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泰康城上一片安靜。
這裏的氣氛與城下萬軍攻殺而來的場麵形成了鮮明對比。
但卻沒有人敢開口打擾老將軍,他們清楚意識到,此戰的希望必須寄托在老爺子身上。
時間一秒秒地過去,許蒼決一直沒有開口。
他現在要想的是如何將戰爭的傷亡降至最低,畢竟打肯定是打不過。
“可以了……”
許蒼決眉心忽然一跳,想到了某種應對的方法,這時,站在他身邊的薛老太君也突然開口道:
“許大哥,百裏羊闕不作攻城準備,讓鐵騎提矛來衝,是出於什麼目的?”
很多人心底都有這個疑惑。
按理說,投石車也好,攻城車也罷,最先擺開陣勢的應當是此類兵種。
秦疆鐵騎衝鋒的態勢的確唬人,但此刻守城的軍士們龜縮不出,隻有數千羅剎兵在城底下布防。
對方究竟想幹什麼?
“秦疆最強的不是鐵騎,而是靈道兵家,他們用長矛可以摧城,不要把他們與咱們混為一談。”許蒼決淡聲說道。
聞言,眾將無不膽寒。
用長矛摧城,那得需要多強的攻擊力才行?
“報!”一名虎賁營的士兵匆匆登上城頭,來見許老爺子,“侯爺,火油和焚焰都已經準備就緒!”
納蘭青衣明眸一亮,“許爺爺打算以火攻破敵?”
眾人這才恍然,皆是暗暗稱是。秦疆鐵騎皆是重甲在身,無論是士卒還是戰馬,都被銀黑色玄鐵甲胄包裹的嚴嚴實實。
以力打力的方式顯然不可行,那火攻自然是最好的防禦策略。
早在秦疆鐵騎聚集而來之初,許蒼決就已經命人準備火攻的東西。
但此時,老爺子並無欣喜,隻是搖頭道,“阻止不了他們,為今之計,先要試探出對方的靈道兵家究竟是什麼進攻方式。”
“青衣,羅剎兵要先打頭陣,此刻正是需要牠們的時候。”
眾人又是恍然,不覺暗歎侯爺高瞻遠矚。
羅剎兵不能輕易放入城,生怕嗜血殺人無度,危害己方。
但又不能脫離納蘭青衣的掌控。
所以老爺子先一步確認,讓牠們在城下堅守,以防不測。果然,現在派上了大用場。
“羅剎兵出土,是他犯下的一個錯誤,讓牠們替那人將功贖過。”納蘭青衣堅定道。
“副帥,您沒事吧。”
幾人交流之際,淩家將士發現淩嬋語情況有些不對,他們這位副帥已經被嚇得魂不守舍,甚至都站不穩。
“你們,在城南備馬,若有變故,就趕緊……”
淩嬋語臉色蒼白,低聲吩咐幾人,話已經說不利索。
淩家將士們麵麵相覷,都覺得十分丟臉。
作為淩家將門之後,強敵來襲,第一時間想的不是出戰守城,卻是棄城不顧……
許蒼決等人自然也聽到了淩嬋語的話,卻毫無反應。
對他們而言,從來沒將希望寄托於淩嬋語身上,對方退也好,戰也罷,都動搖不了他們誓死捍衛城中百姓的決心。
虎賁營的士卒們接連登上城頭,肩扛沉重的火油桶,手抱薪木,還有虎賁營特製的焚焰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