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樓歆苦笑搖了搖頭，因為她至始至終都不相信葉玄觴能這麼輕易愛上一個人。


    先不說別的，她不認為以她的條件，能讓一個活了不知道多久的神動情。


    “葉玄觴，你應該知道，普通人的一生不過數十寒載。”樓歆緩緩開口，“百年可見王朝興衰，千年可見滄海桑田。”


    葉玄觴挑了挑眉，示意樓歆繼續說。


    “我們的一生，於你來說不過是彈指之間。”樓歆說著，抬頭看了看上方，“而你卻不一樣，你在漫長的生命中，看盡世間繁華，人生百態，見過無數次的滄海桑田，這樣的一個人，又怎麼會輕易動情？”


    “那你有沒有想過，就是因為一個活得太久，太孤獨了，所以當一個人闖入這裏，就如同一束光照進黑暗，溫暖了那孤寂萬年的人？”葉玄觴笑吟吟的看著樓歆，隻是那笑意不達眼底。“如此一來，動心也就合情合理了嗎？”


    樓歆搖了搖頭，不讚同著道，“你過一句嗎？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這和我們說的事有什麼關係？”這話之前他未曾聽過，但意思卻不難理解。


    “我們生命短暫，對你而言，就是那朝生暮死浮遊，因為生命短暫，所以我們會沉迷執著於眼前所看到的。”樓歆說著，眼眸微斂，“人生短暫得不能細細去思考自己究竟求什麼？要什麼？忙忙碌碌，一生看不透，沉浸在親情、友情、愛情裏，難以脫身。”


    “我們的一生局限於很小的世界，所能看到的也不過是方寸之間，朝生暮死的菌草不知道黑夜與黎明，春生夏死的蟬，不知道一年有多久，這就是我們的局限。”樓歆笑了笑，“但你不一樣，看盡世事變化，滄海桑田，想來早就已經曆經人世百態，人情冷暖，眼界感悟遠遠比我們要大，不會在執著於小情小愛。”


    漫長的歲月裏，一個人是會感到孤寂，可那些情愛也早已看透，又怎麼那麼輕易就迷餡其中？


    而且葉玄觴能走到如今這地步，他看透的東西遠比她看到要多，若他隻會沉迷愛情，又能如何得天地認可，掌萬千生靈？


    隻不過，如今……


    他迷失了初心……


    “那你就錯了，在遇到你之後，沉淪在男女情愛裏麵無法自拔，我看不透，我執著於愛情。”葉玄觴嘴角微微上揚，聲音輕柔而低沉，好似有萬般柔情傾訴。


    樓歆赫然轉頭看向，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明亮的眼睛，如同黑夜中的璀璨的星星，雙眸之中溢出的柔情，似要將她吞沒。


    她眉頭輕皺，若有所思的看著葉玄觴。


    看到樓歆眼底的拒絕，葉玄觴緩步走到她麵前，虛摟著她道，“不要拒絕我，數萬年來，我一個人孤獨慣了，可你的闖入，似一抹陽光，驅散了黑暗，讓我的人生萌生新的希望。”


    那脆弱而受傷的語氣，聽得任誰都不忍心拒絕。


    樓歆目光一閃，平靜的問道，“我是意外闖入？還是你有意為之？”


    之前她是相信他說的，她是意外闖進來的，也離不開。


    可如今經曆這事後，她不得不懷疑他，她或許就是他找來消遣的。


    他想同她玩一出，不愛蒼生愛佳人，為伊負盡天下人的戲，以此來消磨時光，順帶殺人泄憤！


    葉玄觴身子微微一僵，看著樓歆欲語還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