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倫敦。
沈建南端著一杯咖啡站在辦公室玻璃幕牆前俯視著整個倫敦,他一身挺拔西裝站的筆直,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行人和車輛,眼神有些飄忽和深邃浩瀚。
蝴蝶輕輕煽動翅膀,會帶來大洋另一端的氣候改變形成熱帶暴風(fēng)雨,但他不知道,他這隻蝴蝶會為這個世界帶來什麼樣子的改變。
這場從東歐開始的變局,是近代唯一一個能夠扭轉(zhuǎn)乾道變化贏得國運的節(jié)點,雖然已經(jīng)計算過,想比原來的軌跡隻會變得更好,但在一切沒有塵埃落定之前,又如何能夠不緊張和感到壓力。要知道,在這一切的背後可都是一個個陰謀和陽謀所形成的陷阱,萬一他的身份和行為讓流氓兔掉到坑裏,那可就是天大的罪過了。
不過很快,沈建南就啞然失笑。
人畜無害流氓兔可不是白叫的,
打蒙了白頭鷹,約翰牛和高盧雞,在珍寶島狂扇老大哥毛熊的嘴巴子,打的毛熊差點連東歐的腸子都看不住了。論縱橫捭闔、謀略詭計和陰險無恥,四大流氓加起來恐怕都不是流氓兔的對手,他都能看清這其中的乾道變化,流氓兔過去能,現(xiàn)在自然也能,該做的調(diào)整哪裏用他來操心。
拿著咖啡抿了一口,沈建南緩步走到計算機前看了一眼路透社的屏幕。
昏暗的計算機屏幕上閃爍著英國公債、德國馬克、英國英鎊以及美元的走勢圖,密密麻麻的數(shù)字波動,就像是螞蟻般令人眼花繚亂。
公債1992,99.756
英鎊兌換馬克,2.7933
英鎊兌換美元,1.9905
富士100指數(shù),2438.35
巧打了桌子幾下,沈建南將杯子裏的咖啡一飲而盡,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倫敦金融區(qū),國民西敏寺銀行。
尤利婭.西多羅夫微笑著坐在貴賓接待室,對麵坐著國民西敏寺銀行的總裁安東尼.帕丁森。
已經(jīng)五十多歲的帕丁森看著西多羅夫,喉嚨一陣陣蠕動吞咽著口水,眼裏放著光,就像是一隻毫無修養(yǎng)的色鬼。
不過,帕丁森到不是被西多羅夫靠在桌子上能和奶茶的熊貓所誘惑。
財政部和央行已經(jīng)致電了所有銀行,在詢問為什麼市場上會突然冒出這麼多的債券賣出,不巧,卡曼迪投資管理公司正有一筆六億英鎊的國債要出手。
這是巧合?
銀行家從來不相信巧合,帕丁森用屁股都能猜到,令財相諾曼.拉蒙特一度發(fā)怒的債券,很多都是眼前這夥人賣出去的。
“帕丁森總裁。難道你們銀行不接受國債兌換了麼?”
看著安東尼.帕丁森激動的樣子,尤利婭.西多羅夫笑著問道。
這麼大的帽子誰特麼敢?guī)В炼∩B忙做出了職責(zé)操守該做的選擇,這麼大一筆錢,加上格曼之前在銀行借的錢,那就等於是上帝親自駕臨,怎麼可以怠慢。
“尊貴的小姐,請稍等。我們馬上就為你辦理。但我想向您提個建議,如果您這筆資金暫時用不到的話,可以存在我們銀行,我們會給你們最佳的收益。”
“帕丁森先生,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麼?我說的對麼!”
尤利婭.西多羅夫眼神繚繞,語氣繞有深意,安東尼.帕丁森一下子就聽懂了其中的意思,激動的臉上浮現(xiàn)起一絲酒紅色。
果然。
果然是要狙擊英鎊。
鈴鈴鈴——
猝不及防的電弧鈴聲突然響起,尤利婭.西多羅夫拿出諾基亞集團剛送來的定製手機按下了通話鍵。
“寶貝。你那邊怎麼樣了?”
“一切都很順利。”
“那就好。大概資金什麼時候能到賬。”
“帕丁森總裁,我們的業(yè)務(wù)什麼時候能辦好?”
“馬上。馬上就好。”
“謝謝!親愛的,他說馬上就好。”
“寶貝。辛苦你了。”
“你也知道我辛苦啊,那你準(zhǔn)備怎麼犒勞我?”
“火腿炒蛋,加純牛奶。你覺得營養(yǎng)豐富麼?”
“當(dāng)然,不過我要十杯牛奶。”
“你幹脆把牛殺了算了。”
“哈哈......”
“......”
和尤利婭.西多羅夫調(diào)侃了幾句,沈建南掛斷站起身,走進了市場交易部。
一雙雙激動、興奮和狂熱的眼神看了過來,誰都知道,自家老板現(xiàn)在來這裏,肯定是有大事了。
“老板!”
中央交易區(qū),首席交易員威廉急不可耐打了一聲招唿,語氣中包涵的激動、興奮以及緊張,簡直就像是要去強奸路人的鬣狗。
他已經(jīng)感覺到,最後的決戰(zhàn)就要來了。
“西敏國民寺銀行會馬上出手一筆價值六億英鎊的公債,格曼那邊正在和巴萊克銀行商議,相信很快就會得到迴複。威廉,在資金到賬後,我要你今天打垮英格蘭銀行,有沒有問題。”
打垮英格蘭銀行。
哪怕早知道了沈建南的目的,在這最後一刻,威廉還是激動的血液都沸騰起來。
從小生活在香港,他深深知道大不列顛到底有多麼強大,在那些洋人麵前,他甚至連脊背都挺不起來。
可現(xiàn)在,他要親手去打碎大不列顛的主權(quán)信譽,打垮被譽為全世界最強大的中央銀行。
該死的英國佬,老子現(xiàn)在來收利息了。
“保證完成任務(wù)!”
安東尼.帕丁森沒有撒謊,不久,銀行的資金就進入了第一國際資本以及九鼎銀行的賬戶。
威廉像是瘋狗一樣兩眼放光,朝著在場所有交易員吼了起來。
“葛胖、牛尾。你們負(fù)責(zé)即期市場的打壓,一定要讓英格蘭銀行沒有還手的餘地。三堂,你鬆鼠、雞毛,你們?nèi)齻負(fù)責(zé)期貨市場的打壓......”
“陽痿、早謝,你們繼續(xù)針對公債市場。”
“東風(fēng)、紅腫,你們負(fù)責(zé)證券市場。”
“......”
捷利康
隨著威廉的指令下達,在場交易員們用行動做出了最直接的選擇,都是早已磨合許久的團隊,各組分工有條不紊拿著電話或者敲打起鍵盤。
捷利康
“2.7895,賣出六千萬英鎊。”
“2.7820,賣出六千萬英鎊。”
“.......”
“1.9850,賣出六百六十六萬英鎊。”
“1.9650,賣出六百六十六萬英鎊。”
三年公債1992當(dāng)月。
99.855賣出66
99.795賣出66
......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rèn)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rèn)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xì)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rèn)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