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手中拿的,正是新做的一批五紅湯過濾提純之後的藥液。
她稍作了一些稀釋,沒有一秒補(bǔ)血那麼逆天,而是大概幾分鍾緩解失血過多的情況,相當(dāng)於那天在實驗室裏驗證的3號中間樣品。
巫蓁是個取名廢,直接大手一揮,決定叫五紅三號。
“五紅?”唐老很快聯(lián)想到補(bǔ)血的藥膳,但轉(zhuǎn)念又想,能放到這博古架上,且比長春丹還放高了一層,作用不能小看。
“唐老,這瓶限製購買,需要患者本人來店裏我才賣。”
長春丹也好,蔬菜也好都是日積月累才起效的,五紅三號不一樣。
那是即刻起效的,所以她決定不僅得本人來購買,還得立誓,違反誓約遭雷劈的那種。
一聽這話,幾個老人立馬眉頭一擰,其中最嚴(yán)肅的當(dāng)屬楊老了,“你這女娃,簡直是胡鬧!”
“你也陪著胡鬧?”
唐毅卻沒理會他,而是兀自撥通了一個電話,巫蓁聽見他說什麼派幾個人抬過來,出了事兒他來擔(dān)責(zé)之類的話。
巫蓁想,應(yīng)該是唐老手底下有人真的需要。
“唐毅!你瞎……”
“楊哥,你別老這麼倔!先看看情況嘛!出了事兒我自個兒擔(dān)!”
楊老到嘴邊的脾氣哽住,想起躺在醫(yī)院的不僅是他兒子,還是唐毅這家夥嘔心瀝血培養(yǎng)了二十多年的大徒弟。
楊忠願,他最驕傲的大兒子,十八歲就脫凡,天資卓越超過了一眾同齡人,成績第一名進(jìn)的特殊部。卻在一次營救活動中,為保護(hù)老百姓,被吸血藤纏住,吊在山崖整整兩個多小時,被救出來時候整個人都不成樣子,幹瘦雪白,皮膚皺巴意識丟失,像一具屍體。
老楊看見兒子第一眼肝膽俱裂,挨過刀子中過槍子兒的漢子頓時熱淚滿眶。
傷勢過重根基受損,忠願那孩子自此成了醫(yī)院的常客,造血功能被吸血藤毀去大半,任何醫(yī)療手段都不能完全治愈,隻能定期去醫(yī)院。
一個小時之後,巫蓁見到了一個坐著輪椅被人推進(jìn)來的男人,平頭麵容剛毅,穿著簡單的軍綠t恤,十足瘦弱嘴唇呈藍(lán)紫色。
“爸,師傅。”他打過招唿,唿吸有些急促,默默低頭緩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抬頭,看向巫蓁。
那眼神卻淩厲,帶著穿刺偽裝的尖銳。
“你好。”巫蓁率先伸出手,釋放善意。
這個男人,她在新聞上見過,甚至說格外關(guān)注也不為過,他是一個人名英雄。
那時哥哥氣餒絕望,夜晚總是伺機(jī)往陽臺走,她隻能抱著電腦整夜坐在客廳。
她用盡力氣想辦法讓自己堅強(qiáng)起來,機(jī)緣巧合看了晚間新聞,也因此記住了一名因救人而跌落山崖,失血過多不幸退出一線的英雄。
“你認(rèn)識我?”楊忠願收起審視的眼神,伸手握住了巫蓁的手。
“嗯,您的事跡給了我很大的力量。”巫蓁迴想起那段堪稱艱難的日子,眼眶有些熱熱的,她掏兜拿出了另一支五紅藥液。
三號配不上英雄,得上一號。
隻希望英雄不要被藥效嚇到。
“唐老,這支我個人贈送,不過楊先生誓還是要立的。”
唐毅立刻拍手,拉著徒弟手舉起來,“快快乖徒弟,你發(fā)個誓。”
楊忠願有些無措,但心中對師父的信任做不得假,看到師傅眼中的期盼,他舉起手在耳側(cè),立了個誓。
“哎,不……”
巫蓁迴首,搖搖頭,笑道,“楊先生,要以道途起誓。”
“我不需要你保護(hù)藥的秘密,但必須保證未來不對特殊小店造成威脅。”
“唐老楊老,如果你們要跟著一起上去的話也得發(fā)誓。”
她又不會隻練這一種藥,店裏的藥會越來越多,客人也會越來越多。與其一天到晚杞人憂天,擔(dān)憂安全問題不如一步到底,在每個客人使用藥液之前讓他們立下天道誓約。
她可真是個天才喲。
楊忠願重新按照要求發(fā)了一遍誓,放下手之後,他心中苦澀,道途?他的道途還能迴來嗎?
這一年多大大小小的嚐試他做了無數(shù)遍,但沒有一次起效果。單手握力從八十公斤,慢慢變成了撐起自己的身體都異常困難。
他引以為傲的肌肉一點一點消失,身體孱弱的不像話。
“小湯圓,你過來。”巫蓁喊。
白瑞安:叫我麼?是在叫我麼?
他站起身,四處看看,確定店裏巫蓁能夠使喚的隻他一人。
小湯圓是什麼?他什麼時候多了這外號?
“別思考了叫的就是你。”巫蓁一把拽住他手腕,“你去把他抱上三樓。”
“咳,我來吧。”楊老和唐毅一起說。
“不用,他力氣大著呢。”巫蓁擺擺手,就算是剛出生的靈獸,那力氣也比十個人加在一起都大呀。
白瑞安其實也有些好奇,他微微蹲下身,深唿一口氣之後,兩隻手卡住楊忠願腿彎和肩膀。
唿!
誒?好輕鬆啊!
白瑞安感覺自己不像抱了個人,而是像拿了張紙。
“哎!”巫蓁眼疾手快,接住因為他陡然起身而從衣服裏掉下來的小白雪。
直到白瑞安抱著楊忠願十分輕鬆的走上樓梯之後,唐毅才猛然一拍腦袋驚叫出聲。
“這是白家那個!他……好了!”又看了看巫蓁手裏盤成一團(tuán)繼續(xù)睡大覺的白蛇,唐毅開始懷疑人生了。
這蛇應(yīng)該就是普通寵物蛇吧?嗯一定是的,不然他心裏真的會失衡。
三人跟著白瑞安的步伐,沿著樓梯向上走路,過二樓時,一隻土黃但渾身毛發(fā)發(fā)亮的田園犬走了出來。
“富貴下午好,適應(yīng)的還好麼?”
富貴在陽光裏睡了一下午,剛伸完懶腰實在太舒服,“巫老板下午好,今天我過得非常好!”
“巫老板下午好,今天飛飛也很好。”
“下午……好!”阿旭隔著水缸揮手。
確認(rèn)三隻靈獸都適應(yīng)的很好,巫蓁招唿兩位老人繼續(xù)上樓。
“你這二樓……都是靈獸阿……”唐毅恍恍惚惚。
“對,是金金的朋友,昨天接迴來的。”
“哦,金金又是誰?”唐毅繼續(xù)恍恍惚惚。
“我哥契約的靈獸,就是那隻愛在店裏蹦來蹦去的小鬆鼠呀。”
“哦……那是靈獸啊……”
“嗯嗯,阿念也是,哦阿念是我的白貓,我以為唐老你知道呢。”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