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老妖婆不僅沒死,還晉升為問天了,如此看來,那所謂的汐絕陵墓,說不準便是真的,內裏可能存有大機緣。”
自尊者那裏得知了一切的來龍去脈,離陽自然很是意外,原本他還以為越朔那邊的秘境隻不過是掛了個名頭,跟汐絕女帝其實並無多大關係,乃是有心人故意放出風聲釣魚罷了。
但現(xiàn)在細細一想,能讓鬼嬤嬤這般登靈修士禦駕親征的,就算存有片麵的虛假,也不代表其分文不值,若是沒有一定的把握,又豈會白白浪費修煉時間。
畢竟,遺跡可是實打實的,做不了假。
“不過,現(xiàn)在說這些,也是無用了。”
以離陽當初的修為,就算知曉那秘境之中存有至寶遺物,也不敢貿然前往,除非他在那之前沒有先遇見鬼嬤嬤。
但話又說迴來,若是沒有撞見,自然也不會知曉秘境的存在,是以即便錯過,也並不後悔。
這世間機緣眾多,不可能全被他一人獨攬,又不是話本小說中的主角,亦或者什麼受太殊星天道眷顧的氣運之子。
事實上,離陽自認為自己,還是挺倒黴的,若是沒有係統(tǒng),也不能每每化險為夷。
搖了搖頭,暫且將紛亂的雜念拋之腦後,眼神頓時清明不少,循著先天感應,再度迴轉到茫茫雲海之中。
他打算先去找秋尋真,轉交信物之餘,也剛好看看能否說服此女出些力,畢竟鬼嬤嬤先前也惹過其,算是共同之敵。
“這人,怎麼還沒走出來?”
隻是下意識靈識一掃,卻是不經意間窺見了宋遊的氣息,對方此時此刻仍在不斷飛遁,試圖尋覓出真正的通路,但很可惜,其沒有像離陽這般強大的元神與極其敏銳的感知,又不像是精通陣法,通曉天地玄機之輩,隻能一個勁地憑借蠻力左突右撞,非但沒有破開迷障,反倒愈發(fā)茫然無措起來。
“唉,便幫你一把。”
見狀,離陽有些無奈歎了口氣,隨即並指一點,放射出一道原初先天一氣,意圖借此為對方提供一些指引,之後也好齊心協(xié)力,一同襲殺鬼嬤嬤。
但不知為何,這一剎那間,他好似福至心靈,竟是鬼使神差地彈指一揮,頃刻間周身諸多雲霧被無形偉力推開,硬生生前方開出一條純澈的通路,蔓延數(shù)裏,直達宋遊的位置。
見到這一幕,離陽自己都當場怔住了,畢竟這天海玄之又玄,就算是他,也隻不過是憑借先天之影獨有的先天感應,才能隱隱約約窺探出一條蜿蜒前行的道路。
但如今,竟是一下子便直接開辟了一條暢通無阻的直行道,他先前進來的時候可做不到這種程度,按道理來說修為沒有提升,應該不會如此才對。
他頓時陷入了沉思,想著自己是否遺漏了什麼關鍵。
不過這時,一直如蒼蠅一般四處亂飛的宋遊隨意一瞥,便注意到了自己腳下的通路,並且目光順著沒有絲毫阻礙的空處,直直落在了離陽身上。
先是一愣,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等到終於迴過神,意識到發(fā)生了什麼,頓時瞳目大睜,滿臉不可思議。
“道友這……又是什麼神通?”
借助通路,宋遊身形一轉,便憑空出現(xiàn)在離陽麵前,忍不住這樣開口問到,眼中滿是好奇。
離陽沒有迴答,默然不語,他現(xiàn)在仍舊於記憶之中搜尋細節(jié),沒工夫感知外界,再者說,一時也的確不太明了,就算想說,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會徒增不解。
好在修士過目不忘,過往的一切一一記錄於心,一番搜尋之下,他很快便找到了一絲可能。
“是通……渠嗎?”
曾經心神降臨於泰拉星的時候,自那裏捕獲了一隻域外靈質,將之煉化之後,便獲得了原主通渠真人的些許記憶殘響,也繼承了一道神通,隻是當初不明玄理,覺得無用至極。
直到現(xiàn)在,在得啟天收獲了些許感悟,又突破了問天,這才掌握了一絲訣竅。
明晰了這一點,離陽便抬首再度大手一揮,循著記憶,放出剛才的玄光,而也沒有讓他失望,玄光所至之處,諸多阻礙一並退散,又有一道無阻通路憑空顯現(xiàn),令一旁的宋遊更加目瞪口呆起來。
自己絞盡腦汁也破不開的迷障,換作對方,卻是隻手可破,差距未免有些大了,如此厲害的人物,為何名不見經傳?
莫不是昆侖蓬萊這兩處的修士?
念及此處,宋遊心中便起了些許別樣的心思。
而就在他思索之際,離陽卻已經自顧自地沿著通路前進,顯然是打算出去了,畢竟雖大致掌握了這一神通,但真想探究一番其中玄理,還得實戰(zhàn)交鋒看看,留在此處,光是看,是看不出什麼來的。
“道友留步!”
見離陽欲要離去,宋遊連忙中斷了思緒,跟了上來,隨即便開口問道:“還不知,道友在尊者那裏尋得了真兇嗎?”
離陽微微頷首,淡然迴道:“是鬼嬤嬤的手段,顧靖其實早就慘遭毒手,被活生生煉成了陰屍,被其驅使,意圖尋覓更多獵物。”
說罷,又將剛才自顧靖殘念之中刻錄下來的記憶顯現(xiàn)於身前,以佐證自己所言非虛。
宋遊皺著眉頭看了一遍,臉色一陰,忍不住沉聲道:“此人實屬魔道,該殺!”
離陽點了點頭,卻是笑道:“尊者已將鬼嬤嬤的藏身之處告知於我,既然道友也認為如此,那你我不若同去?”
聞言,宋遊自然大喜過望,但隨即卻又言道:“道友好意我心領了,隻是這乃是我鏡湖之事……”
然而還未等他說完,離陽便搖了搖頭,迴道:“並非如此,實際上,我與此人也結有仇怨,如今正好碰上了,自然不能放過。”
聽聞此言,宋遊先是一頓,隨即才恢複如常,微微頷首:“既然這麼巧,那我與道友便一同前去吧。”
他也沒有多問,畢竟這很有可能涉及個人隱私,貿然探查不太禮貌。
“那便要請道友稍等一會了,我還得去掌門那邊,宗內托我?guī)Я诵〇|西。”
“道友是說秋掌門?”
宋遊是知曉離陽來自乾清宮的,是以也明白口中所謂的掌門便是秋尋真。
“正是。”
得了這般答複,宋遊思索片刻,卻是說道:“那不如,我也過去討杯茶喝吧。”
“反正也無事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