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那小廝微笑點頭,不知為何,竟對此人生出許些好感。
但又總感覺哪裏怪怪的,說不上來。
小廝遵照吩咐趕緊緊閉府門,還左右排查一番,才鬆了口氣,安然迴屋。
今晚能睡個好覺了。
而劉博遠所在的偏房中。
一道道不可描述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傳來。
劉博遠小妾蘇氏乃城內最為矚目的明豔美婦,顛鸞倒鳳的功夫據說一絕。
郡守大人功高勞苦,可惜生不逢時。
被親王派至梵音城坐鎮(zhèn),又被城內多方勢力攪得疲憊不堪。
終於在許玄鈞的吩咐下躲進私府。
便迫不及待地派人把她請來。
原本許玄鈞的安排可謂密不透風,便是明樁潛藏在城內,也很難查到私府的具體位置。
隻可惜,蘇氏直接將這一切敗露,落入樁子眼中。
那是在劍災將那些明樁斬殺的前一天。
“真是想死我了,都說明裏暗裏全是危險,依我看現在哪還有什麼危險?”
劉博遠不辭辛勞,卻是依舊口中念念有話。
這幾天可把他嚇得不輕。
那封秘信交出去之後,至今都沒有迴信。
他完全摸不準那些暗勢力的態(tài)度。
不過許公子跟他說過。
該吃吃,該喝喝,該享受就享受。
隻可惜,他隻聽了對方說出口的話,卻沒聽那些隱藏在心裏的話。
城內死了人,上頭追查,必然以他為首,誅連九族。
但就算城內不死人……
最先死的也會是他!
做官實在不容易,兩頭都無法得罪,稍有不慎,那真是會下地獄的。
“老爺,您別太剛強,小心身子骨!”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本官這輩子最大的功勞,不是上請?zhí)熳樱伦嗝裆!?br />
“是娶了你這個禍國殃民的小妖精……”
這時。
從屏風後走出來的白玉粥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很是愧疚道:“在下見禮。”
榻上二人起了本能反應,先是一愣。
隨即蘇氏的刺耳的尖叫聲便響徹屋內。
劉博遠連忙把被子裹緊,大聲怒喝:“你確實無禮!哪路的賊子竟敢擅闖本官私宅?罪無可赦!”
最關鍵的是,他雄風突然不複存在了。
白玉粥簡單迴答,旋即又問:“在下暗影衛(wèi)白玉粥,劉大人,請問從茶肆帶來,被請入您府上的那個丫頭現在身在何處?”
“你特麼!”
劉博遠還想再罵。
豁然間整個人汗毛倒豎,震驚地看著對方:“暗,暗影衛(wèi)……”
“不對,應該還在這座私府裏。”
白玉粥報上名諱後,仍舊沒理會劉博遠的態(tài)度。
對方已經連忙滾下了床,跪在他麵前。
“難道……”
白玉粥四下掃了一眼這座私間,屏風將主堂的一切隔斷在外,三張桌,七把椅,兩座博古架。
藏不了人。
床底?
也沒有。
斜靠在牆上的一座密封的黃花梨櫃……
白玉粥瞬間露出了然的神色,驚訝道:“許公子,那雅苑中的人,不是你?”
劉博遠已經被嚇冒了,一個莫名其妙的人進來說自己是暗影衛(wèi),又說自己叫白玉粥。
白玉粥是當朝通緝犯。
暗影衛(wèi)是炎武帝親設的暗查司。
這兩個身份怎麼會混淆在一起?
而且他剛剛說什麼?許公子?
許公子也在這個屋子裏?
那豈不是?
櫃子門開了,一個俏生生的小丫頭蒙著眼睛走了出來,繼續(xù)摸瞎往前走。
許玄鈞咳嗽了兩聲,也從裏麵走了出來。
“劉大人,你這櫃子該擦了!”許玄鈞滿臉嫌棄道。
“這……”
無論是劉博遠還是蘇氏,此時已經被震驚的無以複加。
白玉粥仔細端詳著許玄鈞其人,暗暗一歎。
再不是之前見過的那個有些血性的紈絝爺了。
其身上的雄渾氣勢,內斂暗藏,現在不得不正眼看待。
白玉粥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今夜會來殺他?”
許玄鈞道:“哪天都殺都無所謂,反正我一直會窩在這兒。”
白玉粥道:“為什麼把丫頭也藏在櫃子裏?還戴著眼罩?”
許玄鈞看了一眼巧兒,說道:“她隻有在我眼皮子底下才安全,至於為什麼會戴著眼罩……你心裏沒點逼數?”
白玉粥道:“為什麼要派人殺那麼多明樁?”
許玄鈞不假思索道:“私人恩怨。”
“還真是?”
白玉粥驚訝不已。
啪嗒——!
這座房間突然燈滅陷入一片黑暗。
咻咻咻——!
無數條絲線驟然破窗而入,直取劉博遠咽喉。
“許公子,看在本官請您無償觀戲的份上,救我啊!!”劉郡守喊聲撕心裂肺。
但已經晚了。
因為巧兒身前,突然多出一道從地下幻化而出的身影。
不死蠱伸臂一撈,欲將小丫頭抱入懷中。
白玉粥聲音響起:“你對自己足夠自信,且讓我見識見識。”
嗤——!
“啊!”
這時,黑暗的房間中又傳來了不死蠱的慘叫。
巧兒身上的神級軟蝟甲,彈開了不死蠱的掌力,尖銳入骨。
“見識到了?”許玄鈞一伸手。
一柄蘊著璀璨光輝的金刀,飛旋起來,突然間照亮四周。
一道道鋒銳的刀氣斬向那些密不透風的絲線,甚至直接將附著在上麵的眼球全部斬落!
一截房梁瞬間塌了。
從上麵墜下一人,十分狼狽。
胖老者霧將低聲喊了一句:“白大人,他刀氣太強!”
“吼!”
而不死蠱則直接口發(fā)不似人的野獸般吼聲,化作一道有形音波,宛若大罩,蓋在許玄鈞頭頂。
“音蠱?”
“這是煉神法門?”
許玄鈞喃喃說道,卻是冷笑一聲,伸出拇指,中指和食指,搭在太陽穴上。
猛地將自身神魂一震。
咚咚——!
一尊立地金剛法相,在許玄鈞識海中頂天立地,周身披滿佛光。
轟——!
兩大煉神高手第一次以絕學相遇,釋放出來的神魂波動,都家險些將這座房直接掀翻。
不死蠱被震得口吐鮮血,兩眼也滴下了兩行血淚。
房間又突然起了大霧,瞬間包圍這方圓之地。
景物不可見。
可是,大霧剛起,許玄鈞便施展北冥神功,氣血真氣鼓蕩而出,將大霧震散。
而緊接著再次被震翻出去的,是霧將。
這些霧氣也是由他的氣血所化,連通本命根基。
北冥神功冰火之效極高,備受焚煎和嚴寒侵蝕,讓他有些苦不堪言。
白玉粥一直沒動。
他在盯著許玄鈞所施展的武學路數。
不得不說,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但於他而言,也並非毫無破綻。
白玉粥一步踏出,同時分出三道身影。
許玄鈞手握金刀,直接朝其中兩道直接斬下!
這次交手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
這也說明,白玉粥也是一名大宗師!
唰唰——!
這兩道身影同時消散。
而真正的白玉粥,已經蹲在劉博遠麵前,伸出手死死捏住對方的脖子。
劉博遠眼球凸起,喉嚨被掐的青紫起來,感到了濃烈的窒息。
他雙眼絕望地看著對方。
但老半天了。
卻一直沒死……
這位郡守大人突然恢複正常表情,看著白玉粥和他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奇怪地說道:“誒?你在掐我嗎?”
“這……”
白玉粥眼神已經變了。
因為還有一隻手,此時正死死的抓著他的手!
冰冷的觸感,沉重的威壓。
這正是一個昂藏高大的身影正蹲在自己身邊,正握著自己的手。
誰也沒發(fā)現他是何時闖進來的。
“你是?”
白玉粥看不清此人長相,驚聲問道。
許玄鈞一掌再度將不死蠱擊飛,這才看了他們一眼,說道:“你要小心了,這尊傀,比劍災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