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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刀的鋒銳似乎是不可阻擋的。


    神通氣禁,本來可以凝滯所有的氣,隻要是‘氣’構成的東西,沒有突破左岸的極限,就可以被禁製。


    像是金屬製造的武器之類的,就是由金氣構造,頂多加點別的氣混合在一起,調製出不同性質的金屬。


    像是加木炭,以木氣混合,就可以增加柔韌度。


    以水淬,融入水氣,利用水‘閉藏’的性質,就可以增加強度和鋒銳程度,不過容易和鍛刀時候的火氣對衝,導致直接斷掉,全看煉師的水平。


    世上沒有東西不是由氣構造的。


    氣是世界的根本。


    但……


    出現了例外。


    左岸清晰的感受到了,這口刀,或許……不是由‘氣’構成的。


    這是什麼?


    不知道。


    不過氣禁,失效了,完全對這把刀不生效!


    但那股被刺穿的冰冷,還有開始疼痛的身軀,都在告訴他,自己好像失算了。


    而在另外一邊,高見終於現身了,他表情似乎是在壓製著憤怒,隻是輕聲說道:“左岸,你慌了!


    這就是高見的計劃!雖然是臨時製定的,但顯而易見非常有用!


    左岸慌了嗎?算是吧,他已經想要撤退了,隻是並沒有亂了陣腳,高見的表現已經看完了,不值得顧慮,他在尋找‘背後那人’。


    尚有變數。


    左岸還沒死呢。


    於是,高見發起了衝鋒。


    他的速度很快。


    左岸皺眉,他拔出自己胸口的刀,思考了一下是不是要放進自己的芥子袋裏,還是說拿在手上。


    不過,想了想,還是拿在手上吧,這是高見碰不到的地方。


    赤手空拳的高見沒有威脅,站著讓他打都不會破防。


    高見還隻是三境,自己不可能看不見,那些人不可能是他救的,他的背後還有人,這隻是另一個誘餌而已。


    該死……傷勢很重,沒辦法搜索周圍。


    那就先打死高見吧。


    殺了他,背後的人再怎麼樣,事情也都不會如何了。


    既然如此……


    左岸一抬手。


    氣禁。


    人,總不能不是氣做的。


    高見凝滯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氣禁是神通,高見現在完全沒有對抗神通的力量。


    左岸飄然而下,落到了高見的身邊,輕聲說道:“布置了這麼多,有什麼用呢?”


    “實力的差距,就是這樣,境界的差距,就是這樣,你自以為是天才就可以翻了天嗎?”


    “別說我在六境之中算強的了,就算我是一個最弱六境又怎樣?一樣可以輕鬆贏你這最強三境!


    “你布置了半天的謀略,對我來說,彈指可破。”


    左岸如此說著,但注意力卻並沒有放在高見身上,而是在感知周圍。


    他隻不過是故技重施而已。


    如此一來,背後那人想要救下高見的話,就會暴露。


    如果不出來,那也無所謂,打死高見,一樣算贏。


    這麼想著,左岸拿起了手中的鏽刀。


    看起來就是很普通的刀,除了刀尖有一寸的鋒芒之外,別的地方鏽的和一根鐵棒似的。


    有點不對勁吧?前幾天看見不還有一尺多的刀刃嗎?這幾天怎麼就鏽成這樣了?


    算了,這把刀顯然不正常,殺了高見,拿迴去慢慢琢磨。


    這麼想著,他揮刀,一刀捅在了高見的胸口。


    刀刃非常的精準,優雅,準確的刺進了高見的心髒。


    攪動。


    嗯?


    手感怎麼不對?


    作為巫覡,左岸殺人很少用刀,但在他年輕的時候,他也不是沒用刀殺過人,對於刀刃切割血肉的手感還是有些熟悉的。


    但此刻……怎麼迴事?刀鋒入肉,是這麼個手感嗎?


    而且,高見的背後,沒有冒出來的刀鋒。


    刀好像被他的胸口吃掉了!


    怎麼會有人一刀捅進去之後,刀不從後背冒出來的?!


    左岸顯然被這種反常識的事情給整愣住了,他活了上百年,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事。


    幻覺?


    不可能,他已經氣禁了。


    如果有什麼幻覺能夠突破氣禁對他生效,那麼他一定不是對手,不需要擔心那些。


    然而,就在左岸愣神的這一瞬……


    鏽刀僅存的刀鋒突然亮了起來,隻是左岸看不見,因為是在高見的體內亮起。


    下一個剎那,高見像是沒有受到氣禁壓製一樣,突然伸手握住了刀柄,然後往裏一送。


    整把刀,徹底沒入胸口,消失不見了,從左岸的手中離奇失蹤。


    然後,高見把手放在自己胸口,再猛的一拉。


    轉眼之間,鏽刀易主!


    沒想到吧!左岸!


    這把刀,捅高見是捅不死的!


    左岸瞪眼!


    自己的氣禁,為什麼沒生效?!


    這個答案,恐怕隻有高見知道了。


    為什麼不生效?當然是因為,氣禁,已經被高見看破了啊!


    鬼木,銀絲炭,再加上和左岸交手,又有先前柏星之讓左岸出手了那麼多次!


    高見藏在後麵,可一點都沒閑著!


    破解氣禁的方式很簡單啊。


    不是氣不就行了。


    鏽刀,本來就不是氣!


    而高見自己已經在觀察的過程中試過了,但鏽刀啟動的時候,他似乎也可以得到這個特性。


    鏽刀和高見合二為一的時候,他們兩者,似乎都不是‘氣’。


    同時,高見還發現……左岸特別喜歡將對方氣禁之後,衝到對麵臉上,輕聲說點什麼。


    這個習慣……也可以利用。


    不如就讓他拿上鏽刀,自己給高見送過來吧!


    誠然,高見承認他有賭的成分。


    但高見贏了。


    唰拉一刀,高見直接斬開了左岸的咽喉!


    沒有半點猶豫,高見掏出一個瓶子。


    裏麵是黃泉水。


    淋你一頭試試吧,左岸,看看你六境的神魂,頂不頂得住黃泉水!


    左岸此刻並非肉身,盡管有著肉身的性質,可這具身體是香火金身凝聚的,已經破碎的情況下,被直接斬斷頭顱,這導致了香火金身的潰散。


    然而隻是一瞬,左岸的神魂就已經脫離而出,瞬間遠遁。


    澆黃泉水?可能嗎!


    左岸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哪怕他真的遇到了硬茬子,被摧毀了金身,神魂也可以安然無恙的迴到自己真正的肉身之中。


    他可沒那麼容易死!


    但高見不慌不忙。


    他隻是將瓶子往天上一扔,大喊一聲:“交給你了!”


    瓶子突然消失了。


    左岸的神魂猛的一縮!


    是誰!?


    是什麼東西?


    然後他的耳朵旁邊傳來一句憤怒的尖叫:“我真是最討厭你們這些以為自己長得高就無視我的人啦!我一點氣息都沒有隱藏啊!”


    話音剛落,砰的一聲,黃泉水灑落,澆在了左岸的頭頂。


    左岸發出了一聲無聲的尖嘯!


    神魂沒有聲音,可那尖叫,確實震耳欲聾,讓人隻覺得渾身發毛!


    但並沒有持續太久。


    他的神魂,溶解了,化作了一片‘黃雲’。


    之後一陣清風,黃雲消散無蹤。


    高見鬆了一口氣。


    撲通一下從天空落下,栽倒在地。


    然後他扭了扭頭,從旁邊看見了……舒堅。


    那隻金絲熊。


    他好奇很久了。


    這玩意兒動彈起來,怎麼沒影兒也沒聲兒呢?


    是的,這也是高見的計劃。


    柏星之,鄒束,高見自己,以及左岸的反應,高見都想的差不多了。


    並且……他提前邀請了舒堅。


    這就是他曾經說過的,希望鼠山,一直看著他。


    他要證明給鼠山一些東西。


    “舒長老,怎麼樣,這就是我要證明給你看的東西,你覺得如何?哈!”高見支棱著,爬了起來,哈哈大笑。


    左岸已死!


    陣斬六境!


    雖然很驚險,雖然有所犧牲,但確實成功了!


    “所以呢,你要證明什麼?”舒堅兩隻小爪爪背在背後,露出了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盯著高見。


    有點可愛。


    高見的眼神都軟化了一些。


    舒堅暴怒:“你什麼眼神?”


    “咳咳,沒什麼。”高見搖了搖頭:“所以,舒長老,你能不能等我一下!


    “幹什麼?你還沒說你到底要證明的是什麼呢,如果隻是證明你有能力殺左岸,那我承認你很厲害,可這不能說服我幫你折騰除夕!


    “不是這個,我是說,事情還沒完呢!备咭娬f著,指了指縣城的方向:“滅口的人來了。”


    “滅口?”舒堅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緊接著,他看見了許多的香火氣。


    “左家在這裏搞大事?”


    “很大!备咭婞c頭:“雖然我不知道在做什麼,但他們的香火法極其不尋常,甚至可以拆碎了重組,如果這裏的事情成功了的話,說不定滄州還得從上到下……再洗一遍!


    “你怎麼知道的?”


    “猜出來的,靠這個!备咭娔贸鲆粔K木炭。


    正是鬼木的木炭。


    “靠這個你怎麼猜出來的?”舒堅表情一變,盯著高見。


    “我略懂一些香火法,這些木炭,不是巧合,可能是為了一場祭祀……是為了針對左岸!备咭娬f道。


    舒堅沒有多說什麼,他直接跳了出去,朝著不遠處的縣城衝去。


    因為他已經看見了,不遠處的縣城,其中降臨的神祇,似乎是想要打算在這裏滅口。


    這可不行啊——


    而高見則留在了原地。


    鄒束艱難的走了過來,他的傷勢不輕,而且多是在腿上,所以走的一瘸一拐的。


    鄒束靠到了高見這邊,似乎還有些茫然:“所以……咱們是贏了?”


    高見笑了,比了個大拇指:“贏了第一仗,接下來得去滄州了,不過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快去養傷!


    “比起養傷,還有別的事情要幹啊!编u束歎了口氣。


    高見點頭,拿起鏽刀,開始挖墳。


    鄒束則一瘸一拐的,去收拾柏星之的屍體。


    平心而論,鄒束是看不起柏星之的。


    這老東西,蠅營狗茍,以前也坑過鄒束,貪功貪財,雖然有分寸,從不跨線,但做的事情總是讓人討厭,隻是不至於讓其他人和他翻臉而已。


    但是,當製定計劃的時候,鄒束還是想到了他,鄒束說的‘妙計’,其實就是這個。


    因為柏星之入局,左岸肯定會信,這是幾十年積累下來的東西。


    但鄒束和柏星之,才是戰友,他才知道這個老人想的是什麼。


    而高見也相信了這個決定。


    所以,鄒束看著那個他以往一直看不起的老東西,爆發出了如此可怕的力量。


    “神意啊……”鄒束喃喃自語。


    哪怕這種看起來好像沒什麼心氣的老東西,也能有這樣的神意嗎?那他的神意,又該是什麼呢?


    而高見沒有鄒束這麼多感慨,他隻是鄭重的挖好了坑,然後將柏星之葬在了這裏。


    “對了,柏星之的家人,以後可就是我們兩個來照顧了!备咭娬f道。


    “放心吧,照顧戰友的家人,我很熟練的!编u束笑笑。


    隻是這個笑容裏,沒什麼笑意。


    高見也沒什麼笑意。


    兩人靜靜立在墳墓前,不再說話。


    但一會之後,一個可憐兮兮的狐妖,出現在了這裏。


    是白靈卿。


    她走過來,微微躬身:“前……前輩!


    “人都沒事吧?”高見迴頭,看向白靈卿。


    之前就是舒堅把人都救走了,讓他們都活了下來,也使得左岸的替命之法失效,遭到了巨大的反噬。


    “大家……都活著,隻是,田地,和房屋,都毀了!卑嘴`卿說這話的時候,有點抖。


    高見聽了這話,指了指她的下半身,說道:“把裙子拉起來!


    鄒束的表情一變,瞪大了眼睛。


    白靈卿深吸一口氣,似乎也有些不可置信。


    “喂,我還在呢。”鄒束指了指自己。


    高見飛起來就是一腳,把他踹了出去,鄒束在地上滾了幾圈,不說話了。


    “把裙子兜起來,裝東西!备咭姀娬{了一遍。


    白靈卿這才恍然,低下頭,不好意思的拉起前半部分裙子,做了一個兜子。


    高見一翻手,芥子袋中百金落下。


    “這些應該夠你們重新造個村子了,還有,這個人……是你們村子的恩人,平時的時候,能幫我看看墳,燒燒香嗎?”高見指了指柏星之的墓。


    白靈卿馬上說道:“明白,我們……知道。”


    清醒過來的她,通過香爐的神韻,已經知道‘上位神祇’是什麼了,也知道沒有這一戰,他們原本的下場。


    她會被滅口的。


    “那就,多謝了!备咭姷皖^,拱手,深深的鞠了一躬。


    白靈卿慌了,但她又騰不出手,隻能連連說道:“我們應該的,應該的!”


    高見沒有怎麼迴複,隻是看向遠處。


    在那邊……打起來了。


    舒堅,正在和左家來滅口的人戰鬥!


    ————————


    戰鬥似乎已經結束了。


    在縣城的不遠處的空地上,這裏擺著許多的神將屍骸碎片。


    來滅口的普遍都是三境四境的神將,根本就不是舒堅一合之敵,飛快的就被全部打死,神將的殘骸擺的到處都是。


    一隻可愛的金絲熊踩在一大堆神將的殘骸上麵,露出了兩顆大門牙。


    來滅口的人,都殺光了


    但是舒堅站在戰場中央,還沒走。


    因為那些香火氣依然沒有消散,還有人在掌控這些香火氣。


    所以這些香火氣很快匯聚了起來,並且凝聚成了一個人形,然後,左青從中走了出來。


    顯然,這是類似左岸現身的手法。


    “鼠山……怎麼這麼喜歡多管閑事?”左青的聲音傳來,雖然語氣平靜,但還是可以聽出其中充滿了不悅。


    “咱家還想問呢!左家怎麼總是幹這些齷齪事?不弄死幾個人你們不舒服嗎?”舒堅滿臉都是嫌惡:“你們真是越來越惡心了!


    “所以鼠山一點點衰落,而左家一點點強盛!弊笄嗾f道。


    “強盛?呸!今日之事已經被我們撞破,你以為你還強盛的起來?你的算盤還打得動嗎?”舒堅啐了一口。


    真惡心!


    從上到下,全都是這種貨色嗎。窟以為左青製止血祭是個好人呢,結果想的卻是另一套惡心法子。


    “為什麼不呢?今日之事可有的扯皮呢,鼠山栽贓陷害,還殺了左岸,買通了那些土地神,你讓土地神幫你們說話,不正常嗎?”左青淡淡的說道。


    “你——?你早就想把左岸殺了?”舒堅意識到了什麼,這隻金絲熊深吸一口氣,隻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按照這麼看的話……


    左岸的死,左青也有份兒!


    左青這個在外界看來一直‘溫文爾雅’‘和善可人’的掌舵,竟如此——


    隨著這句話落地。


    卻聽見遠處,傳來了馬蹄聲。


    一聲馬嘶,高見騎著走龍,從天而降。


    “噢,高先生來了。”左青看向高見,微微點頭。


    “你就是……左青。”高見騎著馬,落到地麵來,接著翻身而下,看向左青。


    “是我,高先生,咱們還是第一次見麵,這次,也得謝謝你了,左岸已死,血祭也即將在滄州由我終結,真是好事啊,對吧?”


    旁邊的舒堅,這時候開口怒斥:“高見,你聽見他剛剛說什麼了嗎?”


    “他剛剛居然說,左岸的死,是他們安排的?!”


    而高見的表情卻不顯得驚訝,隻是點了點頭:“是啊,我就猜到了這點,所以……我才會這麼放心的動手啊!


    “。俊笔鎴糟等唬粫r之間竟然無言。


    高見知道?


    左青也知道?!


    高見和左青是一夥的?他們兩個,都要殺左岸?


    那,隻有自己被蒙在鼓裏?


    這是高見和左青聯手在搞自己?!


    舒堅第一反應就是一拳把高見打死。


    但他忍住了。


    不對,高見不是這種人。


    暫且聽聽他有什麼好辯解的。


    另一邊,高見則拿出了鬼木的炭火,對著左青的金身說道:“這東西,我此前一直猜測是水家或者別的做的,但……之前我才想明白了,這是左家做的!


    “所以,我猜,左家裏恐怕有人想要左岸死,那麼……是誰想讓左岸死呢?老祖宗左浪?應該不至於,其他的人?也不對,左岸和他們也沒有什麼矛盾,所以思來想去,矛盾恐怕隻出在新一代掌舵人,左青的身上!


    “再加上……我看這鬼木之中,有祭祀的手段啊,是左岸還沒放棄吧?你說呢,左青先生!备咭姸⒅笄,似乎是想要看出左青在想什麼。


    舒堅看了看高見,又看了看左青,然後扭頭,金絲熊的小眼睛透露著清澈的茫然,兩邊來迴看,顯然根本就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不過,他還是沒忍住,於是這隻金絲熊開口問道:“高見……你,知道左岸要被左青賣掉?”


    高見則無奈的攤手:“不是,舒長老,用腦子想想也知道吧?明明有左家人在這裏,但我們殺左岸的時候,卻沒有支援,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


    舒堅鼓起了嘴巴,眼神兇狠,目露兇光。


    用腦子想想也知道?那高見在說我沒腦子嗎?!


    這副表情……有點可愛。


    “咳咳!备咭妿挚纫宦,轉移了話題:“我想,舒長老提前趕來此地,想來已經想到了這些,所以才這麼放心的啊!


    舒堅一愣。


    我想到了嗎?


    好像……想到了吧?似乎是有點蹊蹺。


    原來如此,原來我也想到了啊。


    舒堅兩隻手放下來,重新恢複了圓嘟嘟可愛愛的金絲熊模樣。


    而高見則朝著左青走過去:“左青先生,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之前左家一直都是你在鎮守古戰場吧?”


    “是,是我!弊笄辔⑿χ鸬。


    高見仔細打量著對方。


    左岸是個垂垂老矣的佝僂老人,而左青則是個溫文爾雅的樸素中年人,兩個看起來其實都很和善。


    不過實際上,高見知道,這倆都是狠人。


    左岸在整個滄州推行血祭,犧牲者恐怕要數以億計,左青則一邊笑著一邊把左岸送入了死地,甚至還在沒有溝通的情況下和高見完成了一波配合,主動將左岸埋進了地裏。


    高見甚至能夠猜的出來,左岸這一次失去了自己的強悍肉身,將神魂潛入香火金身,其實也是對方的安排吧?


    左岸開啟了神關三竅,精關兩竅,堂堂六境,可他通過神魂降臨了遠處的這一具香火金身,就把自己在身體上的修為給廢掉了。


    所以才會這麼容易被刺死。


    真要他在原本自己的身體裏,高見的武藝和肉身怕是很難對左岸造成實質性傷害。


    於是,高見說道:“真是打的好算盤啊,想來這次,我和左岸,不管誰成功與否,其實都在左青先生的計算之中吧?”


    “是!弊笄嗪軒执嗟狞c頭,同意了高見的說法。


    這個迴答反而把高見給噎住了。


    他承認的過於坦誠,以至於有些出乎了高見的預料。


    “你不掩飾?”高見皺眉。


    “掩飾什麼呢?”左青微笑:“左岸已經死了,從我繼任掌舵開始到現在不過一個多月而已,希望上一任掌舵迴歸的人現在恐怕都沒來得及行動吧,所以他們不會再反對我,而且……實驗已經成功了。”


    “看見了嗎?高見先生,新的‘香火法’已經生效了,香火氣已經服從於‘法’的力量,從此之後,整個滄州的香火將不再有主,香火氣不是某個人的私產,而是屬於整個神朝的,可以被律令所支配,隻要有神朝的力量在,就可以任意剝奪和賦予香火氣。”


    左青的手在空中虛握,可以看見……香火氣,在他的手中凝聚。


    高見的神情有些僵硬。


    左青……比左岸更可怕。


    他是在借刀殺人的同時,還利用左岸的能力,測試了他所開創的香火法。


    “法家?你是巫覡,但為什麼會有法家的法門?”高見突然開口說道。


    神朝內有各種各樣的修行道統,從太古時期就一直存在的巫覡,後來發展出來的道門,天人所傳下的佛門,機關師,陣師,儒家,法家,墨家,等等等等。


    而這種利用律法的能力,依靠某種‘規則’來強行規製某種力量的法門,顯而易見的就是法家的力量。


    “這就不勞高先生費心了,或者,高先生也可以自己猜一猜?我看你很多東西都猜的挺準的,甚至都猜到了這些鬼木炭是我的手筆……”左青微笑道。


    那些鬼木炭,實際上是鉗製左岸的方法,將鬼木全部砍伐,燒成炭,是為了防止高見殺不絕左岸,他又借助鬼木重生。


    砍了燒了,他想要神魂憑依重生,就必須得迴到滄州來,到時候是什麼下場自不必多說。


    不過……


    高見比他想的還要厲害,左岸的神魂居然都沒能逃掉。


    但高見沒有聽他扯這些有的沒的,他指了指那些香火氣,繼續說道:“你的這種香火法,還是會有三成左右的損耗吧?”


    “是,有三成左右的損耗!弊笄噙是那個微笑:“但已經足夠厲害了,不是嗎?”


    “這說明你和法家沒有關係,我聽說神朝法家製定律法的時候,從來不會有這麼高的損耗,你是從別的地方拿到的這個法門,對吧?”高見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左青的笑容一如既往:“當然不是,這是我自創的,自然是比不上正統法家的法門的!


    “這不可能是你自創的,因為創造這門法門的人……不了解祭法!”高見突然提高了音量:“你騙不了我,創造這個法門的人,很了解法家,卻不了解祭法,從這門術法的構成來說,過於注重法的分配,在這上麵做的極為精妙,甚至可以讓香火氣被別人繼承,可以在地脈之中流通,可以褫奪可以賦予,但是,其對香火氣本身的構成很粗糙,所以才造成了這麼大的損耗!”


    “你是巫覡,你不可能不知道香火氣的構成要素,如果真的是你自創的,肯定不會是這樣的吧?”高見如此說道。


    “左青,你不會……勾結外人,想要在左家內做什麼吧?求助別人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在隱瞞什麼?”


    舒堅馬上看向高見,似乎是震驚於高見好像能夠和左青聊的你來我往。


    但左青卻隻是搖了搖頭,麵不改色:“一派胡言,你不過是個三境,而且還是武者,你懂什麼法家?又懂什麼巫覡?”


    舒堅輕輕點頭。


    左青說的很有道理。


    顯然,每個人都會這麼認為。


    再說了……


    左家自己也不是沒有博學之士,會看不出來這些嗎?他們都沒看出來,就高見看出來了?


    高見也別把自己看的那麼重吧……


    “沒錯,我確實拿不出證據。”高見這邊卻突然放鬆了下來:“所以,我隻是詐你一下而已,沒想到失敗了啊,哈哈哈。”


    高見笑著,撓了撓頭。


    舒堅感覺自己的爪子硬了。


    但這時候,高見突然麵色一轉,對旁邊說道:“不過,你也聽到了吧,左岸前輩!


    與此同時,高見手中的那顆銀絲炭,其中突然湧動出了神魂的波動。


    正如此前左岸自己所說的……他可沒那麼容易死。


    左青瞳孔一縮!


    左岸應該已經死了才對,他親自監視的!


    可是,那神魂的波動很微弱,甚至不能說話,但卻非常真實!


    那是……源自左岸自己的‘後手’,這些由他親自培育,乃至於不惜幹掉二十個縣的縣令和城隍專門製造的鬼五木,確實具備寄存神魂的能力。


    左青知道這點,所以在把左岸給發配到古戰場之後,他就開始著手將鬼木砍伐,然後運到了滄州。


    “左青,你拿那些鬼木,肯定還有用處吧?不然你肯定是直接銷毀了,而不是將鬼木運送到滄州,我猜的話,這些鬼木所製成的炭,你要拿來做另一些事情!


    “我肯定是阻止不了你了,但左岸前輩肯定還是有後輩,有支持者的,他……估計不想讓自己的東西被徹底摧毀!备咭娙绱苏f道。


    與此同時,左青手中的術法已經匯聚出現了。


    那是一道金氣。


    金氣凝聚成了劍鋒的模樣!


    破空聲疾馳而過!銳利的劍鋒劃破長空,發出尖銳的嘯鳴,然後,超越了嘯鳴本身!


    聲音追不上這把劍!而且是遠遠不如!


    在高見聽見聲音之前,這把劍就將把他捅個對穿!


    但是,舒堅追得上。


    這隻金絲熊以一個極其恐怖的速度出現在了高見的麵前,然後張開了那兩瓣牙齒。


    他一口咬住劍鋒,然後哢嚓哢嚓的,像是嚼餅幹一樣把那口長劍給嚼碎吃了下去。


    鼠山的修行法,搭配上這些天生異種的老鼠天賦,擅長嚼碎武器,啃噬甲兵,最是克製各類金行法寶和術法。(詳情見第一百二十七章)


    而高見終於露出了大圓滿的笑容,對舒堅說道:“舒長老,接下來,就由我們兩個,將左岸前輩送迴滄州左家吧,你覺得如何?”


    舒堅撓了撓門牙,用有些微妙眼神看著高見,隨後說道:“雖然我現在有點怕你,不過我還是得說,出發!”


    出發,滄州!


    兩個撕破臉的掌舵,看看左家在這個節骨眼上,能做些什麼事情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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