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長辦公室,濱中泰男掛斷前臺打過來的電話,眸子中閃過一絲疑惑和不解之色。
沈建南是誰?
在英國金融界、投機行業,還真特麼沒有人不認識的。搞垮了芬蘭馬克,幹掉了意大利裏拉,弄垮英鎊搶劫了英格蘭銀行。那張天天掛在報紙上的東方麵孔,在整個歐洲投機者心裏,隻差沒幫他頭上再安一隻角了。
濱中泰男怎麼也沒想到,秋山建南就是最近在金融市場如日中天的沈建南。
這種國際投機大鱷,怎麼會來住友?
兩分鍾後,帶著滿心疑惑和懷疑,濱中泰男起身到了公司接待部,在看到沈建南那張臉的時候,心中更是大大疑惑了。
和前臺說的一樣,確實是沈建南。
在報紙上、電視上,濱中泰男已經不記得自己在報紙和電視上看到過幾次那種臉,甚至一次偶然到金絲雀碼頭辦事,還遇到過。
到底是住友商社的首席交易商,震驚過後,濱中泰男不動聲色以曰本獨有的禮儀朝沈建南打起了招唿。
曰本是一個很排外的國家,特別是確定了自己的文化和思想之後,他們並不願意融入任何其他文化之中,哪怕是在國外,真正的曰本人也會盡量保持在曰本的生活方式。
住友商社的會客室顯然就非常曰本化。
木質的地板上看不到任何灰塵,偌大的空間裏僅有的家具隻是一套木質茶幾和兩隻蒲團,其他,再看不到任何外物。
很單調而又簡陋的陳設。
掃過室內的一切,沈建南眸子中閃過一絲少有的欣賞之色。
做投機這行,每天都在常人無法想象的財富中浮浮沉沉,一念天堂一念地獄,來來迴迴的反複洗禮,能夠活下來的家夥要麼極度瘋狂,聲色犬馬無所忌諱;要麼人性淡漠,缺失對生命的敬畏;也或者,目空一切,俯視著蕓蕓眾生。
但從辦公室到會客室的格局和情報中的信息看,濱中泰男這個家夥,走的是另外一個極端。
自律。
自律到簡直像是機械一樣,幾乎到了強迫癥的地步。
二十年如一日,這種人的意誌之堅定,想要找到他的弱點幾乎沒什麼可能。
如果不是了解過濱中泰男這個人,可能誰都不都不會想到,以濱中泰男如今的身份地位,還會繼續保持著這種自律的生活習慣。
一番簡單寒暄客套,雙方在會客室的榻榻米上盤膝坐了下來,早已恭候多時的文秘也連忙跪在一側泡起了茶水。
淡淡的清茶泛著熱情,梟梟煙塵之中,一股淡雅的清香鋪麵而來。
就著茶水,沈建南就像這裏是他的主場一樣,拉開了話頭。
“濱中君是不是很意外!
這是一個令人迴答就會處於被動狀態的話題,但濱中泰男卻沒有辦法不迴答,沈建南身上的氣場太強了,那種氣息,他隻在住友現任會長秋水中富身上感受到過。
“確實非常意外,實在沒想到居然會是沈君。不知閣下駕臨,有什麼指教!
端著茶杯,濱中泰男拘謹而既不失禮數迴道。
很高明的反問。
既拿迴了主場控製權,又不會唐突。
不過沈建南也沒當迴事,住友如果合作,那就合作一次,如果不配合,那就去死好了。
“指教說不上。歐洲經濟衰退已是大勢所趨,北美市場也還處在複蘇周期,曰本的情況我想濱中君也很清楚,全球各大市場的經濟狀況都很糟糕,對於礦產資源的需求勢必會進一步下滑。不知道住友有沒有興趣,趁此拿下更多的市場份額!
“......”
濱中泰男的眸子不由瞇了起來。
沈建南所說的這些事,不久之前他正在考慮。
歐洲貨幣動蕩不安,資本一直在逃離,恐怕有很長一段時間,歐洲的經濟都無法好轉,曰本也是一樣,本土經濟遭到重創,就連住友這種財團都不得擴大在海外的投資規模。
也正是這些綜合原因,國際銅價,最近一直低迷不振,僅僅一個月時間,銅價從兩千五百四十九美元一幹頓下跌到了兩千二百五十三美元。
跌幅,超過了百分之十。
這對於住友金屬工業株式會社來說,無疑不是什麼好的狀況。
為了對衝在現貨上的虧損,濱中泰男不得不加大市場上的空頭頭寸規模,來抵禦銅價下滑給株式會帶來的虧損。
但市場對衝,並不是長久之計。
濱中泰男覺得,如果可以控盤更多銅交易,完全可以兩頭都吃,提高現貨價格株式會控股的各大銅業公司利潤就不會受損,再在期貨市場逼倉市場空頭,建立多頭頭寸,完全可以實現現貨和期貨一起賺錢。
不過,有這個想法,也就是在最近一段時間,濱中泰男從來沒有跟任何人透露過這個想法,就連集團會長秋水中富目前都不知道。
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沈建南的眼神是那麼自信,語氣又是那麼肯定,看上去就像是知道他的目的一樣。
到底在市場經曆過諸多殺機洗禮的,雖然心裏很是震驚,但濱中泰男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異色,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接過了沈建南的話。
“我不是很明白沈君是什麼意思!”
“喔。濱中君難道不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麼,比如說,一些生產成本高的銅業公司因為銅價暴跌而不幸破產!
濱中泰男又不是傻子,哪裏會聽不出來沈建南這話什麼意思。
並不是所有的銅業公司都懂得在金融市場利用期現對衝來規避風險,如果銅價暴跌,一些小型銅業公司必然會因此破產。
而即便是在金融市場進行風險對衝,也是有一定度的,金融市場的成交量放在那裏,但全球現貨銅交易何其龐大,一旦市場暴跌,注冊倉單不足以交割,就會倒逼那些大型但生產成本高的銅業公司破產。
到時候,住友就可以用很低的價格,趁此收購諸多破產倒閉的公司來完成行業洗牌。
砰砰砰——
濱中泰男的心髒不由自主狂跳起來。
盡管他知道,像沈建南這種家夥絕對不會好心來給住友提供什麼建議,而這個誘惑,甚至可能有毒。
“沈君是華夏人吧!”
、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绷制咭拐J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庇陮m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绷制咭股钗豢跉猓拔覀儽仨氁J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