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宏淵的麵容開始變得蒼老,他的黑發逐漸變白,身體也幹瘦了一大截,他步履蹣跚的走著……
剛才那一擊,不僅消耗完了他體內殘餘的靈氣,更是損耗了他的壽元。
沙漠堡壘深處的沙皇,微微睜開雙眼:“有人攻破了天沙誌地陣,本尊要不要去陪他玩玩呢?”
他狗頭人身,身材巨大,坐在龐大的沙皇椅上,旁邊放著一把金紋紫晶權杖。
“算了,放他過去吧,這種神與螻蟻的遊戲,本尊已經玩膩了。”
神王後期的沙皇閉上雙眼,再次陷入沉睡。
……
短短的路程,陶宏淵好像走了很久很久……
身體已經要不行了,本王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不知道能不能順利進入最後一關“神壇”。
如果,在裏麵還不能得到恢複,那本王隻能瘋狂的更徹底了。
他一步踏出,沒入虛空門。
……
神壇。
天空中掛著一輪明月,周圍一片暗紫,沒有一顆星星,清冷的風微微吹過。
地麵上如同白磨盤的神壇矗立著,它周圍有著六十四根鐵柱,其上布滿了銀白鎖鏈,叮鈴鈴的晃動著。
潔白神壇映照這天空,其中間有一個小洞,其中似乎有巖漿翻湧,淒厲的嘶吼聲在四周迴蕩。
陶宏淵走在神壇上,潔白壇麵上映照出他的身影。
神壇中央的小洞內,藏著冒火的巨劍,其中有無數鐵鏈鎖住了它,其火焰內還有一麵赤紅的小旗。
巨劍內部空間。
長著三個頭顆顱頭,其上生有犄角,背上長著一對烏黑的翅膀,一隻翅膀冒著紫黑色的火焰,另一隻翅膀散發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冰晶,手如鷹爪的生物嘶吼著。
他的四肢都被赤紅鐵鏈鎖住,三個脖子上也套著燃燒著烈焰的鐵圈,身體上也穿透著無數赤焰鐵鏈,將他層層封鎖住,在外圍,還有著巨大鐵焰牢籠。
似乎這是一個極其危險的生物,怎麼把他鎖住都不安全。
三足金烏在天空盤旋,它冷冷的盯著牢籠中的生物,嘴中吐出一口金焰,燒的三頭怪物發出淒厲慘叫。
“你困了本座五千年,要不是外麵的那些蠢貨源源不斷的為你輸送晶血,人命,資源……本座早就脫困了。”
赤焰翻湧,焚燒著三頭怪物全身,盡管三頭怪物深處火海之中,他全身被鎖鏈困住,他卻依然在笑:
“哈哈哈哈……自從那個家夥死後,你的力量越來越弱,你還能困住本尊幾時?!”
三足金烏眼中浮現怒火,他連著吐出三道金焰,焚燒著三頭怪物,
“放棄吧,你的主人都殺不死本尊,更何況你個劍靈,你們根本殺不死本尊,因為本尊便是一界之主!”三頭怪物張狂至極。
但是在三道金焰焚燒過後,他的身體逐漸虛弱,他的神情也萎靡下來,掙紮減弱。
“一道殘魂,也好意思自稱一界之主,你所處的界麵早就不存在了,你就是一頭喪家之犬。”三足金烏冰冷的聲音響起。
……
神壇寸寸裂開,走在神壇的陶宏淵腳下一空,跌入其中,他在空中飄浮了很久,地下似乎是沒有盡頭,是無底深淵。
是陷阱嘛,難道冥淵聖地就根本沒有出路,可是,那些活著出去的少數人,是怎麼迴事?!
陶宏淵麵容古井無波,此刻他已經是個垂暮老人,再也沒有了之前的英姿勃發。
他不停的下墜著,仿佛經曆了一個輪迴,突然,他的視野渙散……
“曉風,曉風,醒醒了,我們去抓蝦,別睡了。”
“說好了午時,我們一起去抓蝦的,你卻睡得那麼心安理得,真不夠意思。”
陶宏淵猛然驚醒,他疑惑的看著身邊的三位少年,“你們是誰?”
清瘦鵝蛋臉少年捏著他的臉,一臉的古怪:“不是吧,曉風,你賴床,錯過了我們的約定時間,我們又不怪你,沒必要裝失憶吧。”
虎頭豹眼的小胖子也是點頭:“就是,我們都是什麼交情,從小玩到大,誰不了解誰啊。”
“行了,別裝傻了,我們去渡河抓蝦去。”小虎牙少年拉著他朝外麵跑去。
變成少年的陶宏淵根本沒有能力反抗,被拉出了屋外。
幻境,陣法,還是某位大能的執念所化記憶空間?!
陶宏淵一身戰力全失,跟普通少年一般無二,這是悲劇的,也是可喜的。
起碼自己又恢複了少年身,而不是老態龍鍾的樣子。
可是,幻境終究是幻境,我還得想辦法出去……
神壇上出現無數扭曲的時鍾,幽藍指針轉動著,每根指都指向不同的時間線,而陶宏淵變成的少年,此刻正在一座時鍾內。
“撲通……”
水花蕩起,鵝蛋臉少年許飛月在清澈的渡河擊來迴摸索。
“愣啥呢,曉風,你摸不到蝦,今晚可沒你的吃的。”虎頭豹眼的小胖子郭翔疑惑道。
“沒什麼。”陶宏淵隨意答道。
“哦吼,抓到蝦了!”小虎牙少年唐居易興奮的手舞足蹈:“我今晚有大餐吃了。”
陶宏淵漫不經意的渡河裏摸索著,突然,他大腦一陣巨痛,割裂感襲來……
扭曲的幽藍鍾表前,似乎站著他自己,他看著鍾表內的自己,他也在看著他。
我的本體,這怎麼可能,這也是幻化出來的,還真是不容小覷的幻術。
陶宏淵冷笑,可當看清楚鍾表上的倒影時,心情立刻沉重下來。
他還是少年的模樣,隻不過,這副身體根本不是他自己的。
容貌蒼老的陶宏淵幽幽開口:“抓蝦,它對你傷勢的恢複,有好處。”
“你是誰,為何會在我的身體裏?”少年陶宏淵冷聲道。
“我就是你,隻不過,我們處在不同的時空,你或許現在未來的某一畫畫,也有可能處於過去發生過的事件當中。”
“很抱歉,你的話語很難讓我相信,什麼未來,過去,一個幻境,讓你說的天花亂墜。”
“你經曆過那麼多幻境,應該知道幻境是虛幻的,不真實的,可是你身邊的人都是活人,你無法通過殺死他們的方式掙脫束縛,也不能自殺。”
“這樣你的靈魂會受到巨大損傷,就算活著迴來,也會變成行屍走肉……”
扭曲的幽藍鍾表破碎,陶宏淵大腦一陣巨痛,他愣愣的看著手中的透明河蝦。
什麼過去,未來,都是活人,高級一些的幻境就可以模擬出與真人一般無二的投影,這點能騙得了其他人,但騙不了他。
他見識過需要自殺贖罪,才能破除的罪孽殺戮幻境,迷惑人心將自己帶入其中成為角色的絕世三仙陣,變成旁觀者,默默看著記憶發生的讀取者。
但是,這次好像又不一樣了,他好似穿越了時空,定格在了某一正在發生的事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