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巫祖後人又如何?還不是被我們耍的團團轉,自以為將一切握於手中,殊不知這個茍延殘喘的世界早已經(jīng)被封閉了飛升通道!”
“如此多人,怎麼可能一條心?我們隻需要稍稍花些功夫,就能讓一些人為我們所用!”
虛空之中,蒼老沙啞的聲音說道,“快了,等你們這幾個巫族遺禍都死了,我便切斷下界與上界的聯(lián)係,到時……我要哪裏是上界,哪裏便是上界。”
“孰成神孰墮魔,皆在我一念之間!”
黑色枝條,如潮水般盤踞在藍星之外,他們在等一個時機,在等飛升劫雷落幕之後,衝進去開啟一場鮮血盛宴。
木柯生生壓了一月,直到渾身靈力收攏不住,動一下便會引起靈力暴動他不得不走出庇護地,來到了無人區(qū)。
在他出現(xiàn)幾分鍾後無人區(qū)轉眼便從白天進入了黑夜,雷鳴聲此起彼伏,很快這片無人區(qū)成為了整個藍星和六方域的焦點。
所有人緊握著武器嚴陣以待,若成功了便不戰(zhàn)而勝,若失敗了……便像腦中預演千百次那樣——保住他們選擇好的火種。
二十多年間各國用盡全力將珍貴的文化曆史統(tǒng)統(tǒng)保存,封存在安全地,基因庫也用上了最高深的陣法。
最重要的火種,也已經(jīng)被遷到了適合生存且資源豐富的地方,若浩劫躲不過去,他們就是藍星最後的希望了。
百族隻對修士下手。
“阿蓁呢?有人看見她麼?”梅初塵焦急看著天空,迴頭問道。
眾人搖頭。
“如此關鍵時刻,她去哪兒了?”
等到第一道劫雷落下時,巫蓁還是遲遲不見蹤影。
雖然她不是修為最高的,但卻是這之中對於百族了解最深的,她不在眾人好似失去了主心骨。
…………
“哈哈哈……族長,那個臭丫頭,膽怯了!”
“等劫雷過去,我們便殺進去!這一次,不需要留機會讓他們消耗血脈時光迴溯了,初始世界已經(jīng)容不下我們了,我看這個星球就不錯,居然能在被掠奪一次之後悄悄複蘇!”
“是!族長!”
…………
時間簪,丹房內(nèi),巫蓁全神貫注於眼前的一爐丹藥。
她耳邊聽見了虛空中的話語,其中貪婪惡毒讓她眉頭蹙起,心緒波動。
但手上動作卻沒慢下半分,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極寒靈火核心處,一團藥液聚合之後又分開,遲遲不能融合。
看準時機,巫蓁劃開皮膚,鮮血湧出後自然聚集被藥液吸收進去。
她的血,就是最後一味藥。
巫蓁關注著秘境外的動靜,雙手快的看不見影子,她要再快一些。
這一爐丹,她終於知道該用在何處了!
…………
飛升雷劫,藍星和六方域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
但他們都在心中祈禱著這場雷劫能夠慢一些結束,再慢一些結束。
武器被他們緊緊攥在手中,似乎要和掌心皮膚融為一體了。
他們其中感應力強的已經(jīng)聽到了虛空之中的貪婪交流,心緒翻湧著,恐懼著。
哪怕木柯有意拖延,飛升雷劫還是很快便結束了。
最後一道雷落完,劫雲(yún)散開了。
原本應該出現(xiàn)通道的位置,隻虛虛閃過一道白光,轉眼被一團漆黑枝條擋住,剎那又閉合了。
沒有仙鶴,沒有華光,有的隻是無盡的沉默。
“終究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嗎?”
度過了雷劫,木柯修為清空,肉體已成仙身,下界法則已經(jīng)容不下他,再過不到一刻鍾,他的身體就會被法則切成碎片,隨後會被天道送去轉世重修。
也許……這次沒有轉世重修了。
他殫精竭慮,算計半生,終究要隕在今日了。
木柯低沉片刻,抬眸對上了虛空的眸子。
“與我一談。”
“嗬嗬……小子,若你是旁人,我便與你談了,可你偏偏是那人的後代!我不與你談,我隻要你死。”黑子旭笑嗬嗬,抬手摸上了他額頭的黑角,“你知道嗎?這對角在我頭上已經(jīng)長了足足十萬年!”
“原本,我也該成為法則一般的存在!不,是我生來就該成為那樣的存在!”
“沒關係,很快我就會讓一切迴歸正軌了。”
木柯閉上眼,腦海中閃過無數(shù)個記憶,最終停留在那一張稚嫩的臉龐上。
她還小,不能折損在這裏。
抬手,他要再試最後一遍……
哪怕是死,他也要再試一試。
黑潮湧入天空,他們預演過無數(shù)次的畫麵就這樣出現(xiàn)在眼前。
無止盡的進攻,無盡的絕望。
但沒有人退縮,他們身後站著的是更多人。
“這老怪物長得可真醜啊,要讓這種人當新世界的神,我不如拚了一條命反抗,死在今天也好過明天在他手下當狗!”
“就是,誰知道他有沒有癖好,愛給人頭上插角呢。我要是長出那樣的角,我得自己動手切掉才行!”
“上!這二十年我日夜都在修煉,眼睛都沒合過,大約就是為了今天吧!”
血腥彌漫開,木柯被規(guī)則掣肘動彈不得,身子停滯在半空,眼睜睜看著地麵被血紅染盡。
很多幽魂飄蕩半空,被聖樹吸走成為養(yǎng)分。
周而複始,雙方力量開始有了懸殊差異。
古蘇蘇拚命試著迴收身體,成功幾次之後,忽然被什麼拖到了漆黑空間,胸口被活生生壓扁,手腳盡斷,意識漸漸離他而去了。
“我還是太弱了……師父,我收不迴本體……”
蘭景安緊繃著臉,一刻不停殺紅了眼,身影極為快速穿梭在黑暗間,直到力竭也不停下腳步。
很快,鮮血染紅他的臉,衣裳。
道道血痕透過衣裳顯現(xiàn)出來,無歲劍鋒上,也開始出現(xiàn)裂痕。
地麵,林羨月脫了力,腰腹被黑藤紮入,轉眼臉色慘白,“完了……你們離遠點,我隻能自爆了……”
被木柯保護了幾輪的六方域之人,第一次真正麵對敵人,他們殺紅了眼,又很快近乎碎了道心。
即使心中早有預料這場戰(zhàn)役勝利的概率微乎其微,可依舊被眼前的慘樣刺激的肝膽碎裂,靈魂深處傳來哀嚎。
好友,同門,師尊,親人。
一個個離去,一個個消失。