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
我念你老母。
彭三,你給我走著瞧。
何衛東臉色一片血紅,憤憤瞪著彭三,在心裏發著誓,但在那雙烏黑的眸子注視下,還是拿起了桌子上的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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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著賬本上的字,何衛東臉色瞬間漲的通紅,幾番張了嘴,卻不知道該念什麼。
都是英文,數字和字母他都認識,但是當這些組合在一起,他就一個都不認識了。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彭三。你他媽的敢耍我們!大家都過來看看,這混蛋居然弄英文糊弄我們的錢,當我們好欺負啊。”
“什麼?”
有人掃了一眼賬本,發現真的是英文看不懂,騰的一下就炸了。
“彭三,你他媽的這是什麼意思?”
“三哥。你這就過分了吧。一億八千萬港幣,你就想這麼簡單吃下去?不要以為你的後臺硬,我們就怕你了。”
“彭三。雷豆黑香港,你搞搞清楚,不要把我們逼急了。”
“.....”
雖然當初投資第二聯合是迫於雲記展露出來的實力逼不得已,但在場的老大肯拿出幾百萬投資雲記,也都是抱著一起發財的想法,彭三能夠橫掃各大對賭行,這種賺錢水平簡直就是作弊,能夠跟他合作,也不算吃虧。
出來混,誰不是求財的。腦袋掛在褲腰上拚命,還不是為了錢。可是現在,幾張破紙就想把錢給卷走,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13聯、隆興行、鼎福四家財務公司的大佬,齊齊發飆了,一個個瞪著彭三,眼裏全是不善之色。其他財務公司的老大臉色也不是很好看,齊齊注視著彭三,等著他給一個說法。
上百人的視線,壓力何其恐怖。被一雙雙眼睛盯著,雲記方麵的人頓時就感覺到一種巨大的壓力。白毛的精神頓時崩了起來,肌肉也不由收縮到了一起,他邁著大步往前一站,擋在了彭三麵前。
“阿坤。你他媽怎麼跟我三哥說話的。”
“衰狗。你大佬不在,這裏有你說話的份麼?”
“還有肥發,你特碼的把你手給我放下去,再指著我三哥,信不信老子廢了你。”
“白毛。不要以為穿上西裝你就是大佬了。當老子怕你啊。”
“白毛。我跟彭三說話,這裏有你說話的地方麼?”
“彭三。你今天不給我們一個交代,得問問這百十號兄弟答應不答應。”
“......”
亂了,亂的像是雞窩一樣。
白毛這廝不光打架是一把好手,罵娘也是一把好手,大刀闊斧站在彭三麵前,和13聯、隆興行、鼎福、裕升四家公司的人對罵了起來。口水四濺,娘子頻出,你來我往,雙方隻差扔下衣服大幹一場了。
對此,彭三就像是沒事人一樣,抖動著大腿,優哉遊哉抽著雪茄,饒有興趣看著白毛和一幫人罵來罵去。
“老彭。這次我們去檀香山是一個機會。你可以借著這次機會,把第二聯合整成鐵板一塊。”
“誰跳出來,就把他們那份給砍了。相信,其他社團的人一定很樂意。”
“隻要有了一次,以後這第二聯合的所有事,你就是話事人。”
想著沈建南的交代,彭三揚了揚眉毛,不由想到了電影裏的一句話: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論無恥,還是賤男這家夥夠賤啊!
漸漸,彭三有些興趣缺缺了,罵來罵去,根本就沒有人動手,除了又跳出來兩家,也沒有別的公司跳出來搞事了,真不知道是該遺憾,還是該惋惜。
吐出口裏濃鬱的煙霧,彭三收起翹在桌子上的皮鞋,以一種很優雅的姿勢,將雪茄煙頭按滅在了煙灰缸裏。爭吵的一幫人,頓時不爭吵了,誰都知道,彭三這時候動肯定是有話要說。
果然,眾人矚目下,彭三整了整特意換上的新西裝,露出了一個很不好意思的表情。
“各位。真是不好意思,忘了各位沒念過什麼書。”
“彭三,你特麼這是什麼意思?笑話我們沒有文化?”
一看到現場的節奏被彭三無聲控製了,何衛東急急跳出來吼了一聲,眼神也朝著四周亂瞟,希望能夠引起共鳴。
效果,還是有的。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嘛。真有文化,誰特麼出來做古惑仔。
“彭三。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怎麼,看不起我們啊。”
彭三很無奈聳了聳肩,但突然,他的眸子一凝,劃過一道讓人心悸的冷芒。
“衰狗。你忘了我說過,你在我眼裏就是垃圾。”
“你......啊!”
被人當眾罵做垃圾,衰狗臉色一變,雙眼噴著怒火,可還沒等他一句話說出來,彭三就拿起手裏的煙灰缸,直接砸了過去。
精準無誤,直接砸在了衰狗的腦袋上。
在場所有人,都被彭三的狂妄和囂張嚇了一條,猛然想起彭三到底代表著什麼。
“你、你、你、還有你們兩個。垃圾一樣的玩意。”
“.....”
沒有人敢說話,百十號人站在一起,隻剩下沉重的唿吸聲和衰狗的哀嚎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六個武裝到牙齒的人,無聲出現在了彭三背後,那恐怖的氣息,令人汗毛都瞬間豎了起來。
“一幫慫包。”
彭三猶自罵了一句,頓了一下,這貨又指著麵色慘白的何衛東,冷冰冰道:“把賬本給我。”
何衛東敢怒不敢言,隻好將賬本又遞給了彭三。
“去年第三季度,日本市場總利潤,兩千萬港幣。
新加坡市場,淨利潤,三千萬港幣。
第四季度,日本市場總利潤,一億港幣。
新加坡市場,淨利潤,八千萬港幣。
半年度利潤,日本市場合計,一億兩千萬港幣,新加坡市場,一億一千萬港幣。總利潤:兩億三千萬港幣。
今年第一季度。
新加坡市場,淨利潤一億六千萬港幣。
倫敦市場,淨利潤,一億三千萬港幣。
第二季度。
倫敦市場,一億六千萬港幣。
上半年,累計總利潤,四億伍仟萬港幣。
年度總利潤:六億八千萬港幣。
按照當初的協議,歸屬第二聯合的基金淨值為五億四千四百萬。
按照出資比例分紅:
仁和,兩千兩百萬。
鼎盛財務公司:一千八百萬。
興和:兩千六百萬。
......
除了雲記方麵的人,在場所有人都傻眼了。
一億八千萬的總資本,一年時間,成了五億四千萬,整整三倍的淨利潤,這種迴報率,就是打劫,恐怕也沒有這麼賺吧。
念著財務報告上的內容,彭三眼裏劃過一絲譏諷之色。
“本來嘛,我錢已經準備好了,等各位簽字,財務那邊就會把分紅劃入各大公司的賬戶。不過現在嘛,我想,這個時間可能要等等了。現在我宣布,13聯、隆興行、鼎福......裕升六家的分紅,歸屬其他十八家。”
“......”
“有沒有不服的?”
出來混,能沒成炮灰還坐到大佬的,哪裏有真傻子。
何衛東、肥發、衰狗六家,臉色慘白,敢怒不敢言,到現在,他們哪裏還不知道,這次被彭三擺了一道,如果現在他們敢反駁,能不能走出雲記,還是另外一迴事,沒準,不用彭三的人動手,其他十八家,都很樂意幹掉他們。
至於其他十八家,突如其來的驚喜,早已把人樂壞了。
三倍淨利潤。
不用打,不用殺,沒有任何損兵折將,一年時間,投入幾百萬就迴來一兩千萬,這種好事,誰會不服。
當然,不是沒人看出來彭三的借刀殺人排除異己。
可又有什麼關係,誰又會跟錢過不去。
“三哥仗義。”
“多謝三哥。”
“以後三哥的事,就是我盛和的事。”
“我就說嘛,三哥是最仗義的人,怎麼可能貪墨你們那點錢。我火牛在這裏說了,以後雲記的事,就是我青年社的事,誰要是跟三哥過不去,就先問問我青山社答不答應。”
“可不是。我就說三哥是文化人,怎麼會跟咱們一幫大老粗一般見識。各位都給我聽好了,以後誰要是敢再說三哥的不是,別怪兄弟我把你的嘴給封上。”
“......”
從某些方麵來說,彭三做老師,其實挺稱職的。
很多老師,在教育學生的時候,都隻是教訓一頓擺出老師的架子,但對於學生們而言,隻有無聲的反抗和心裏的不服。但如果打一棍子,再給一個甜棗。那結果,就會是另外一個效果。
“賤男。你是沒看見,那幫家夥,比我以前的學生還聽話。我臉都沒黑,一個個就出來站隊了。”
“哈哈。特麼是張家輝,拍著胸口,打著包票,也不擺什麼前輩的資格了。一口一個三哥,叫的我都替他害臊。”
“......”
一架蘇霍伊超級100型飛機,翱翔在萬裏之上的天空,彭三嘚瑟的講述著昨日的昔日種種。
對此,沈建南晃了晃手裏的紅酒,齜牙一笑。
香港黑澀會成員,雖然號稱十萬之眾,但全都是一盤散沙的東西,英國政府培養這些家夥,靠的是政策支持,給的是蠅頭小利,等到這幫家夥習慣了衣來伸手,錢來到手,那還不是第一資本說什麼算什麼。
資本的腐蝕能力,可是那幫家夥絕對無法抵抗的。
“對了賤男,雲記現在這邊.....”
“.....”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