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以東方人的欣賞水平看,肯.修斯很帥。
一米八幾的身高修長挺拔,金黃色的頭發在陽光下閃著金輝,五官精致,眼神炯炯有神。如果不是他身上的香水味道太濃鬱,如果不是他眼神中的歧視之意,很容易讓人有好感。
以前,宋曉丹並不反感這位熱心的學長,無論怎麼說,肯.修斯都在學校幫過她一些忙。
但現在,宋曉丹很討厭這個人。
那雙藍色眼睛望著沈建南,骨子裏全是濃濃的歧視和鄙夷神色,讓人特別厭惡。
你憑什麼鄙視我的男人。
宋曉丹在心裏罵著,但宋家家教一直很好,她隻能努力克製著。
一瞬間,宋曉丹做出了決定。
她更加用力挽著沈建南的胳膊,眼睛盯著肯.修斯,一字一句道。
“修斯學長,謝謝你在學校裏幫過我。但我一直告訴過你,我有男朋友的,我也很愛他。現在,他來了。我想你介紹下,他就是我的男朋友,也是我將來的丈夫。如果之前有什麼讓你誤會的地方,我在這裏說聲抱歉。”
沒有任何推搡或者遮掩含糊,宋曉丹的迴應剛烈至極。
剛烈到,沈建南心裏很是慚愧,剛烈到,沈建南覺得自己真不是個東西,但一種深深的驕傲和滿足又同時湧起。
可是,對於肯.修斯來說,宋曉丹的剛烈迴應,無疑是一種天大的羞辱。
一個最低等的黃種人,居然搶走了他看中的女人,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如果被朋友知道,他的臉還望哪裏放。
憤怒、妒忌、恨和屈辱交織在一起。
肯.修斯英俊的五官瞬間扭曲。
他想不顧一切將沈建南的笑臉給砸爛,但他不能。作為情場老手,他很清楚,在一個女人麵前跟情敵使用暴力,那隻是一種無能的證明。
該死的女人。
等我將你靈魂身軀都玩弄一遍,再讓你嚐嚐今天羞辱我的代價。
很快,肯.修斯冷靜了下來。
既然是宋曉丹的男朋友,那肯定也是華人。
廉價的襯衫連牌子都沒有,腳上的皮鞋一看就不是高檔貨,哼,果然是窮鬼。
不得不說,理智的肯.修斯洞察力是敏銳的,一眼就看出來沈建南身上的私人定製行頭沒有牌子。
這份理智和敏銳,很少人在發怒的時候還能做到。
從兜裏掏出一隻帶有gi字樣的真皮錢包,肯.修斯揚起手露出手腕上的百達翡麗手柄,隨手抓了一疊美元,約莫三十多張的樣子,居高臨下望著沈建南,一把摔在了他臉上。
“嘿,窮鬼。拿著這些錢,給我離開曉丹遠遠的,你這種人不配做她的男朋友。她的美麗,不是你能玷汙的。”
歧視。
毫不掩飾的歧視,印入骨子裏的歧視。
沈建南被砸的有些懵逼。
兩輩子加起來,還沒有遇到肯.修斯這麼囂張的家夥,後來的美國遍地韭菜,能說上話的哪個不是跟孫子一樣。
要不是自己太浪遭到了各方不滿引來被人政治調查,誰特麼敢這麼拿錢砸他。
任由臉上的鈔票一張張掉在了地上,沈建南不動聲色朝背後打了一個手勢,裝逼這種事,誰特麼還不會。
飛的越高,摔的就越狠。
鼻尖,尚有美元的油墨味道。
隨著鈔票飛舞,地麵鋪滿了花花綠綠的美元。
難怪聽說曰本人在美國喜歡拿錢砸人,這招果然是簡單粗暴啊。
從未有一刻,沈建南覺得曰本人其實挺可愛的,帶著一大群保鏢招搖過市揮灑美元,來美國裝逼這種事,曰本人也算是開啟了先河。
這招,真不錯。
“曉丹。我是愛你的。請你接受我的愛,可以麼?”
如同一個勝利者,肯.修斯看都不去看似乎被砸懵了的沈建南,深情款款注視著宋曉丹,獻出了一直捧在手裏的玫瑰花。
一大捧玫瑰,紅的讓人刺目。
在玫瑰映照下,宋曉丹白皙的臉上全是紅暈之色,杏仁般的眼睛也在往外噴著怒火。
沈建南何其敏感,因為家境不好,心裏一直自卑,遭到這樣的羞辱那會給他帶來多大的傷害。氣急攻心下,宋曉丹忘記了平日裏的素養,咬牙切齒瞪著肯.修斯,拉開了身上背著的布包。
肯.修斯感覺不對勁了。
然後,傻眼了。
在宋曉丹拉開身上有些破舊的布包,肯.修斯整個人都呆了。
錢。
全是錢。
宋曉丹的布包裏,一些課本下麵全是美元。
多少?
沒人知道。
沈建南倒是沒什麼意外。
宋君可是義興公司亞太地區的總經理,他的女兒,身上沒錢才見鬼了。
但沈建南也沒想到,一向溫柔至極的宋曉丹生氣起來反應這麼距離。
這特麼,是要拿錢砸人啊。
思維閃爍何其之快,肯.修斯還沒做出反應,宋曉丹抓著一遝厚厚的美元,全部砸在了他英俊的臉上。
肯.修斯被徹底砸懵了。
他完全沒想到宋曉丹身上會有這麼多錢,也根本沒想到一向淑女的宋曉丹會如此暴力。
看都懶得去看讓人惡心的肯.修斯,宋曉丹霸氣絕倫抓起沈建南的胳膊,直奔宿舍樓放下。
“修斯學長。這些錢,算是感謝你在這半年裏對我的幫助。請收好!”
話,依然很客氣。
但語氣,一點都不客氣。
被宋曉丹牽著手,沈建南眼睛都笑的瞇在了一起。不虧是那個敢主動將他推到的女人,真是讓人愛死了。
樓道裏。
霸氣絕倫的宋曉丹瞬間又成了嬌柔不堪的弱女子,望著臉上沒有任何反應的沈建南,她幾次張了張嘴,才開口道。ъimiioμ
“建南。別生氣。這些老外一直看不起咱們。別跟這種垃圾一般見識。”
噗嗤!
沈建南再也憋不住了。
一把將宋曉丹抱起來狠狠按到了牆上,大嘴一張,直接就印上了那雙櫻紅的唇瓣。
太突然了,宋曉丹一直在擔心沈建南那顆敏感的心受到嚴重傷害,哪想到沈建南會突然襲擊,杏眼睜著,茫然望著近在眼前的那雙眼睛。
很快,宋曉丹更茫然了。
在強烈的荷爾蒙刺激下,她不由自主抱住了沈建南的腦袋,以最熱烈的反應迴應著。
良久,貼在一起的兩人才分開。
宋曉丹潔白的臉上,全是醉紅之色,癡癡望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
“寶貝。我真是愛死你了。”
終於,宋曉丹迴過神,輕輕撫摸著沈建南的腦袋,疑惑道。
“你不生氣?”
沈建南含笑不語,再次把腦袋湊了上去。
不久,兩人再次分開。
沈建南戲謔望著像是喝醉了的宋曉丹,晃了晃左手腕上倍襯衣遮蓋的手表。純金的表鏈反射著金黃色光線,碧綠色的翡翠,讓人看上一眼就感覺春意盎然。
一瞬間,宋曉丹什麼都明白了。
以她的眼光,又怎麼會不知道沈建南手腕上的手表得多少錢。
所以,沈建南麻煩了。
“你哪裏來的錢?”
“是不是有別的女人了。”
“是不是她們給你的。”
“不許笑。你給我說實話。”
“不然你哪裏來的錢買這麼貴的表。”
“......”
嬌憨起來的宋曉丹真是要把人迷死了,沈建南再也無法控製,一個合抱,將她嬌小的身體端了起來。
終於,世界安靜了。
宋曉丹像是突然失去了骨頭般,趴伏在沈建南身上,任由他抱著一步一步往樓上走著。
“寶貝。我想喝你做的羊肉湯了。”
“......”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