙蟲興趣濃厚,像是看不懂人眼色般追問道:“那種植物是什麼?它對其他生物也有類似作用嗎?”
忒雅並沒有因哈羅爾特打聽自己部落最大經濟來源之一的奧秘而憤怒,而是故作神秘地眨眨眼,壓低了聲音:
“不,它很特別,但請原諒我不能把主要原料告訴你們。”
“那是你們部落的重要秘密,我唐突了。”意料之中的答案,哈羅爾特並不失望。
忒雅輕笑著轉移了話題:“客人們見過沙蟲嗎?一整條的。”
眾人的注意力都被這句話所吸引,剛剛被沙蟲追趕的記憶瞬間湧現。
隻是一個頭部就如此龐大,能輕易擊碎巖石,它全身該有多長啊。
“長老要請我們欣賞嗎?”哈羅爾特接話道。
“如果諸位不是急於趕路,可以在這裏旁觀我們處理沙蟲,要是能搭把手就更好了。”忒雅半開玩笑似的說道。
哈羅爾特也配合地發出一聲輕笑。
他溫和的態度讓一心與之交好的忒雅心情舒暢,她又打開了話匣子:“不過也不要太期待,下麵很可能是空的,
我們的藥會讓沙蟲睡過去,但它也可能在脫力之前就潛到很遠的地方,那樣的話我們隻能空手而歸了。”
哈羅爾特:“希望它的精力沒那麼充沛,它追了我們那麼久,總該給點補償吧。”
忒雅點點頭,抬頭望了望遠方的沙丘:“何況我們今天的運氣不錯,沙蟲可不常見,出獵第一天就能碰上,一定是花神的庇佑。”
那說明我們今天還真是倒黴。
哈羅爾特理了理略顯淩亂的披巾。
他決定在這裏等待,等到忒雅的獵團處理完沙蟲,再隨他們一同前往塔尼特,塔尼特的人顯然掌握著各種應對沙漠生物的手段,他們能為商隊規避潛在危險。
忒雅的下屬們迅速開始清理沙地,擁有水神之眼和冰神之眼的傭兵先配合將四周的沙土凍上,兩名巖係神之眼的傭兵才開始操控沙子。
他們的默契配合下,沙地上很快出現一個圓形坑洞,隨著金色的沙土飛揚,這個坑變得越來越深。
商隊成員們先是好奇地注視著他們的動作,而後目光便不自覺挪到了那個圓形小坑中,小坑越深,他們的神色越是凝重,甚至減少了交談。
“長老!找到了!”操控沙土的傭兵發出高亢的喊叫。
忒雅眼睛一亮:“挖快點!別讓它跑了!”
“是!”
以那個小土坑為圓心,更多的沙土被挖出,小土坑漸漸變大,獵團的其他傭兵則拿著弓弩、彎刀對準地下暴露在外的那層表皮。
幾名擁有神之眼的傭兵挖出一截沙蟲軀幹後,根據它軀體扭動的方向繼續挖掘,緊張又快速地將保護它軀體的那層沙剔除。
此時沙地上出現了漩渦狀的坑洞,一條沙蟲靜靜躺在其中,仔細看,它灰綠色的表皮還間或微微顫動。
“活著?!”
“還活著?!”
“有這麼長?!”
眼尖的商隊成員發出壓抑的驚唿。
哈羅爾特也好奇地看向它。
就是這玩意,在我撿沙蟲蛹的時候老把我撞飛?
和那個世界boss,xx親王比起來顏色要暗很多啊。
“你們打算怎麼把它運迴去?”哈羅爾特問忒雅。
“今天不行,”忒雅搖搖頭,無奈地說,“它太大了,皮膚太硬了,我們隻能派人守在這裏,等待太陽把它的皮膚烤裂。”
忒雅一手撫胸,一手指了指天:“然後我們會將掉落的表皮收集起來,再一點點將肉剝下。”
那時候的沙蟲都被曬成肉幹了吧?
哈羅爾特心想著,抱著一絲希望繼續問:
“長老,我們被沙蟲吞掉的東西,能找迴來嗎?”
他還是忘不了他的馱獸(貨)。
忒雅眨眨眼,露出一個若有所思的微笑:“當然!在我們領地丟了東西,自然由我們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