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當朱由檢將整整二十萬兩的銀子給搬入到皇宮內帤裏後。
他激動之餘。
又想到了白王烜口中所言的京營一事。
隨之,朱由檢便下令給李邦華還有朱純臣傳了道旨意。
意思就是。
明天在京城土城校場點兵一事。
他要親自過去現場觀摩。
“成國公,這皇上親臨,這是要幹什麼?”
朱純臣府上,一群勳貴們正一邊吃著酒肉,一邊拖著疲憊的身體議論道。
今天他們可是累壞了啊。
甭說別的。
這可是十萬大軍啊。
十萬個臨時工啊。
組織起來這麼多的人馬,還要給他們備齊盔甲,器械,以及在閱兵的校場上事先標好記號。
好讓這幫子臨時工們到時候,能夠排出來一個嚴整的軍陣。
這一大攤子的事。
累的是這幫子勳貴們,恨不得馬上迴家,抱著漂亮小妾,然後直接睡覺了。
但是。
朱由檢在傍晚時下的那道聖旨,卻是讓他們不敢睡覺。
匆匆的便到了京營總戎朱純臣的府上商量計策。
定國公徐允禎眉頭緊鎖,沒好氣的懟了一旁的張之極英國公一句。
“你問我,我問誰?”
一旁,朱國弼沉吟了片刻,他是保國公,也算是勳貴裏的大佬。
“行了,大夥這個時候,就別在這嚷嚷了,咱們還是先想想,萬歲爺明會怎麼做吧?咱們該怎麼應對吧?”
“依我之見,咱們壓根就不用擔心。”
忻城伯趙之龍嗬嗬一笑。
“對!”
一直沉默著的,蓄著一把大胡子一臉威嚴的成國公朱純臣重重點頭。
“十萬京營兵就在那土城校場上擺著呢,皇上他還能撕破臉不成?”
“那倒也是!
一旁,眾人紛紛點頭。
而朱純臣,卻是一揮手。
“行了,我乏了,大夥也累了一天了,還是早些迴府上休息吧,明日還要在皇上麵前展示咱們勳貴們的武功呢,哪能累的萎靡不振的?到時候,還不得讓萬歲爺輕看嘍?”
“成國公所言極是!
定國公徐允禎附和。
一行人就此退卻。
次日。
清晨。
朝會過後。
浩浩蕩蕩的,在錦衣衛緹騎還有大漢將軍,以及禦馬監的精兵的簇擁下。
打著代表大明天子的十二麵龍旗。
乘坐在黃屋左纛上朱由檢出了城。
然後,由德勝門出城。
之後,行了約莫三五裏。
到達了京城土城校場外!
土城校場說白了就是原先的元大都城牆。
周長十幾裏。
雖然荒廢數百年。
破敗異常,但是,其中一小部分卻被明軍給改造成了校場。
也是此番京營接受點兵的地方。
陽光下。
當登上高臺。
在一眾官員,還有頂盔貫甲,全副武裝的勳貴麵前,朱由檢身穿著一身金甲,正望著不遠處,那十萬大軍。
放眼望去。
隻見到,不遠處的地麵上。
十萬京營士兵。
排成了一個厚重的大型軍陣。
無數內襯鴛鴦戰襖,身上還套著布麵甲或是明晃晃的鐵甲的士兵,排成好似是刀劈斧砍出來的方正隊列,在平整的校場上列陣。
一時間是刀槍如林,旌旗林立,金鼓齊全!
晨光一灑。
耀眼的寒光自那刀槍上反射而出,刺目異常。
好像是鋼鐵叢林一般。
整個軍隊,都散發出一種極為威嚴的氣息。
仿佛在訴說。
大明帝國的中央軍團京營。
並未朽爛。
還保持著他巔峰時期的戰鬥力。
大明帝國的根基,一如那遠處厚重堅實的北京城牆一般,穩如泰山!
畢竟。
當看這副模樣。
誰敢說京營不能打?
誰敢說京營都是空額?
那十萬大軍,十萬列陣接受檢閱的十萬臨時工。
看上去。
是遠比所謂的遼鎮精兵們要精銳的多的存在!
而且,數量也在那擱著呢!
朱純臣這幫勳貴,雖然糊弄事,但是,說實在的,他們糊弄事的能耐卻真不差。
麵前的京營兵馬。
一點也不像臨時雇來的臨時工。
大明享國近三百年了。
京營的倉庫裏麵。
盔甲,軍服,武器,可謂是堆積如山。
雖然大多都是大明工部出口的劣質品。
不過,劣質歸劣質。
至少。
看上去,還蠻像那麼一迴事的。
當這一群每天五十個銅板,還有兩頓幹飯雇傭來的十萬人穿好衣服,排列整齊,持械而立時。
儼然就是一派天下強軍的模樣!
看著麵前的陣勢。
朱由檢麵色肅穆。
一旁的朱純臣卻是趕忙的上前邀功道。
“陛下,您看這京營的兵馬如何?”
隨之,他撇了一眼氣的一把白胡子都要立起來的左都禦使李邦華。
嘴裏麵說。
“總有些個奸臣們啊,在陛下身邊,說什麼我國朝的勳貴不幹實事,說我們貪汙京營的兵員,吃空餉,喝兵血,可是,皇上您是親眼見到了,這十萬大軍,可就在這擺著呢,你看那邊,還有萬餘的精騎在左右兩側呢!”
“對啊,那些個奸臣們,可就喜歡陷害我們這些忠良。”
一旁,朱國弼厚顏無恥的說著。
穿著身明光鎧的張之極,也是點頭。
“皇上,您也見到了,這京營的兵馬就可擺在這,那些說我們吃空額,吃空餉的,分明是無稽之談!”
<a id="wzsy" href="
https://www.yyxs.la">yyxs.la</a>
“那倒是!
朱由檢點點頭。
一旁,一份勳貴們聞言。
頓時麵露喜色。
至於一旁的李邦華。
則是氣的想要破口大罵。
至於朱純臣一行人。
則是以為。
這一迴,讓他們蒙混過關了。
朱由檢,並不能怎麼著他們。
他們的空餉,還可以接著吃!
可是,就在這時候。
身穿著盔甲,隻能單膝跪地,準備高唿皇上聖明的朱純臣一行人。
突然間發現。
朱由檢起身,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然後,在王承恩的摻扶下,朝自已這邊走了過來。
再看,那一旁跟著皇上身旁的兵部尚書陳新甲。
眼下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已。
朱純臣當即便感覺,心中咯噔一下,猛的一跳。
這時候。
朱由檢的一雙大手,已經摻扶向了後者。
“成國公先起來。”
“陛下,您……”
朱純臣一臉的懵逼。
而他身後,朱國弼,徐允禎,張之極等人,亦是如此,沒鬧明白朱由檢這是要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