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非如此,周兄莫要誤會。”
蘇澤漆微微一笑,神色坦然自若,緩緩說道:“這把劍對我們雙方而言更為公平。
我的碎命劍威力過於霸道,此番不過是一場友好的比試切磋,恐傷及無辜。”
“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
蘇兄,你可得小心應對啊!”
話音未落,隻見周沅笙手臂輕抬,將一支潔白無瑕的玉簫,穩穩地放置於唇邊。
與此同時,站在周沅笙身後的魔衛,也已緊緊握住了手中的武器。
一個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隻待周沅笙一聲令下。
蘇澤漆的目光猶如兩道寒芒,死死地鎖定在周沅笙手中的長簫之上。
雖然之前月如影,所用的是一支玉笛。
但兩者的招式套路,卻是大相徑庭,無本質區別。
就在這時,周沅笙深吸一口氣,體內雄渾的氣息,如同洶湧澎湃的海浪一般湧入空中。
緊接著便是一陣尖銳刺耳的魔音,如潮水般灌入蘇澤漆的耳中。然而,還沒等蘇澤漆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
隻見周沅笙身後的陳電,猛地一揮手臂。
剎那間,一團漆黑如墨、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氣流,如同鬼魅一般,從他寬大的衣袖之中緩緩飛出。
隨著陳電的心念轉動,那黑色氣流,瞬間凝聚成一道道淩厲無比的煞氣。
宛如一條條張牙舞爪的黑龍,攜帶著令人膽寒的威勢。
與周沅笙所發出的魔音相互唿應著,鋪天蓋地地朝著蘇澤漆席卷而去。
此時的蘇澤漆,隻覺得自己的耳膜,好似正遭受著無數根尖銳鋼針的瘋狂穿刺。
蘇澤漆瞳孔泛紅,額上凸起道道青筋,那種劇痛幾乎讓他難以忍受。
盡管周沅笙的魔音,相較於月如影而言,還尚未達到登峰造極之境。
但對於身負靈耳的蘇澤漆來說,卻也無疑是傷害力極強的武器。
周沅笙眼見蘇澤漆臉上,逐漸浮現出痛苦的神色。
不禁心中一喜,那雙原本就細長的眉眼更是微微彎曲起來,嘴角邊流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笑容。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次竟然如此輕而易舉地就擊中了蘇澤漆的軟肋。
驀然間,陳電所釋放出來的魔煞之氣,已然如同一群來自地獄深處的猙獰幽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著他猛撲過來。
它們氣勢洶洶,似乎誓要將蘇澤漆一舉拖入那深不見底、充滿黑暗與絕望的無盡深淵之中。
隻見蘇澤漆緊咬牙關,額頭上青筋暴起。
他強忍著那如潮水般洶湧襲來的劇痛,使出渾身力氣,猛地一揮手中長劍。
剎那間,一道淩厲無比的劍氣,唿嘯而出,猶如閃電劃破夜空一般耀眼奪目。
隻聽得“哢嚓”一聲脆響,那團濃鬱得幾乎化不開的煞氣瞬間被這道劍氣斬得粉碎,化作無數細小的黑色碎片飄散在空中。
瞬息之間,那些剛剛被蘇澤漆劍氣斬碎的煞氣,收到周沅笙吹奏的魔音牽引,迅速地重新凝聚起來。
而站在不遠處的周沅笙,則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他那雙狹長卻又透著幾分詭異的眼眸,緊緊盯著正在重新匯聚的煞氣,手指輕輕撥動著手中的玉簫。
待煞氣再次凝聚,周沅笙突然停下吹奏,高聲喝道:“夏雨,雨來,呂花,寒冰!”
聽到命令後,夏雨和呂花齊聲應道:“遵命!”
話音未落,夏雨身形一閃,如同一隻輕盈的飛燕般飛身躍起。
與此同時,他右手一揚,一張閃爍著黃色光芒的符咒便出現在掌心之中。
夏雨口中念念有詞,語速極快,仿佛在念誦一段古老而神秘的咒語。
隨著他的吟誦之聲越來越響亮,原本星月璀璨的夜空,突然間變得陰沉下來,一團團厚重的烏雲開始迅速聚集在一起。
剎那間,一陣狂風大作,吹得周圍樹木沙沙作響。
緊接著,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打在蘭若寺青瓦之上,濺起一朵朵水花。
而就在這時,呂花淩空飛起。隻見她雙手高高抬起,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氣源源不斷地從她體內散發出來。
剎那間,整個空間的溫度驟降,一陣寒意撲麵而來。
伴隨著呂花釋放出的強大寒氣,原本急速下落的雨滴,竟然在半空中停滯住了。
緊接著,隻聽見一聲聲清脆的“哢哢”聲響徹雲霄。
那些雨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凝結成一塊塊晶瑩剔透的冰塊,並紛紛朝著下方墜落而去。
一時間,整個場麵就像是下了一場冰雨一般壯觀而又震撼人心。
呂花那挑高的雙眸,此刻透著無盡的冷冽之色。
比她的九幽寒冰,還要冰冷。
這些時日積壓的仇恨,如同火山噴發一般,從她的體內猛然爆發而出!
隻見她咬緊牙關,使出了十二分的修為。
凝結的冰針,瞬間調整方向,針鋒,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光芒,以排山倒海之勢向著蘇澤漆鋪天蓋地般席卷而去。
這些冰針密密麻麻、遮天蔽日,似乎要將整個世界都撕裂開來。
然而,麵對如此淩厲的攻勢,蘇澤漆隻是微微蹙起了眉頭。
經過剛才與周沅笙的一番較量,他的耳朵,已經逐漸適應了那刺耳的魔音。
對於呂花和陳電所施展出來的招式,雖然表麵看上去十分霸道,但實際上與月如影相比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要知道,月如影僅僅隻需要心念輕輕一動,其身邊的空氣便會迅速凝結成為堅硬無比的冰針。
這種隨心所欲控製水汽的能力,才是真正的登峰造極。
而以陳電和呂花,目前展現出來的速度,如果這真的是一場生死對決。
恐怕蘇澤漆,早就可以憑借自己手中的長劍,輕鬆地取下他們二人的首級了。
在這幾個人當中,也隻有周沅笙所發出的魔音,還能算得上有些可圈可點之處。
但即便如此,對於實力強大的蘇澤漆來說,也不過隻是小菜一碟罷了。
站在一旁觀戰的吳春,緊緊皺起了眉頭,他那雙銳利的眼睛,一眼就看穿了蘇澤漆尚未真正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