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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鐺……鐺……鐺


    二人迎著鈴聲分別向兩個方向狂奔。


    何夕在最後一聲鈴響衝進(jìn)教室。


    “又差點遲到，你是真能踏點，快迴位置上去。”班主任李曼瞥了眼何夕，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


    她瞬間恢複嚴(yán)厲，轉(zhuǎn)身關(guān)上教室門，走上講臺。


    何夕被這一眼看得有些不自在，這不該是平日李曼的表情。


    難道自己吃了紅漿果緣故？


    這細(xì)小的變化按道理應(yīng)該看不出來。


    【有趣，竟然這麼快就見到有身份的人。】來自於大黑劍的聲音，在何夕大腦中迴響。


    何夕連忙抬頭，昏黃的眼神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


    還好，沒有任何異樣，看來，大黑劍的聲音隻有他自己能聽到。


    何夕鎮(zhèn)定地坐到倒數(shù)第三排的空位上，俯身拿出課本，課本邊角內(nèi)卷，這源自於他翻書習(xí)慣。


    何夕當(dāng)時並沒有覺得大黑劍的那句話奇怪，在他當(dāng)時的思維理解中，所有人都該有自己的身份。


    “同學(xué)們，今天有事情要宣布，接聖光區(qū)管理者決議，我們這一屆的畢業(yè)儀式提前到下周五，請大家作好準(zhǔn)備。”李曼飽滿的額頭微蹙，這個消息對於大家來說，算得上晴天霹靂。


    不得不說李曼不批評人的時候，聲音很動聽，像百靈鳥一樣，有神奇的魔力，能讓人不自覺地沉浸在她美妙的聲音中。


    這句話說完，課堂上頓時哀聲四起。


    “不是還有一個月嗎？我們都還沒準(zhǔn)備好。”


    “哎！這個時間不是一直都是固定的。”


    “這麼重要的儀式，怎麼說改就改。”


    “安靜，老師理解大家的心情，我們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也是淩晨接到的通知，但是所有人都一樣，大家的機(jī)會依舊是公平的。”李曼像貓頭鷹一樣渾圓的眼睛，凝視著所有同學(xué)。


    何夕一直覺得這雙眼睛比她的聲音更有力量。


    畢業(yè)儀式何夕向來不太關(guān)心，那東西隨緣。


    即使沒有覺醒，他也有信心能活出自己的一條道。


    突然，他隱約覺得背脊一陣發(fā)涼，何夕猛地抬頭，左前方坐著的女生慌忙埋下腦袋。


    鄭雨萱？他發(fā)現(xiàn)這小妮子偷窺自己已經(jīng)不是一天兩天。


    鄭雨萱是副班長，一張瓜子臉透著女生少有的英氣，烏黑的長發(fā)捆成一把高馬尾，跑步時，比她的胸晃得還厲害。


    何夕不記得是從哪天開始，她總是在暗地裏偷偷窺探自己。


    他經(jīng)過仔仔細(xì)細(xì)的排除，隻剩下鄭雨萱暗戀自己這一種可能。


    可每次進(jìn)學(xué)校正對擦得發(fā)亮的鏡子，看到裏頭掛著的行屍，他就瞬間排除這個想法。


    但昨天唐婉說了，現(xiàn)在有些年輕女孩子有戀屍癖。


    何夕隻覺腦瓜子豁然開朗，很有可能她好這口！


    【媽的，你腦袋裏都裝了些啥子！】大黑劍在何夕腦子裏爆了粗口。


    何夕不以為然，這玩意光明正大的偷窺自己的想法，禮貌嗎？


    【啊！我不應(yīng)該在這裏，我應(yīng)該被埋在土裏，至少還有營養(yǎng)，我可是堂堂審判！懂嗎！審判！】


    不懂，何夕是真的不懂。


    【傻！】這個字震得何夕頭顱發(fā)顫。


    課程依舊乏味，其他同學(xué)都像打了雞血，下禮拜的畢業(yè)儀式將決定所有人的命運。


    下午，上他們中級學(xué)習(xí)生涯最後一節(jié)體能課，所以同學(xué)在操場上享受最後的放鬆。


    天空陽光燦爛，但一點也不熱，體感正好，好像有人刻意控製了溫度。


    如果和另一個世界相比，這個世界更加不真實，所有的一切太正常，一年四季寒來暑往井然有序。


    陽光和煦，風(fēng)也溫柔，就連雨雪都是潤物細(xì)無聲的恰到好處。


    如果另一個世界是幽冥界域，那這個界域相比之下，低級很多。


    【有時候我覺得你是在裝傻，這也能猜出來。】


    “我沒猜，這是基本分析，懂不懂！”何兮立在操場跑道旁邊自言自語。


    砰


    一個足球從球場上飛來，不偏不倚，直接何夕麵門。


    何夕鼻梁處，一陣酸爽直擊腦門，灼熱的鮮血順著鼻孔往外躺。


    “誒，怎麼這球這麼不長眼，踢到鬼了？”一道高壯的身影背著陽光向何夕跑來。


    這男生叫薑有為，這兩年沒有少欺負(fù)何夕。


    “哈哈！有為，你這腳叫除魔腳，踢得好！”操場上捂著肚子大笑的是王偉華，他的笑點好像很低，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何夕真擔(dān)心他下一刻就會笑抽風(fēng)。


    何夕鎮(zhèn)定地抬起手臂，衣袖劃過臉頰，一抹殷紅順著嘴角向耳根暈染。


    淺藍(lán)色衣袖上，開出火紅色的花。


    “越看越他媽的像死了沒埋一樣，老子好害怕。”薑有為俯身撿起球，勾起嘴角，一臉戲謔。


    何夕昏黃地瞳孔凝視薑有為，麵色鐵青。


    “你他媽的還敢瞪老子！”薑有為舉起足球，猛地向砸向何夕。


    砰


    足球結(jié)結(jié)實實地嵌入何夕腹部，他太瘦了，一個重心不穩(wěn)，重重摔倒在鋪滿橡膠的跑道上，脆弱的手臂與顆粒狀地麵接觸，摩擦出大片斑駁的血痕。


    “哈～哈～你看他，像條狗一樣，我家的旺財都比他胖。”王偉華猖獗的笑聲迴蕩在操場。


    何夕咬緊牙關(guān)，鼻孔流淌的鮮血染紅他發(fā)白的嘴唇。


    “真他媽的像吸血鬼，你活在世上幹嘛，你爸媽怪不得死得早，天天看到你這副衰樣，不短命才怪！”


    何夕眼眸中透著意思冰冷，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你他媽的還笑，笑得比哭還難看，有本事起來打老子，你個孤崽，你他媽的還以為自己能覺醒。”薑有為撿起反彈迴地麵的足球。


    “隻有自卑的人，才會以欺辱弱者為樂，你隻是隻可憐蟲而已。”何夕撐起身子，擦拭著嘴角發(fā)出瘮人冷笑。


    “媽的！你再敢說一句！”薑有為倒吊的三角眼燃起怒火。


    “我說你是隻可憐蟲，還有那個隻會笑的變態(tài)，你們父母辛辛苦苦做工送你們上學(xué)，卻看不到半分希望，他們才是真正比死了還可悲。”何夕咧著嘴發(fā)笑，這些人真有意思，一輩子無法改變自己命運的可憐蟲，狹隘的心髒因嫉妒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