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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都陽京的夜晚依然是如此絢爛。


    星潮裂空,光怪陸離,燃不夜之城。


    碎月流光,沙數(shù)光塵,織無垠之網(wǎng)。


    仿佛至若銀河盡處,九霄光屑橫飛,明滅間現(xiàn)盡萬象,青藍色靈流形成獨特的光紋,這座永不沉睡的雲(yún)上之城依然在唿吸,隨著這種唿吸,樓閣的風(fēng)鐸奏響,哪怕是晚上,也有不少小吏和底層神祇,沿著各處的廊橋檢查法這些建築的基座。


    青藍靈流在瓦下蘇醒,光穿透雲(yún)霧,飛舟在航線上穿梭。


    還有一些是自己飛的,年輕修士買不起飛舟或者別的飛行法寶的,就隻能自己飛行,或者租別人的。


    萬千盞浮燈,隨著區(qū)域次第點亮,將城市化作倒懸的銀河,建築群隨著能量潮汐緩緩升降,朱雀大街的商鋪依然在吆喝著,鱗次櫛比的建築群逐層擺蕩著。


    就在這個場景之中,琉璃巨骸矗立在半空,和客棧的樓宇一樣巨大,高見和蒼海就站在琉璃巨骸的肩膀上。


    下麵的那個導(dǎo)遊娘子,已經(jīng)嚇呆了,還有那些茶博士,也都驚住了。


    不過很快他們就做出了反應(yīng)。


    那就是跪下。


    跪下,是最恭敬的姿勢,也是最安全的姿勢。


    恭敬,就意味著安全。


    高見看見了蒼海對周圍其他人的反應(yīng),蒼海對此完全習(xí)以為常。


    高見這一瞬,感覺到了有點窒息。


    因為,他好像看見神都那絕美景色背後的事物。


    那是比滄州更加恐怖,更加深沉的絕望。


    比如眼前的蒼海。


    毫無疑問,他這麼做,這肯定是違規(guī)的,這屬於違規(guī)巨型構(gòu)造體占用道路,不過……法律這種事情,顯而易見的會對某一部分人讓步。


    高見發(fā)現(xiàn)了。


    神朝,是光明正大的存在‘終極特權(quán)階級’的。


    他們光明正大的具備法律的豁免權(quán),而且沒有任何人會非議,因為其他人沒資格去非議。


    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法律其實就是他們製定的,秩序?qū)嶋H上是因為他們才存在的,如果他們之間放棄了秩序,整個神朝的所有律法秩序都會在轉(zhuǎn)瞬之間化為烏有。


    這些人就是‘高境修行者’。


    作為事實上具備強大的個體武力,甚至可以做到僅靠自己一個人就超越一個城市所有工坊的生產(chǎn)力,在物種意義上和普通凡人產(chǎn)生隔閡,就算是堆再多數(shù)量也無法威脅到這些強大修行者的存在……律法這種事情對他們來說實在是有些說笑了。


    沒有人膽敢質(zhì)疑這樣的特權(quán),甚至都無法去質(zhì)疑,因為他們‘配得上’這樣的特權(quán),不管是在事實上還是道理上,他們無視法律都是理所當然的。


    億萬螻蟻齊心協(xié)力,也不如高階修行者的一個念頭。


    高階修行者所持有的力量,是凡人們無法想象的,就算所有凡人加起來也未必是一個高階修行者的對手,那一個高階修行者,實質(zhì)上就擁有了此方天地的一切裁定權(quán)。


    力量差距到了弱小那方已經(jīng)可以忽略不計的時候,強者就可以說完全不需要在意亂七八糟有的沒的,凡物的一切對於這種絕對強者都是浮雲(yún),所以什麼法律,什麼弱者的意見,什麼社會性,什麼生產(chǎn)力之類的——


    所有的一切,對於這種強者都是不需要的,他一個人就代表了所有弱者的意見,弱者的社會性是因為他的憐憫才成立,他單獨一個人的生產(chǎn)力就超越整個社會。


    瞧瞧眼前的神都,這種級別的大都市,維係神都所需要的力量,根本不是凡人們可以承受的,必須要靠這些超級強者才可以維係。


    換句話說,整個陽京,實際上是一個完全維係於強者心意上的社會。


    所以,強者很自然的就可以成為終極的特權(quán)階級,誰來也沒話可說的特權(quán)階級。


    而太學(xué)生,就是這樣的特權(quán)階級。


    當然,實際上他們還不具備特權(quán)階級所擁有的力量,四境五境六境的水平,在神都根本沒資格說自己可以一定程度上無視法律。


    可他們是太學(xué)生。


    他們已經(jīng)站在特權(quán)的門外了,他們注定是特權(quán)之中的一員,早給晚給根本沒有什麼區(qū)別,不如現(xiàn)在就給。


    這就是太學(xué)生身份的厲害之處。


    當那一具琉璃巨骸公然違背律法,讓所有人被迫等待,甚至是損壞了一部分公共財產(chǎn),理當被罰的時候,沒有任何人膽敢去說什麼律法。


    太學(xué)生殺人,是真的無罪的,隻要他不要殺到同樣的特權(quán)階級身上就行了。


    這種情況,高見在這一瞬,看的很清楚。


    高見來到神都之後,再次看見了這個世界的真實情況。


    而且,他甚至沒辦法反駁。


    在看見了神都的絢爛之後,你要怎麼去反駁這些強者的特權(quán)?


    不公平?


    開什麼玩笑,你會和螻蟻去談公平嗎?


    甚至連底層路線都不可以走。


    有著修行能力,且戰(zhàn)鬥力甚至是生產(chǎn)力,乃至於個體的智慧和智力,都因為修行等級而差距極大的地方,在這種地方,搞底層路線的時候就特別搞笑。


    那種鬼畜的世界,是真的可能出現(xiàn)一個世家的貴族老爺,滿臉嫌惡的去說:“這屆人民不行!


    說完,然後他走出門,就可以輕而易舉的不加區(qū)分殺掉麵前他麵前的每一個可以喘氣的,之後再慢慢培養(yǎng)出自己喜歡的。


    他們具備這樣做的能力,也具備這樣做的資格,誰要說他們沒有這個資格,他們就可以讓這個人知道什麼叫做‘力量’。


    力量,正是如此做的資格。


    本來在滄州,高見還覺得,自己去了神都,說不定可以產(chǎn)生一些影響。


    但真正來到了神都,見證了神都的修行者密度,以及看見了剛剛那一幕……


    管中窺豹,可見一斑。


    高見是聰明人,所以僅僅從這裏,高見就可以在一瞬間意識到這種終極的特權(quán)階級的存在。


    無法反駁,無法違逆的特權(quán)。


    這一瞬間,高見突然感覺到心髒漏了一拍。


    “你怎麼了?”蒼海拍了拍高見的肩膀,有些疑惑。


    就剛剛那一瞬間,高見像是看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樣,甚至都有些冷汗沁了出來。


    至於嗎?就拍了拍他而已,剛剛這個學(xué)弟可是敢和自己動手的,而且還能把他逼到以傷換命的地步。


    “噢……沒什麼!备咭娡蝗晦掃^神來,擦了擦汗:“就是學(xué)長突然說了想見那條真龍,嚇了我一跳。”


    “哈!這個啊,你不喜歡,那就不見了,不過別怪我多嘴啊,雖然都說交淺言深,但我挺喜歡你的,所以提一嘴,你願意聽就聽,不願意聽就當我沒說!鄙n海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觀察高見的反應(yīng)。


    “學(xué)長所言,自是洗耳恭聽。”高見輕輕拱手。


    “無論對錯?”蒼海特地問了一句。


    “前輩能說出口的話,自是沒有對錯之分,隻看認不認同,而且,不管認不認同,應(yīng)該都是金玉良言,聽了之後不管做不做,都是益處良多,起碼能讓我知道一些神都的境況!备咭娙绱苏f道。


    蒼海看見高見這般模樣,皺了皺眉:“你看著不像是個武者,有點油滑。”


    但他馬上釋然一笑:“不過,剛剛你那一刀,我看出了裏麵的殺氣,你這油滑的外皮下麵,藏著一個殺胚,倒也有趣,那我就直說了,現(xiàn)在的東海,和神朝的關(guān)係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雖然表麵上有所摩擦,但打來打去,生意還是要做的,大家也不可能真的翻臉,所以真龍肆無忌憚的在神都行走,倒也沒什麼問題。”


    “所以,表麵上,真龍不會帶來什麼影響,反而會提升你的身價,顯得你人脈廣,關(guān)係深,都是好處,沒有壞處。”


    高見沒說話,繼續(xù)聽著對方的話。


    “隻是……真龍在陽京,修行速度會變慢,性情會發(fā)生一些改變,具體原因,你恐怕需要去調(diào)查一下禮部的事情!鄙n海如此說道。


    這話一說,高見的表情有些蛋疼。


    怪不得對方說話之前要疊甲。


    這種話,確實算得上是‘交淺言深’‘多嘴’。


    不是,這是挑撥高見和禮部的關(guān)係?是在指責(zé)禮部會對丹砂不利?


    高見信還是不信?


    信了,那蒼海能信嗎?第一次見麵的人,就說這種屁話,拿什麼去信?而且為了這種話,就真的去提防甚至調(diào)查禮部?不要成本的嗎?


    而選擇不信,蒼海這邊關(guān)係又怎麼處?人家也有話說啊,學(xué)長好心好意提醒你,你卻當耳旁風(fēng),人家以後有這種消息,那肯定就不告訴你了。


    兩邊堵。


    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就連迴答都不好迴答,真真是‘交淺言深’的典範,純粹是把高見往兩頭難的方向逼。


    看見高見有些微妙的神色,蒼海自然也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尷尬,於是撓了撓頭,笑笑,說道:“不用放在心上,就當我沒說,那既然你說你找得到路,我就先走了,過幾日,太學(xué)見,我這幾天一直都會等你們?nèi)蟮!?br />

    蒼海語罷,身下的琉璃巨骸開始挪動。


    高見於是跳下,迴到了客棧的浮空廊道上,說道:“那學(xué)長慢走,我就不送了。”


    “別送!我先走了!到了太學(xué),報我名字就是!”蒼海說著,琉璃巨骸一路橫衝直撞,擠開了其他建築物,大搖大擺的去了。


    這做派,不愧是‘終極的特權(quán)階級’。


    而高見在目送對方離去之後,迴頭看了一眼客棧的房間。


    在那裏,丹砂顯然已經(jīng)被吵醒了,在琉璃巨骸動手時,她就已經(jīng)被驚醒,然後悄悄趴在窗縫看高見。


    窗縫裏,丹砂以一種和高見一樣微妙的眼神,和高見對視。


    顯然,她也聽見了那些話。


    這些話對她來說……一樣尷尬。


    要咋處理呢?信不信呢?信了,丹砂要離開陽京?還是說和禮部作對,甚至是去調(diào)查禮部?


    不信,那萬一真出事了咋辦?


    對高見來說,不信隻是和學(xué)長關(guān)係不好,對丹砂來說,不信可是要冒風(fēng)險的……


    這學(xué)長,真是一來就給高見出了個大難題。


    但也沒辦法,也不好去怪對方什麼的,或許對方真就是一片好心。


    於是,高見歎了口氣。


    他又看了看旁邊跪著的許多人。


    “都起來吧!


    留下這麼一句話,高見知道自己不能在廊道裏待了,於是主動迴到了房間裏。


    剛剛迴去,就看見丹砂在裏麵,幽幽的眼神看著她,那雙漂亮的金色瞳仁眨巴著,顯然是在詢問高見的意見。


    高見翻了個白眼。


    他能有什麼意見?沒有意見!


    等明天再看吧!


    “先在陽京待一段時間吧,我們的線索太少了,無從判斷真假,過幾日,熟悉熟悉,看看具體的情況,就知道該怎麼應(yīng)對了。”高見攤手說道。


    “嗯,我信你。”丹砂點了點頭,然後又趴下去睡覺了。


    隻是,看著對方的後背,高見能夠感覺到。


    她在害怕。


    真是,沒安全感的小姑娘。


    但也不好說什麼,畢竟她是死過一次的,自然是知道危險的,正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嘛。


    這時候放著她不管也不太好。


    所以高見主動走了過去,坐在了她的窗邊,拍了拍她的肩膀。


    丹砂於是在床上轉(zhuǎn)了過來,躺在被窩裏,大眼睛看著高見。


    其實她沒有眨眼睛,也沒有哭什麼的,就隻是轉(zhuǎn)過來看著高見而已,但那雙眼睛確實隻要睜開就會出現(xiàn)‘撲閃撲閃’的感覺。


    “不用擔(dān)心,靖江君不是都沒說什麼嗎?你來神都他肯定是知道的,神都有什麼問題,他估計也有所耳聞,他都沒和你說這些,想來應(yīng)該是沒什麼問題的!备咭娙绱苏f道。


    丹砂聽了這話,似乎是有些心安了下來,表情明顯沒有那麼緊張了。


    “再說了,不還有我嗎?放心吧,我一直看著你的,有事情我肯定會發(fā)現(xiàn)的!备咭娕牧伺乃募绨颍绱苏f道。


    隨著高見這句話,丹砂看向他,問了一句:“真的嗎?你保證!


    “我保證。”


    “那我可要一直跟著你了……不然我離開你的視線,我怕會出事!


    “那就跟著唄。”


    “好,這可是你答應(yīng)的!


    “嗯,那我先睡了。”


    高見起身。


    丹砂也跟著起身。


    “嗯?”高見迴頭。


    等等——


    這也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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