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聰明了一迴。”少女看著眼瞳族長，又掃過他身邊的兩個人皮畫。


    劇痛之下，少女眼中居然沒有多少驚惶。


    係統看不到人心，也看不到跨兩個大境界後的事物，這就需要蒙損自己足夠機敏。


    “你早就發現我了？”叛變的人皮畫神使，被少女盯得心裏麵發怵，疑問道。


    “我隻是有所懷疑而已。”


    少女的推理很簡單，神殿裏傳授神術時她行動隱秘，卻第一時間東窗事發，能夠這麼快通知眼瞳族長的，隻有可能是神殿中的六位神使。


    掌握的信息太少，少女才暫時沒得選擇，隻能先行蟄伏。不管是眼瞳族長還是族長失蹤後，六個手握大權的人皮畫神使長老，都是她正麵招惹不起的。


    再者說虛與委蛇，和探索這裏收集情報、積蓄力量並不衝突，正是少女所想要做的事情。


    “好了，不要和她廢話了。”都說吃一塹、長一智，眼瞳族長明顯不想給少女翻身的機會。他清楚秒男是一瞬信徒們的精神領袖，他要把少女煉成像族長一樣的傀儡才安心。


    大量的眼瞳，將五位神使團團圍住。


    但剩下的五位神使也不是吃素的，族人接連叛變，不知是不是出於對少女的愧疚，他們大有一副拚命的架勢：“別過來，再靠近我們就自爆了！”


    五個煉虛後期自爆的威力可是很恐怖的。


    眼瞳族長有些頭大，他前麵一通廢話，就是想要對少女一擊致命，因為他對自己無比的自負，已經認定少女絕不是一個能被他掌控的人。


    他看人一向很準，譬如說此刻麵對危機，蒙損全身上下就隻剩下一個脖子。


    少女卻仍然眼眉含笑，身為情報頭子，不管是“他”時、還是“她”時，蒙損永遠都是這副樣子，配合絕美的五官，讓人初看後倍感親切，但實際卻讓人捉摸不透。


    不知道她是在唱空城計，亦或者另有什麼底牌。


    眼瞳族長心中，像這樣不聽話的棋子，就隻有被拋棄甚至除掉！


    麵對壓力，蒙損絲毫不慌。“10、9、8……”她甚至對著眼瞳族長，數起了數來，但實際上少女是在看向隻有她能看見的係統麵板，上麵掛著係統內置的時間。


    “你數數幹什麼。”


    “就是數著玩兒啊，哎呀被你打斷了，又要從頭數，10……”少女嗔怪的看著他。


    “你耍我！殺了她！”


    “別過來！不然我們自爆了！”五位神使大喊。


    麵對這種局勢，隻有少女依然眼神平靜：“哎呀！你們吵什麼，都說了別打斷我了，你看我又不知道數到哪了，算了不想數了3、2、1，biu~！”


    轟隆——！


    像是迴應她。


    一聲刺耳的爆響中，整個世界都在不斷的搖晃，大地像是經曆了一場駭人的地龍翻身，被犁出寬達數裏的巨型裂隙。


    一個恐怖的黑洞在世界的邊緣成型，而充沛無主的信仰之力，化為了爆炸能量。


    是蒙損悄然留在外麵的神像那裏的聾、盲、以及膏三隻傳奇煞鬼，利用少女留下來的神術術式，將神像給直接引爆了。


    處於如此近距離，凡是被爆炸的威力波及到的地方，通通都化作虛無。就連眼前少女她們身處的世界，也被炸開一個無法彌合的大洞。


    爆炸的沉煙衝擊了進來，遮蔽了一切，與此同時還有一個驚天動地的恐怖咆哮聲，根本不是活著的生物能夠發出的，聽到的瞬間，就讓人的後背生出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兇極詭異——圖書館蘇醒了！


    “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一路走來，許許多多的人都想利用少女，但是如果他們真正去深入……嗯，了解過少女這個人後，估計會非常後悔。


    突如其來的爆炸衝擊波，把怪異的眼瞳們掀飛得到處都是，像是在狂風中，隻能無助飄零的柳葉。這處渺小的世界正在崩潰，此刻是毀滅前的大量混亂無序的連鎖反應。


    “死！”眼瞳族長已經恨透了少女，他居然不理會衝擊，隻將感知牢牢鎖定下方，雙眼中放射出奪魄的光芒。讓少女和五名神使的思緒，都像是陷入泥沼一樣，變得遲鈍緩慢。


    這個樣子，即便是少女傳送走了，攻擊也會追蹤過去。將她們打殺了當。


    “休想！照顧好大人！”一位人皮畫神使周身發光，居然不顧自身，迎著眼瞳族長撞了過去。


    “愚蠢。”一個小階位的差距，卻已經如同天斬，眼瞳族長語氣不屑，不過他緊接著就被驚慌所取代，“你不要命了，居然真敢自爆！？”


    “有何懼哉！”神使冷哼，恐怖的爆炸在如此近的距離產生，擾亂了雙方的神念與感知，將少女與眼瞳一族的大軍完全阻隔。


    蒙損抬了抬手，想阻止的話卡在嘴邊，她其實剛想說不用的。她已經通過祭司留下的記載，知道了眼瞳一族的圖書館是怎麼迴事，也知道了上代祭司留下來的一個暗門。


    原本她打算偽裝成眼瞳族長，先是迷惑圖書館，接著在靠得足夠近後，啟動這個暗門。


    雖因為神魂差距無法具體的操控對方，但圖書館也會受到一定的暗示，不攻擊少女的同時，在大範圍上聽從指揮。如此一來，圖書館就會將不設防的眼瞳族長反殺。


    對方一死，剩下的怪異的眼瞳將不足為慮。但既然人皮畫神使已經犧牲了自我，少女也隻能暗歎一聲。


    上麵這麼長一段描述，其實隻發生在瞬息間，就三、四個念頭的事。


    “走！”也就是在這千分之一秒，趕在被爆炸的光波吞沒之前，少女重新感應到外界水印，第一時間就向外閃現。她甚至還有時間，挖了一些這個世界的特有植物作為孑遺。


    “秒男，無論逃到天涯海角，你都會被我找到。”


    身後眼瞳族長的聲音響徹世界，充滿了惡意和憤怒，“到時候我一定要撕碎你。”


    少女用已經恢複的身體，衝對方的方向豎了一個中指。


    蒙損她們，先是出現在房間中，如今房間的頂棚包括四麵牆壁都已經消失，走廊、和藏有古琴的密室都暴露在外，它們在劇烈的抖動——被圖書館給頂了起來。


    這兩個東西。


    前者是圖書館的一部分，後者則布滿了大量的龍屍組織。神像的爆炸哪怕沒有少女主導，也已經無限接近合體級的恐怖當量，看上去對他們的影響居然不是很大。


    在那眼瞳一族、詭異怪誕的建築群之中。


    圖書館這頭體積恐怖的兇詭正在瘋狂的咆哮，摧毀著周圍所能接觸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