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天坑
“天坑?可是天外隕星之類的事物砸出來的?”
雖然對荒漠之中出現天坑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但一想到這是秘境之中,什麼都有可能發生,便暫且釋懷了,轉而詢問起其他細節來,意圖從中獲得更多有價值的信息。
其實現在這種狀況,離陽與雲詰暫時算是較為另類的合作關係,幫助對方,便是幫助自己,自然不必再勾心鬥角,虛與委蛇。
但對此,雲詰卻是搖頭迴道:“光是在遠處看看,又怎能知曉?道友莫急,待我先靠近一點再說。”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語氣和先前的離陽有些類似,也不知是故意的,還是有心的,總之,離陽大發慈悲,沒有計較,再度陷入了沉默。
當然,水停了。
沒有了清涼的庇護,令人窒息的炎熱再度將雲詰包圍,不過他現在已然攝取了足夠多的水分,至少能支撐著走到天坑。
到那時,便可以尋得一處陰涼地點,暫且休息片刻了。
小細腿踩在流動不息的沙礫上,緩緩向天坑靠近,然而距其還有一段路程的時候,離陽卻是又突然間冒了出來。
“那道生機就在你不遠處,四下仔細找找,小心一些,敵友未明。”
適時的提醒讓雲詰下意識放慢了腳步,瞳目大睜著,聚精會神觀察四周,不敢放過一處細節。
畢竟正如離陽所說,雖有生命跡象,但卻不知是敵還是友,若是貿然現身,被其偷襲,可就麻煩了。
“已經很近了,能看到嗎?”
過了幾息,在小心翼翼挪動了數步之後,離陽便又發出這樣的提醒,但雲詰的視野之內,連半個影子都沒有,除去漫天的黃沙,便再無他物了。
不過,他也很聰明,當即便低下了腦袋,將注意力轉向了麵前的沙地之中,畢竟如果說對方是在藏匿之中的話,那麼最有可能的位置,就是這細碎沙礫之下。
稍加思索,卻是伸手解下了一直掛在腰間的香囊,隨手一扔,打算探探虛實。
嘶嘶!
但未曾料到,不算重的香囊落在沙礫之中,發出的微弱響聲,卻似乎喚醒了什麼生物,伴隨著一聲極其尖銳的嘶鳴,層層疊疊的黃沙開始飛速下陷,若是再近一步,可能便要被束縛其中了。
在沙漠之中,除去高溫和缺水少食以外,流沙也是非常危險的存在,也就是雲詰活了數萬年,經驗豐富,一路上才沒有誤入流沙之中窒息而死。
當然,目前這狀況,流沙顯然不是關鍵,最重要的,還是陷阱顯現,寄居於坑底的怪異昆蟲。
其大如小牛犢,兩根較長的獠牙突出,口器猙獰不已,森森利齒泛著寒光,恐怕能切金斷玉,凡人之軀若是碰到,必定血肉橫飛。
“我……看到了一隻巨型蟻獅?”
這次不必離陽開口問詢,雲詰便主動告知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隻不過他的語氣似乎有些不確定,大概,是因為這蟻獅太大了吧。
“蟻獅?”
沙漠中出現這種生物很正常,但既然帶有巨型二字,那便說明,其應該有較大的威脅,至少對於凡人之軀來說是如此。
不過相對的,也有作為食物的潛力。
“道友現在手上可有趁手兵器?若是有的話,便看看能不能將其殺死,也好飽餐一頓,恢複體力。”
“光喝水,是不太夠的。”
這倒是雲詰沒有想到的,畢竟吃食這種概念對他來說已然很遙遠了,依稀記得上一次,還是吞食天妖龍骨髓,不過那玩意又腥又臭,血唿刺啦的,味道比大便好不了多少。
如今得了離陽的提醒,倒的確感覺腹中空空,濃烈的饑餓感一瞬間湧上心頭,原本可怖的怪物,也變得莫名美味起來。
“出!”
隻是,待得雲詰輕喝一聲,想要喚出自家本命靈寶之時,卻是半天都沒有反應,他這才意識到,法力全無的自己,莫說法寶,就連洞天儲物戒之類的異空間也打不開,自然也掏不出任何武器。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讓他用這具載體的小胳膊小腿,去和這巨型蟻獅肉搏,無異於送死。
也怪不得,離陽要先問一句,有沒有武器在身了,是負於背部,亦或者掛於腰間的意思。
“卻是讓道友失望了,我現在身上除去衣裳之外,並無任何可用之物。”
“這樣啊,那便直接繞行,繼續朝那所謂的天坑前進。”
“既然這裏存有生靈,那便說明,附近一定存在食物和水源。”
並且,還不算稀少,否則也養育不出如此大體型的生物。
雲詰也知曉離陽言之有理,但如今突然間被勾起了饞蟲,便有些走不動路了,幽幽目光盯著坑底隻露出半截身子的巨型蟻獅,想著若是能將這玩意弄死,哪怕單純烤製一番,流出的肥油也足夠誘人了。
(不能再想下去了!)
好在雖是肆意妄為的魔道邪修,但也懂得控製自己的欲望,意識到再看下去恐怕會做出一些極其不明智的舉動,雲詰沒有絲毫猶豫,當即便撇開了目光,沿著巨型蟻獅所潛伏的沙坑繞了一大圈,徑直奔向不遠處的天坑。
臨到近處,才發現天坑洞壁上居然凝結有一層薄薄的透膜,或許正是由於此物的存在,堆積的流沙才沒有盡數往天坑之中滑落,而是半固化在上方。
這也使得一旁存在不少陰涼地帶,些許灌木頑強生長著,雖然整體仍舊泛黃,沒有半點綠意,但卻的確帶給人一絲生機。
總算,是可以暫歇片刻了。
雲詰隨便尋了個位置,一屁股便坐了下去,他抬首眺望著遠方天際,時間似乎已然來到了黃昏時刻,那輪象征著無上光明的渾天大日,就快要完全消失在地平線上了。
這樣的景色固然不錯,但同時也預示著,夜晚就要降臨了,沙漠的溫差極大,如果不想被活生生凍死的話,就必須先找個藏身之處。
至少雲詰現在所在的位置,是遠遠不夠的,沒有太多遮擋物,一旦刮起凜冽寒風起來,便是刺骨削肉。
於是坐了片刻,待得恢複了大半體力,他便站起身來,緩步朝天坑走去。
站在邊緣俯視下方,深不見底,黑洞洞一片,看不真切,且不論是否暗藏危險,光是如何下去,都成了一個難題。
於是隻能求助於離陽:“道友能否生造出繩子之類的物件?我已打算下去了。”
“繩子?不必那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