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看樣子,美國人並不希望事情告一段落。”
“這是當然,如果換做我是美國人,也會繼續(xù)擴大戰(zhàn)果。”
“比利時現(xiàn)在看起來急眼了,我想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感覺很糟糕。”
“......”
格羅夫納豪斯酒店。
沈建南站在一間總統(tǒng)套房的陽臺上欣賞倫敦城富人區(qū)美景,客廳裏,南博銀行新任總裁米歇爾.尤利爾和九鼎銀行倫敦總裁菲利普.卡賽奧,正在聊著下午從法國和比利時以及貨幣基金組織傳來的消息。
米歇爾.尤利爾的語氣聽起來非常興奮,這位銀行家在說到在法郎上建立空頭頭寸,眼裏冒著光,看上去就像是一隻等到看到肥肉的鬣狗。
很難想象,他曾經(jīng)是在法國興業(yè)銀行供職,出生在巴黎,成長在巴黎,是一個土生土長的法國人。
當然,拋開愛國主義來說,米歇爾.尤利爾的思路很明確,也非常清晰。
打草驚蛇這個成語似乎是個指責的詞,但有時候,打草驚蛇總會讓人看到很多東西。
因為地理位置緣故,比利時和法國經(jīng)濟金融之間的關係非常密切,比利時法郎遭到攻擊,這意味著,國際投機商們除了想要從比利時大撈一筆,還在試探德國人對法國的態(tài)度。
英鎊垮了、比塞塔垮了、裏拉也垮了,如果比利時法郎再垮了,那誰都預料的到,下一個遭受攻擊的將會是瑞士法郎。
一旦這些全部陷入貨幣危機之中,那法國法將會像是群狼環(huán)繞包圍中的一隻高盧雞,無論再怎麼強大,也最終難逃厄運。:筆瞇樓
就像貨幣基金組織說的那樣,投資與歐洲貨幣證券市場的趨同交易總規(guī)模,估摸至少達到了三千億美元。
很明顯,這是一個坑。
一個幾乎是在為貨幣投機做空資本的造勢宣傳,因為全世界都找不到任何個國家的外匯儲備可以達到這個規(guī)模。
英國沒有、法國也同樣沒有。
比利時外交官的發(fā)言來看,他們已經(jīng)急眼了,不然,又豈會說出國際投機者是想要分裂歐洲這種話,誰都知道,比利時是在指桑罵槐。
不是麼?
貨幣基金組織的最大股東可是美國人。
“老板。我們是不是也應該在法郎上建立一筆頭寸?”一直沒有得到沈建南的迴應,米歇爾.尤利爾和菲利普.卡賽奧對視一眼說道。
這一次,沈建南給出了迴應,他轉(zhuǎn)過身走到客廳坐下,拿起桌子上的報紙看了一眼。
《世界報》,法國第二大報紙。
1944年在以戴高樂為首的法國臨時政府授意下,由伯爾·伯夫—梅裏聯(lián)合三十名青年記者在巴黎合資創(chuàng)辦,梅裏擔任社長。該報側(cè)重政治和外交報道,對國際重大事件反映靈敏,分析性的稿件較多。
頭版頭條,是法國財政大臣米歇爾.薩潘的照片,標語:國際投機者令歐洲貨幣陷入了危機之中,他們應該被全部送上斷頭臺。
“你們說,這家夥是不是很想把我送上斷頭臺?”
“......”
米歇爾.尤利爾和菲利普.卡賽奧麵麵相覷,不知道這位年輕到過分的新老板是什麼意思。
“法郎先不著急。我相信法郎一定會崩潰的,但並不是現(xiàn)在。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可以在克朗上建立足夠的頭寸,你們說呢?”
克朗?
能夠分別在法國興業(yè)銀行和瑞士銀行擔任投資管理,米歇爾.尤利爾和菲利普.卡賽奧無疑都是聰明人,瞬間就從沈建南的話裏想到了什麼。
英國已經(jīng)退出了歐洲匯率機製,如果法國再被迫退出歐洲匯率機製,那德國人恐怕就要成為光桿司令了,這對於德國人而言,並不是他們希望看到的事情。
但克朗不同,之前的芬蘭馬克崩潰,為北歐經(jīng)濟帶來了沉重的打擊,雖然瑞典強行加息保護了克朗的價格,但這種加息已經(jīng)對瑞典造成了嚴重的傷害,如果這時候繼續(xù)狙擊瑞典,瑞典人恐怕隻有一條路可以走。
砰砰——
門外傳來兩聲有節(jié)奏的敲門聲,沈建南站起身,一言定音。
“沒有其他意見,那就這麼決定了。在這之後,我會去法國走一趟,為那裏帶去福音,但在這之前,我希望讓瑞典人可以聽到我的聲音。”
“......”
作為倫敦城富人區(qū)的酒店,格羅夫納豪斯酒店享有著很高的地位,喬治亞建築風格和高雅華貴氣派的裝飾風格,很多明星頒獎典禮都會選擇在這裏舉辦。
就連它的總統(tǒng)套房,都是名副其實的總統(tǒng)套房,曾經(jīng)有不少國家首腦到倫敦都會選擇在這裏居住。
頂樓宴會廳,紅色的地毯鋪滿整個大廳,燈光在琉璃罩棱角分明的折射下,散發(fā)著明亮而又柔和的光線。
數(shù)十名西裝革履的專職安保人員,掛著耳麥警惕望著四周,在專職人員的安檢下,陸陸續(xù)續(xù)有人跨入了正廳。
男人,一身價值不菲的行頭,看起來沉穩(wěn)有素;女人,鮮豔而又束身的禮服,展現(xiàn)著令人饞涎欲滴的資本。
有倫敦政界人士,有各大銀行職業(yè)總裁,有上市公司大股東,有集團公司主席,有跨國投資公司高管,甚至還有當紅的一線明星。
彼此笑著、攀談著,歡聲笑語和音樂聲令整個宴會廳氣氛顯得非常熱籠。
但又有誰知道,男人和女人們在攀談交流之時,已經(jīng)傳遞出了無數(shù)個隻有自己才懂的信號,那種深意,很快就令彼此找了理由前後離開。
拐角一出門,兩個剛認識的男女就莫名其妙擁在了一起。
有的,迴到了房間;有的,去到了天臺;甚至有的,走進了洗手間。
突然,放著輕音樂的宴會廳氣氛忽然一滯,隨著氣氛的異樣,一雙雙眼睛朝著正廳門口看了過去。
沈建南到了。
作為最近在歐洲風頭最盛的惡魔,他就像是全身帶著磁性,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一身白色的西裝,穿著這廝身上令他看起來格外優(yōu)雅和年輕,臉上掛著淺笑,在他不緊不慢的步伐下,整個人看起來高大挺拔而又風度翩翩。
如果不是媒體的大肆報道,誰都無法將把歐洲搞到一團糟的魔鬼和他聯(lián)係在一起。
“老天。他看起來比照片上更加年輕。”
“實在難以想象,他居然這麼英俊。”
“我有沒有機會?”
“他會為我的魅力打洞麼?”
“......”
隨著沈建南的到來,在場一些名媛佳麗和當紅女明星,都在心裏打起了小算盤。
惡魔?
那隻是媒體的說法罷了。
這麼帥、這麼年輕而又有錢的男人,就算是惡魔又怎麼樣。
相比於女人們的兩眼放光和美豔不可方物,男人們的表現(xiàn)就要複雜的多。
有人麵露微笑報以含蓄招唿;有人暗自思量,要怎麼才能和這種金融大鱷建立關係;也有人看著身邊精致的女伴,在考慮要不要把她送出去,和這位財神爺交好。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的眼神都帶著善意。
隨著沈建南逐步走入大廳,有的人眼裏幾乎冒著火,恨不得擇人而噬;也有人眼神極其鄙夷,不屑的態(tài)度就像是在看著垃圾。
更有人眼神陰恨至極,似乎在盤算著要怎麼去奚落這個一來就將全場目光吸走的家夥。
同性相斥的緣故?
不知道。
但對於巴林銀行總裁山姆.雷德梅恩來說,並非如此。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