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典禮進行的很順利。
沈建南這廝一番聲色並茂慷慨激昂的演講將氣氛推向高潮,唐解放三句兩句再做最後定義,可以算是盡善盡美。
華海大學,校長室。
唐解放親自擺弄著茶具搗鼓著茶水,一同入座的還有沈建南以及一名中年人,深灰色中山裝,留著寸頭,坐姿就像是一塊磐石,剛直而又圓滑。
“小沈。這位是沈處長,和你算是本家。沈處長,這位就是小沈老師。”
沈處長。
能夠跟唐解放平起平坐的處長,還沒有名字,這就很有意思了。
沈建南笑了笑,眼裏閃爍著異樣色彩,朝沈處長微笑點點頭,算是見禮。
沈處長也沒有什麼倨傲之色,臉上掛著爽朗笑容。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勝舊人。援朝以前跟我是戰友,為人我很清楚,小沈這片淳淳之心,你更勝乃師啊。沈某佩服。”
好複雜的關係。
沈建南自知言多必失,不敢接腔,笑著應道。
“沈某羞慚。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哈哈!”
“......”
兩個沈某,引得三人都是哈哈笑著,氣氛相當融洽。
“保險,它本質是上算是風險轉嫁的一種方式,從美國和霓虹保險發展曆史上看,保險業是隨著經濟發展而同步發展的,經濟環境越好越穩定,保險業的發展就越迅速。”
“以保險的本質來說,它的經營風險相當低,收取的保費都是現金流,光是這一點就能夠超越銀行業。”
“日本投保率為百分之六百,人均六保單;美國投保率為百分之五百,人均五份保單;我們國內的保險業務,現在還處於最原始的發展階段,人均連百分之零點一的報單額度都沒有,但這也,,aia還能賺走年上億保費,以我們國內的人口基數,這個前景堪稱恐怖......”
喝茶,是喝茶。
但喝茶,肯定不是喝茶。
像沈處長這種人,又怎麼可能真的是來唐解放這裏喝茶。
明顯,是對華海名下成立校企的最後一次考驗,也是對沈建南的一次檢驗。
沈建南很清楚這點,拿著茶杯,侃侃而談,訴說著保險業的未來發展,講述著國外資本和國內資本的博弈處境。
不久,沈建南話告一段落。
唐解放和沈處長對視了一眼,談到了華海保險的股權問題。
重頭戲來了。
按照國內法律規定,外資在保險業持股比例不能高於百分之四十九,如果合資的情況,華夏方麵持股必須大於等於百分之五十一。
“學校這邊,出資八百萬美元,第一資本出資一千萬美元,我個人,出資兩百萬美元。兩位看,以這個出資額配股怎麼樣?”
“......”
唐解放和沈處長兩人不由再次對視一眼。
這家夥是早有準備啊!
可偏偏,誰也不好反駁什麼。拿人的手軟,收了人家一千萬美元,明知道這就是一個障眼法的股權交換,也得認了。
“校長,小沈老師。你們繼續聊,我這次過來就是順便,現在得迴帝都述職。就不打擾你們了。”
“沈處長慢走。”
“不用送,下次有機會再見。”
“......”
沈處長起身告辭,屋內就剩下了唐解放和沈建南,兩人對視了一眼,唐解放開口了。
“對......”
“我明白。校長,我真的很理解。這樣,已經很好了。我能夠跟公司交代,您也能夠跟自己良心跟上麵交代。何樂而不為。”
“建南啊,這次我要替學校謝謝你。”
“我們膚色相同,血脈相同,生來命運就相連,有什麼好謝的。”
“......”
像華海大學這種學校,權柄雖然不大,但地位何其崇高。
有學校插入,很快,華海保險就在申城注冊了下來。
華海保險股份有限公司,華海大學出資四千萬萬加辦公場所,持股百分之四十,第一資本出資五千萬持股百分之四十,沈建南出資一千萬,占總股本百分之二十。
保險公司的牌照也很順利,僅僅兩天時間,帝都方麵就傳來了批複消息。
9月25號、八月初九。
宜嫁娶、宜開業,宜搬遷,忌下葬。
複興路靠黃浦江地段的一棟大廈,盛大的開業典禮正在舉行。
到場的有華海大學校長唐解放,有申城各級來捧場的行政人員,還有第一資本的部門團隊。
盛大的排場引得圍觀者一陣陣側目。
劈裏啪啦——
隨著鞭炮在門外響起,黑色濃煙伴隨著硫磺氣息蒸騰,帶來了喜慶的味道。
鞭炮煙花的硝煙逐漸散盡。
終於,煙塵散盡。
沈建南在一行人歡送下,上了一輛汽車。
夜幕,緩緩沉入大地。
蓬萊公園一棟別墅公寓。
黃紅相間的地盤鋪滿整個客廳,中央掛著一盞巨大有無數小燈組合成的的琉璃罩燈,多盞燈泡亮著折射出明亮而又柔和的光線,將原本奢華的室內照的明媚而又旖旎。
琉璃燈下,四張黑色的皮質沙發圍繞在一起。
沈憶梅整個人臥在沙發裏,如雪的肌膚被沙發襯托的更加白皙,烏黑的長發披散在四周,晶瑩的眸子中全是濃濃的崇拜和愛慕之意。
“哥哥...”
“嗯!”
“你好厲害。”
“哈哈!”
沈建南笑著,在沈憶梅的鼻子上刮了下,刮的沈憶梅不由縮了縮身子。
但眸子中,卻依然是毫不躲閃的崇拜和愛意。
在學校開學典禮上發言,捐出一千萬美元給學校,慷慨激昂的演講詞讓人心神澎湃。
學校現在討論最多的話題就是沈建南的過往和人生經曆,很多人更是將沈建南當做了人生目標,充滿向往和尊敬。
這是何等的榮耀。
每次聽到同學們議論,沈憶梅都想大聲告訴同學,那是她的哥哥。每次聽到人們提到沈建南三個字,她都有一種深深的驕傲和滿足。
但是她不能。
她隻能將這個秘密埋在心裏,獨自去承受著那種甜蜜和衝擊。
良久,沈建南將沈憶梅翻沈抱在懷裏,任由這個小丫頭自己在那裏傻樂,抓起電話,按下幾個號碼,沒過多久,聽筒中傳出了盧新月慵懶的聲音。
“大半夜的,你不睡覺,還不讓人睡覺了。”
“新月寶貝。有沒有想我啊。”
“整天油嘴滑舌,去跟你寶貝妹妹油嘴滑舌去,我才不吃你這套。”
“嗯”
“哥哥,是不是新月姐姐。”
“嗯”
“你個混蛋,什麼事,趕緊說。你是老爺命,我就是丫鬟命,不讓人睡,我還得睡呢,明天公司還有一堆事。”
“這兩天我就迴去,這邊......”
“嗯”
“......”
砰砰!
“嗯”
沈建南以為是錯覺,夜深人靜,誰特麼這時候來敲門。
砰砰!
又是兩聲敲門聲。
這一次,沈建南聽清楚了。
“新月寶貝,晚安。”
“......”
掛斷電話,給沈憶梅打了個眼色,沈建南穿好衣服過去開了門。
既然唐敦厚能把人放進來,那肯定是沒什麼問題的人。
可是當沈建南開門後,眼神忍不住閃了閃。
門口站著一個女人,一個二十出頭相當漂亮的女生。
麵容精致,齊耳短發,領口微微下切的花格子連衣裙,透著青春豔麗的氣息,腳下一款紅色小皮鞋,包裹著三寸金蓮,讓人感覺到一種妖豔的誘惑。
但問題是他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女生。
被沈建南注視著,門口的女生臉上露出一絲淺笑,輕啟紅唇道。
“沈老師。你好。”
肢體動作和眼神足以暴露一個人的想法。沈建南一瞬間就判斷出他確實不認識這個女人。
“你是......”
“我是外語學院的肖倩,久仰沈老師大名,那天在華海開學典禮聽了您的演講,對沈老師的偉大胸懷深感佩服。一直想跟您深入了解一下。”
“......”
這個死猴子,特麼搞什麼鬼。
沈建南暗自腹誹著。
一個女人,大半夜跑來說佩服他的偉大胸懷,還能不能再假一點。
誘惑,赤裸裸額誘惑。
沈建南的按兵不動讓肖倩有些捉摸不透,她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把弄著身上的連衣裙。也許是因為太緊張,連衣裙因為她的把弄,下墜了許多,露出了片片雪白之色。
“沈老師,您不請我進去坐坐麼?”
光潔的臉上浮起一片嫣紅,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著,自然的羞怯之意,帶來若隱若現的峰巒疊嶂,讓人不禁會有一種憐惜之意。
夜色,總是充滿誘惑。
在夜的襯托下,沈建南低頭掃了一眼誘惑,眸子中全是冰冷的玩味之色。
“你...”
“哥哥。誰啊。”
“......”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